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嘉若指尖用力一掐,抬眼看他,温声道:“七少言重了,意外罢了,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七少对我有恩,嘉若还未回报,怎能再劳动七少大驾。”
听听,这叫什么话,敷衍,客套,疏离,恨不得把我们不熟写在脸上,就这样,还说自己没生气,当自己是瞎还是聋?
但柳明昭不会强求,他确实有一点可惜,崔嘉若刚刚让他窥见一点缝隙内的珠光,就被他惊的闭上了壳,想来以后都不会再给他好脸了。
大约连哥也不会叫了。
“我和你开玩笑的,还真要你报答不成。”
当时一句戏言,他自己都快忘了,崔嘉若居然还记得,或者说现在突然又翻出来,专门来和他划清界限。
崔嘉若摇头道:“七少不记恩,是豁达,知恩不报,却是嘉若的不对。”
柳明昭不想和他客套下去,他被这连番的软刀子捅的心烦不已,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崔嘉若这么会气人?他一手拖着下巴,一手在刀鞘上敲击,连脚尖都不住地在地上碾,仿佛长了虱子怎么都坐不踏实。
“不是以身相许了,就算扯平了吧。”
他挑着眼角,冲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他就想看崔嘉若失态,不管是生气也好哭闹也罢,总归比现在这副假模假样的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嘉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手背泛着青白,身体也微微颤抖。
“你不要欺人太甚!”崔嘉若忍无可忍,恨不得掐着柳明昭的脖子给他一巴掌,但多年的好修养还是让他坐在那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字来。
柳明昭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双手搭在脑后,脚尖一点整个椅子就跟着晃,歪头冲他一笑。
“不是不生气?”
崔嘉若咬了咬牙,在自己腿上用力掐了一把,对,他不生气,不在乎,不能再被柳明昭牵着走。他慢慢呼出一口气,齿根都咬出腥味,柳明昭就是个混蛋。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扭曲了,柳明昭暗自感慨这般都没有跳起来动手,崔嘉若真是个菩萨。
“还要多谢七少教嘉若这个道理,怎么会生气。”
柳明昭几乎听到他银牙咬碎的声音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居然不是愧疚,而是生出更多的兴味,这都是别人不曾见过的崔嘉若,只在自己面前才有。这种莫名的得意和快活,与得知崔嘉若心中之人就是自己时仿佛,都让他有一种在云端的飘忽感。
他舔了舔唇角,崔嘉若刚刚尝到情欲的滋味,正是青涩与成熟之间最甜美的时候,就这样离开,他还真的有点意犹未尽。
“等若若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嘉若一口一个七少地喊他,他偏偏要这样轻浮地去同他说话,果然崔嘉若脸色愈发的沉,一声不吭地喝水,喝酒都不见得有这般的气势。
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上面还留着一个淡红色的印子,层叠的衣领也遮不住。柳明昭眼神暗了一暗,跟着他的动作吞咽了一下,又生出更焦灼的干渴。
“不劳七少大驾!”
崔嘉若腾地站起身,他快背过气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连最后的体面都留不下。拉拉扯扯大打出手,出气是出气,也未免太难看。
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只顾着生气,一路走回驿馆,动作时轻微的拉扯感还残留在身体上,更让他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他就是这么对待每一个曾经亲近过的人吗,崔嘉若突然明白,这么多年柳明昭从不曾在何处长久停驻,原来不是没有人留,是留不住。
他突然想通了这一点,只觉得长长松一口气,他对柳明昭的喜欢,也远不到刻骨铭心。年少时给他指引和帮助的兄长,自然而然地占据了他太多目光和心思,就连最隐秘的冲动和渴望,都是因他而起。
如今这般结束,虽然有些狼狈,但总归是给他这段本该无疾而终的情意一个结局,总好过他先前胡思乱想,连生气都不知缘由。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唇角,夜晚中如火一般的侵略感从脊椎缓缓窜起,至少他们曾经是缠绵的。他望着窗外的天空和飞鸟,云絮聚散,风从他的指缝流走,心中豁然开朗。
谁能捉得住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从来不强求,崔嘉若的性子与其说是不争,不如说是逃避,他一直不是个有勇气的人。或许他的大胆在出逃时就用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柳明昭拉了他一把,挡在他面前,他想过很多遍自己能不能对家里人下重手。
答案是做不到。
所以他离开前去向柳明昭求助,以他的本事,想离开总是不难的,难得是一路上的追踪如何应付。他太清楚崔氏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店面都可能有他们的眼线,除非他一路上一个人都不见,否则早晚会被追上,然后起一场冲突。
柳明昭替他动了手,他心里是感激的,这样可以让他的软弱变得不那么致命。
离开之前他留了封信,感谢柳明昭当年对他的照顾,以及对这段感情的告别,虽然没有他那样的潇洒,但自己并非纠缠不清之人,祝他前路坦途,揽星乘月,以故友身份作别。
他走得干脆,不在乎柳明昭收到信之后怎么想,甚至这封信有没有送到,他看或是不看,都已经不是他在意的了。
而柳明昭还能怎么想,除了苦笑别无他法,但问他后不后悔,那是一点都没有的,顶多,有那么一点愧疚,和舍不得。
没能再多恩爱两日,只做了一夜夫妻。
如果崔嘉若知道柳明昭的想法,多半要气得回去手撕了留书的自己,何必多此一举。但真的听到了,也不会觉得多么意外,毕竟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柳明昭沾花惹草的本事。
只不过人都有一点盲目,总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柳明昭待他的亲近,已然不同于旁人,这一点他们都有所察觉。至于这点特殊,是因为他们之间那一丝血缘牵引,还是心有杂念,就不得而知。
柳明昭也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他离家时吵得翻了天,在外不受霸刀山庄一点资源,但若家中有事,他仍需听命。对于这一点他没有什么意见,他再把这里当牢笼,也改变不了这座山庄生养教导之恩。
当初他离家的原因有许多,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免不了起争端。这种事他从小就看到,哪一家都是这样,夫妻反目兄弟阋墙,一点都不稀奇。
举案齐眉或许同床异梦,兄弟手足也未必同心同德,以至于他对任何亲密的关系,都抱着一种质疑,怀着一种恐惧。让人最痛的背叛者,必然是至亲至近之人,而他不愿意去试。
所有在外的霸刀山庄弟子一夜之间都接到了召回令,柳明昭也不例外,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好名正言顺的离开长安,否则他总觉得,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他绝不承认是因为崔嘉若。
路上有旧友向他询问,怎么突然要开扬刀大会,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虽然自己从来不管家中诸事,但这么大的事,上次回家的时候,还没有人提起过,这显然不正常。
他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觉得意外,从祖父那一辈的争端从来就没有彻底平息,只会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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