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资料上看见了秦悦的名字。
不过秦悦先动手解决掉了所有知道他身份的同僚。
他离开了。
四年。
秦悦找到了他。
秦悦烧死了他三岁的女儿,逼他的女人投了河。
那张床上,秦悦叫来打手摁住了他的手脚,第一次和他做爱,如果那样也算做爱的话。
秦悦抓他回到了这片山林,逼他制毒。
后来秦悦栽在他手里,他在秦悦身上淋满汽油,要烧死他。
火着起来了,他又不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悦折磨得他疯了好一阵子,仇家穷追不舍,他们决定离开这,去老挝丰沙里。
借道路过国内某个村落时,他遇见了他妈,她过得不好。
她和别人生的孩子生了病,要动手术,需要很多钱。
他在电视上看见了自己的悬赏通缉,把写着他住的旅馆地址的纸条交给他妈,让她到县城里找禁毒支队换钱。
他们最终也没有去到丰沙里。
在那个毛巾广告牌对面,他被警察击毙,而秦悦将成为一个英雄回到边境线另一边,他原本属于的地方。
他以为之后会是这样。
他是如此憧憬着结束。
太过浓烈的恨与爱让他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个呼吸都倍感沉重。
尽管如此,他依然希望秦悦有一个好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并没有——段厝想起了他不可能拥有的记忆。
是他死后的事。
他好像就站在秦悦身后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
他死之后,尸体寄存在那个县城医院的太平间。
他并没有跟着自己的尸体,他一直跟着秦悦。
秦悦签了很多文件,提交了很多的申请,要领走他的尸体。
秦悦那些同事倒是没有猜疑什么,大概是理解秦悦在他身边留了十多年,人非草木,把他带回去葬了是因为那二十多年的情谊。
那段漫长的记忆比他活着的每一天都要清晰,他静静地看秦悦每天早上换上89式警服,去开会,去办公室写笔记,去食堂吃饭,有任务就出任务,没任务正点下班,回单位分的六十平米楼房睡觉。
秦悦去领他尸体的那天也穿着这套绿色的警服。
他把尸体带回了家,没有直接找人抬去埋了,段厝以为他是要算个吉日下葬,好在那时候是冬天,尸体并没到发臭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悦看起来太正常了,正常到了反常的地步。
段厝跟着他,不喊不叫,其实也不想喊,也不想叫,他一向喜欢安静,这样最好。
警局说秦悦一直没休过年假,怕他出问题,让他出去散散心。
段厝倒不怕秦悦出问题,他怕自己出问题——他的尸体在秦悦家里待了一个礼拜了,屋里的条件绝对和太平间的冷冻条件比不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身体溃烂生蛆。
秦悦休假的时候经常忘了吃饭。
刚开始只是忘吃早饭,到第三天,一饿就是一天。
整个人傻了似的,双目涣散地盯着他的尸体。
段厝非常烦躁,他的尸体果然变成了相当有冲击力的模样。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幸好还没生虫子。
第四天,秦悦依然没有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没有起床,他躺在尸体旁边睡了一整天。
段厝发现自己生虫子了。他在这时想喊想叫了,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包括他自己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第五天。
秦悦顶着通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唇猛地坐起来。
可能因为饿了太久,一下床就摔在了地板上。
他从冰箱里翻出火腿罐头、面包,看都不看撕开包装袋往嘴里塞。
段厝气坏了,因为面包上有小霉点。
秦悦狼吞虎咽地吃了东西,然后出了门。
两天后,他找到了一个专门制作动物标本的师傅。
师傅收了他的钱,将那具尸体制成了一副白白净净的人体骨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吧。
段厝在旁边看着,至少这玩意儿不散发出恶臭的气味,做了防腐处理也不会生虫了。
秦悦休完了一个月的年假。
回去上班第一天,警局找到了段厝给人递的那张纸条,叫秦悦去参与笔迹鉴定。
秦悦当然认得他的字。他写字总是纸有多大写多大的字,最后两字都挤得快写不下了。
同事警察不停地分析着什么,秦悦平静地打断:“是段厝自己告诉警方他在哪儿的,对吗?”
旁边同事接道:“就算是这样,这个悬赏金咱们也赖不掉,况且段厝他妈挺可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没啥不符合流程的……”
那天晚上,秦悦从缴获的毒品里拿走了一小袋,三十克。
段厝没想明白他偷拿这玩意儿干什么,直到秦悦进了药店,买的是注射器。
那是他第一次看秦悦碰这种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厝的手碰不到秦悦横在自己手臂上的注射器,他死这么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死了。
看到自己腐烂的尸体不难过,看到自己被那位制作标本的师父切成几段放在药水里煮沸一根一根剔肉剥骨头不难过,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不难过,但眼前的秦悦让他体会到一种比死更难过的绝望。
注射器一点点推下来,毒品注射进秦悦手臂上的血管。秦悦扔掉空了的针头,清秀的五官染上醉意,他躺在地上,朝着人体骨架侧过身,轻声笑了笑,抬起手想去碰一碰那副骨架,毒品致幻,他的手指失去准头,在空中虚虚划了好几次才捞到骨架的手指。
秦悦坐起来,拎着那手指慢慢贴到自己的眉心,阖上了眼睛:“原来你从来没想过和我走。”
再后来秦悦换了一种成瘾率更高的接触类毒品。
薄薄的一张纸,浸湿了,贴在皮肤上。
段厝原本以为活着是地狱,没想到死了以后才见到真正的地狱。
他只能看着秦悦一步步掉到万劫不复,什么都不能做。
秦悦在九十年代回了缅甸,贩毒、贩卖人口、倒卖器官,无恶不作。
后来他定居在了当初他们约定要去的丰沙里,还在那座山上种满了桃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桃花一年年的开,桃子一年年结得满山都是。
他看得很馋。
常年吸毒毁掉了秦悦的身体,他四十岁出头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咳。
秦悦杀光了当年几乎所有参与抓捕的人。将那个一枪打中他眉心的狙击手的妻子尸解成一块一块,给对方送了回去。
最后的最后,秦悦被警察包围,无路可逃,他在自己落脚的别墅里,点燃了浸满汽油的床。
火焰缥缈跳跃,秦悦拥抱着那副骨架。
他的骨架。
段厝感觉自己仿佛在那一瞬又重新生出血肉,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这个人。
他听见秦悦说:“你就不要再恨我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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