又小声问乳娘:“姑姑,我这算是‘先兆流产’,好多孕妇初期都见过红,是不是?”她搜着自己的回忆,拼命想两辈子的同事亲戚同学朋友们怀孕初期是什么情形,极力想安慰自己:这些都常见,不是什么尤其凶险的情形。
宝音扭头看看金花苍白的小脸,说:“是常见,娘娘宽心,若是有缘法,自然保得住。当务之急是止血,到明早不流血,就有了七八分。只是,这几天都不能走动,太后那儿头,皇帝钟意她,万一生个一男半女,留在宫中也不是不行;添了这个症候,又不听话,再是那个身世,竟是留着也没意思。”太后拍拍衣裳,从衣襟上捡了个线头儿,“蹭”弹在地上,闲闲说了一句。
“反正人就候在京外,太后说一声,隔天就进京。”苏墨尔凑到太后耳边说。
“先不急,先把皇后‘血崩’的事儿跟那些妃啊庶妃们说一说。难得皇后伺候不了,让她们都殷勤些。”太后想了想吩咐道,“那件事,只怕对皇帝打击太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先不漏。他住的地方秘密吗?别走了人,也别走漏了消息。”
“太后放心!奴婢先派人去各宫告诉美人儿们一声。”
“这么看,谨贵人倒是个独苗苗,你去一趟把她叫来,予嘱咐嘱咐她。”苏墨尔正要走,太后拽住她又添了这一句。
作者有话说:
唉。
各种情节确实是评估过有意义才写,但是进展就是很慢。(也有可能评估误差)
非常怕一拉剧情就有了烂尾感。可是我们剧情是有进展嚄。
第97章玖柒
皇后抱恙,定省时的气氛难免有些异样,花红柳绿的美人儿们的艳色衫子下是强按捺下的跃跃欲试和蠢蠢欲动。独独皇帝风轻云淡,以往皇后在前,他眼风往前送,看似睥睨众美人,实则只在皇后身上徘徊;如今皇后不在,众美人杵在眼帘里,他连眼皮都不抬,只管盯着手里的盖碗茶,浓长的睫毛静静垂着。呷口茶,稳着不动,跟他年纪不衬的老神在在,怄得太后心里不爽快。
太后“叫去”,宁妃和谨贵人转身时恰好碰上眼神,一笑。出了慈宁宫,两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由着她人先走,她俩压着步子远远落在后头。估摸着前头的人听不见,宁妃凑到谨贵人身边说:“妹妹,下午接了信儿,我想去找你,遣钏儿先送点儿点心去,结果她回来,说你去慈宁宫听命了,我才罢了。一会儿去我那儿坐。咱们姐俩儿好一阵儿没说说话儿了。”
“我估摸着姐姐要找我磕牙。下午太后赏了时鲜果子,我也让小宫女带着了。”谨贵人说着用下巴点了点小宫女手里捧着的红漆五瓣梅花攒盒,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说,“太后让我做了花样去养心殿献殷勤,我才不去,谁爱去谁去,我碰的钉子也太多了。”说着翻了个白眼儿。
宁妃忍不住问:“太后怎么又让你去献殷勤?”
“还不是皇后病了,又是劳什子‘血崩’。太后想趁这个空让我一举得男。这不是做梦嚒?六月间,我受了皇后撺掇去养心殿,万岁爷从头到尾没抬眼看我,还说我衣裳显脸黑。从进宫,万岁爷跟我就没那事儿,如今我也大了,万岁爷反过头来宠幸我?咱也不做那梦,就在后宫嗑嗑瓜子挺好的。”谨贵人搂着宁妃肥润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小嘴儿“叭叭”说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