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渺算是发现了,易远航把被迫出柜的压力转化到了撮合他和赵轩梁身上。易远航本人也觉得他学医屈才了,应该发挥优势,早早做gay中红娘才是——实则不然,秋去又冬来,赵轩梁和金梦渺还是毫无进展,就是见面打球了几次。
赵轩梁逢叫必到,刮风下雨都阻止不了此人的按时出勤,纪律性远胜他带的高中生。
期考前一周出来三次,算起来把老师的空闲夜晚全拿出来打球了,期考后更是一副全天闲在出租屋里待命的模样,巴不得易远航马上问他几时出来。
该说什么好?他爱他,他也知道他爱他,他不愿意表露,他也不想往下发展,剩下两个人提供了见面的机会,在旁边凑热闹看好戏,谁都明白,谁都不点破。
每次饭局就放着赵轩梁表演,欲说还休,搞得金梦渺每次都要拷打自己的内心,回顾那些少年时期的不堪心事——真希望那些被瞪一眼都会尿裤子的高中生来现场见识一下赵老师的另一面,在这里看狗都深情。
这偌大的城市就只有他们4个男同性恋吗?爱打羽毛球的男同那么多,只有赵轩梁一个人不嫌弃他们的业余局愿意降低水平参与其中?这场馆的时薪比赵轩梁做老师的还贵。
易远航懂不懂得凡事要适度的道理啊,把赵轩梁捆死在他们的饭局里只会适得其反吧。
上了几个月的班,金梦渺也快完全适应工作节奏了,完成从学生到上班族的身心转变,比刚毕业时要好处不少。但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同岗位有个同事病倒了,还有一个老板的亲戚提前回家居家办公了,这两个人的活平摊到剩下的人手上,本来上班还经常摸鱼的金梦渺忙得想抠喉咙催吐。
“买了回家的票。”赵轩梁发消息过来附带了截图,“回程的之后买。”
买的是年三十的票,两个人的一起,早上去坐车,晚上到了直接吃年夜饭。
“你怎么不提前回去?你不是放假了吗?”金梦渺懒得吐槽赵轩梁那边还记着他的身份证号了,先登上网站把自己账号里成烁的身份信息删了,交往三年,不是每个痕迹都能及时清除掉。
还是放假了的老师有空啊,大清早的就买到了票,有这等抢票的功夫应该去开拓副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轩梁也是的,不问具体哪天回就先买了票,看来都知道表弟没这么好命,得打工到最后一刻。
“待久了我也受不了。”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赵轩梁和亲人团聚的最佳时间在三天,过年的七天去掉来回程他都经不起念叨。
金梦渺窃笑赵轩梁的狼狈,转头做工去了。
过年的前几天,地铁里的行人一天比一天少,到后面还在坚持上班的都是他们纯种为上班而生的冤魂野鬼,满车厢都是怨气。
大学时金梦渺每天都在怪罪他那个破专业,把自己过得不好都怪到专业身上,做了半年自己曾心心念念的工作,被各种对接气得不成人形,他也学会了自嘲:我为什么在做设计,因为我命贱。
回家之前四个人最后聚了一次,易远航一开口就是:“一起去洗个澡吧!”
其余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易远航吓坏了:“我操啊,干净的,纯素的!我保证!”
“你竟然还挖掘得出干净的场合。”江年鄙夷道。
“不要乱说啊,我洁身自好第一人!”易远航为自己补正说明道,他的生活圈子也没有乱到那么离谱,“大冬天的我就是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打打牌上上网,这不好吗,下次见面就明年了啊!”
“真别说,人家按摩技师都回老家了吧,就剩我们这些要坐班的人了。”金梦渺是不想去的。
“哎呀,就在边上,走吧走吧,我都买好票了,里面海鲜自助特过瘾!”易远航说着还上了手,推推搡搡的,要把兄弟俩从球场推到洗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