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颌被人越掐越紧,痛感袭来,段延才勉强从双眼发白的应激中缓过来。
在看清在他嘴里蛮横进出的那根舌头的主人是谁后,他猛的推开了对方,舌头主人还没来得及吸掉的唾液在空中断开,黏在他的下巴上,段延顿感反胃,弯腰捂住嘴。
东炎霎时惊醒,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伸手欲帮对方擦掉唾液,却再次被一把甩开,东炎微沉了脸,回手抹了把自己的嘴唇,冷眼看着前座的驾驶员,不爽道:“还停在这里干什么?”
驾驶员级别太低,不知道东炎警官真实身份,本应该驳斥同事恶劣的态度,可他隐隐感受到后座那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人一等和蔑视,竟然哆哆嗦嗦的闭上了嘴,乖乖开车,再不敢往后看。
段延缓缓抱膝,蜷缩在座椅一角,扭头呆呆的看着逐渐倒退的窗外。
小村庄坐落在警方规划的回程路上,东炎身份尊贵,护送回程时肯定需要封锁沿途道路,不许社会车辆行驶这条公路,然而公路旁的小村庄今年突发小儿传染病,村民急着抱小孩去村里看病,可警察不让走条路,村民情急之下硬闯,没想到被部队直接消灭了整个村庄,唯剩二十来个人逃了出来,藏在茂密的树丛中,想等一辆在这条路上行驶的车,帮他们把仅剩的孩子送出去。
村民愚钝,不知道警察大肆清理沿途道路,就是为了护送这辆车里的人,他们献出了一条生命成功换来了救命车的停下,没想到带来的是彻彻底底的灭顶之灾。
一个完整的来龙去脉在段延脑海中成型。部队嫌麻烦不愿费脑筋考虑怎么把生病的农村小孩们送去医院,护送计划不容有差错,送小孩还得另派人员监控,索性直接把“差错”团灭,省心省力。
啊……真是老同事们一贯的作风。
段延透过玻璃反射看着身旁象征着沧江北未来五十年统治风格的元首次子,白东炎作为下一代继承人,面对百姓惨状,心知肚明,无动于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延想起离开基地前与那人最后一次争执。
“……鹰派元首次子白东炎化名东炎,投身战警工作,然后参与卧底行动,您在报告中看到那个伪装成毒枭儿子潜入基地的人,就是他,”段延苦口婆心,“您让我去,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这不是我们之前商定好的么?”
“那是你们!我同意的不是这个计划!”尤未雪牙关紧咬,眼圈有些发红,“你知道他给自己取的假名叫什么吗?”
“不是您想的那样……”
“哼,‘东延’、段延,真是同窗情深……”尤未雪狠狠攥紧了手里的调查报告,显然把那几张无辜的纸当成了那个恶心的警察。
半个小时前,他把这份调查报告摔在段延面前,那上面写着段延瞒着他引卧底警察进入基地,甚至安排好了他与卧底警察的见面——现在,那警察竟然就在会客室等他!
他怒不可遏,也生出几分不该有的伤心。段延甚至还越过他,与基地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话事人先商定好计划,美化后再告诉他,而美化后和美化前唯一的区别,就是隐下了“计划执行人是段延”这一条。
若不是他起疑去查,他恐怕现在都还在被蒙在鼓里,连会客计划上那个毒枭是个警察都不知道。
“会长,您不信我,也该信陈堂主、黄堂主他们,他们可都是看着您长大的……”段延语气已近哀切。
“你还有脸提他们!陈叔瞎眼瘸腿、黄叔女儿被炸死,是因为谁?!”陈叔黄叔他们本就一直不待见段延,他却偏偏要去找那两位商定可能死他段延的计划,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