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刷着牙,摁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大清早的没有什么有趣的电视节目,清一色是晨间新闻,李一一般会在早晨上班前,洗漱和吃早饭的时间里打开电视机,挨着播放几个频道的晨间政治新闻,有一句没一句地听。
调频到二台时李一顿住,新闻上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眉眼间很像傅驰,但细看又很不一样,新闻上发言的男人长着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嘴角不露笑也是微微上扬着的,即使是正在严肃地读发言稿,也比傅驰看起来要好亲近得多,任谁看了都绝不会将他们看错成同一个人。
这男人李一认识,是傅驰的弟弟,傅野。对外都说傅野比傅驰小一岁,其实细究下来,他们年龄相差不到六个月。从前上学的时候,傅野跟自己同届,还有不少交集。
李一举着刷完牙的牙刷,含着满嘴泡沫没有去吐,站在电视机前看完了整个新闻报道。内容很简单,是预备议员傅野的工作汇报和陈述,中规中矩,没有太多看头。
出门前,李一没有去动餐桌上的巧克力和便签条,傅驰昨天没有回来过,所以它们依旧是昨天出门前的模样,但说不定流浪猫今天会回来呢,今天不会那就明天,傅驰总会回来的。
李一这样想着,下班回家后,第一眼去看餐桌,还是原封不动摆着的巧克力。他照常洗漱睡觉,睡前开着夜灯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李一其实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傅驰,他们当年分开的太突然,自那以后他就再没听到过任何一点傅驰的消息,一直到那只傅驰买给他的手机都坏了,傅驰送给他的电话卡也早早开始欠费停机,傅驰仿佛人间蒸发,李一只能偶尔在新闻里看见他的父亲傅鸿铭和弟弟傅野的消息。
但是傅驰不主动说,也就代表即使李一问了,傅驰也未必会回答。
但如何能不让李一好奇和担心呢?
傅驰每次回到这里,总是先去洗澡换衣服的,他换下来的衣服李一偷偷地拿起来看过,分明曾经沾过酒渍和血水,更不必提傅驰身上不散的烟味和各路信息素交错汇集的味道。
他跟如今的傅驰完全是两条路上的行人,交叉点只是妈妈的遗物,等到这一个月过去,就又会走到两根永不交叉的平行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一越想越睡不着,干脆站在窗前看看夜色与月光,才发现下雨了,雨丝稠密,风倒不大,但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寂静的雨夜里亮起车灯的灯光,傅驰模糊中认出来好像是傅驰的车回来了,正在小区里找车位停车。李一赶紧跑出去套上外套,抓起一把伞,想着去给傅驰送把伞。
李一下了楼,站在屋檐下辨别傅驰车停的方向,方才亮着车灯还很好找,现在要在一片漆黑中找到傅驰,有些不容易。
李一沿着屋檐四处张望,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停住转身。
不是傅驰。
“哪来的omega,在这儿,嗝儿,东张西望地找谁呢?”一个醉鬼拎着一瓶啤酒跌跌撞撞地走向李一:“要不要,我帮你找啊?呵呵呵。”说罢,醉鬼还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一转过去身去不予理会,想着继续找傅驰在哪里。雨下得更急了,似有瓢泼之势,李一和那个醉鬼正站在一片屋檐下面,李一想要尽快摆脱醉鬼的纠缠,就在他准备撑着伞走出屋檐下时,醉鬼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里还带着对李一不答话的不满:“走去哪儿啊?”
李一马上就想甩开醉鬼钳制他的那双手,但这醉鬼虽然醉醺醺的,力气却不小,加上李一一半身子站在雨里,还有一只手要撑着伞,不好保持平衡,单手想要甩开醉鬼并不容易,两人撕扯起来。
忽的,李一感受到一阵水果薄荷糖味道钻进鼻腔,紧接着,一只大手一把按在醉鬼肩上把他拽开。
是傅驰!
他身上都被雨淋透了,傅驰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雨像小河一样从皮面上流下,头发几乎湿透了,水都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驰三两下就把醉鬼按倒在地,他语气冰冷地质问李一:“这么晚在外面晃什么?”
李一像走神的学生被老师上课点名,犹豫着说:“想给你送伞的……”后半句被他咽在喉咙里——但你已经湿透了。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注意被按趴在地的醉鬼又晃悠着站起来,举着手中的酒瓶就要一把砸在李一头上,傅驰下意识伸手去挡,顷刻间玻璃碎渣四溅开来,李一被这突生的变故吓得闭上了眼,旋即又睁开,看见傅驰已经又一次砸晕了那个醉鬼,他脚边是一滩浓重深黑的血水,不是那个醉鬼的,是傅驰流血了!
“你的胳膊!得赶紧打120。”李一慌张地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被傅驰那只完好的手按住:“不能去医院。”
“那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不赶紧处理怎么行!”李一很着急。
傅驰顿了一下,似是犹豫,但还是报出一个号码:“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好。”李一急忙拨过去,虽是深夜,电话也被很快接通。
“喂?”一个带着困意的男音响起,李一听不出来电话那头是谁。手机已经被傅驰拿走。
“是我,我受了点伤,不严重。呃,但要你带陆楠来一趟了……麻烦了,地点是……”傅驰用有点生硬的口吻提出要求,让李一怀疑电话那头是不是他的什么下属,但李一猜想,傅驰面对下属应该会用更雷厉风行些的口气才是。这样半是尴尬半是强硬的语气倒显得有些奇怪。
“那我们先上楼吧,外面冷。”李一伸手,想扶住傅驰完好的那根胳膊,和他先上楼去换掉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