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勇也懊悔不已。哎呀,怪我!都怪我!明明听不懂,却还为了讨好人家,说什么洋文。噎死!噎死!还真把人家洋人给噎走了。“怪我!陈小姐,都怪我!我——”马勇是个直率的汉子,自己做错了事,就麻利的认错。他并不知道,陈小姐是在迁怒。他只当自己真的犯了错,得罪了洋人,害得陈小姐也跟着吃瓜落儿。“怪你有什么用?费里克斯先生都走了!”陈小姐见马勇主动认了错,并没有就此揭过。她反倒有些不依不饶。马勇:……他是个大男人,还是个堂堂司令。能够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诚心实意的认错,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脾气算不得好的马勇,本能的想要发作。但,想到陈小姐认识洋人,想到他还需要对方帮忙,这才强行压下了胸中的怒火。可是他还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与陈小姐对视,他的眼睛就开始左右乱看。于是,他又看到了让他不可思议的一幕——刚才对着他们甩袖离去的费里克斯,居然跟顾倾城有说有笑。马勇再次揉了揉眼睛,然后瞪大眼睛,再看过去。不是做梦,更没有看错。费里克斯不是跟顾倾城身边的那个洋人说话,而是直接跟顾倾城说说笑笑。两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赛道的方向比比划划。“马司令,待会儿我会想办法再跟费里克斯先生搭话,到时候,您可别乱插话了!”陈小姐也看到费里克斯朝着拜尔的方向走去。她根本没把顾倾城放在眼里,只当对方是去找拜尔的。她朝着马勇发作了一通,那股羞恼以及隐隐的心虚,这才退去了。她试着再跟马勇表现一下她的“社交能力”。虽然陈小姐百般嫌弃马勇,但她心里很明白,马勇是她最好的选择。如果跟马勇的婚事不成,家里可能会把她送给其他的军阀。而那些人,要么比马勇还老,要么就是妻妾成群。她嫁过去,只能当个姨太太。陈小姐自己就是庶女,从小生活在嫡母的阴影之下。唯一的出国机会,也是因为嫡出的妹妹要出国,她被嫡母选中去伺候嫡妹。陈小姐骨子里对正妻、对嫡出无比执着。她发过誓,打死都不给人当小妾。马勇这个杂牌司令,有钱有兵会打仗,年纪还不算太老,关键是他愿意明媒正娶啊。看在“司令太太”的份儿上,陈小姐愿意再舔着脸去巴结一下费里克斯先生。“不用了!”马勇盯着顾倾城看了一会儿,眼底冒出了希冀的光芒。他莫名有种感觉:顾女士比这位陈小姐跟靠得住!马勇心中有了主意,便直接丢下陈小姐,迈大步朝着顾倾城等几人的位置走去。陈小姐:……这是怎么了?马勇这个大老粗不是一直都把她当成小仙女般供着吗?而且,马勇有多迫切的想要结识洋人,陈小姐非常清楚。她是他认识的,唯一能够帮到他的人啊。他刚才还忍着怒气跟自己道歉,这会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陈小姐心里又惊又怕,忍着不甘心,还是快走几步,追上了马勇。“顾女士!”马勇满脸是笑,仿佛是刚刚看到顾倾城。顾倾城扭过头,也适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将军?您好!”其实,早在马勇与陈小姐来到看台之后,顾倾城就敏锐的发现了对方。只是,对方没有跟自己打招呼,顾倾城也没有刻意主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顾倾城不会贸然打扰。马勇想要什么,顾倾城是知道的。但问题是,她现在跟拜尔先生也只是刚刚接触,还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情。顾倾城不想轻易损耗两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等她跟拜尔以及那些洋人有了更深一步的交往,她在想办法为马勇牵线搭桥吧。顾倾城对于自己的“事业”,有着非常清醒且明确的规划。每一步应该怎么走,她也早有设定。今日的马场之行,非常重要,顾倾城不想横生枝节。就先互不打扰吧,各自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忙碌。顾倾城这般想着,也就暂时把马勇放到了一边。紧接着,拜尔先生的好朋友费里克斯跑了过来。“拜尔!你个家伙,居然又来马场?怎么,你手里还有钱?”费里克斯对拜尔这个好友也是无奈。十赌九输啊,每个礼拜都来马场送钱。偏偏输了这么多次,却始终学不乖。都劝他不要相信什么直觉,他的狗屁直觉每次都不准的,好不好?但这家伙就是不听劝啊。每次输个精光,月月预支薪水。若不是还能牵线搭桥的赚些钱,他的生活,估计真的要陷入困顿之中了。拜尔人很好,对朋友也非常真诚。不吸烟、不酗酒,除了喜欢赌马,再也没有其他的缺点。所以,似费里克斯这样的好友,嘴里各种嫌弃,却还是愿意把拜尔当成好朋友。“哈哈,费里克斯,这次你可猜错了!”“我的钱包里当然有钱。哈哈哈,我的朋友,你不知道吧,我今天赢了三轮了!”拜尔红光满面,提到“赢钱”,素来严肃的面庞上也挂满了笑容。费里克斯先生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态的用手指对着拜尔指呀指,“你、赢钱?靠赌马?”更确切的说,是靠拜尔那该死的运气?费里克斯下意识的就是不信。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没黑啊,你怎么就说起梦话来了?”“还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渴望胜利,但也不能因此而生出幻想啊。”他就差说自家好友因为迫切的想要赢钱,已经开始白日做梦、胡说八道了。拜尔:……脸又红了。这次不是兴奋,而是被气得。“费里克斯,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的没用?”好吧,在赌马这件事上,他确实败绩累累。但,今时不同往日啊。他有了顾女士。这位可是真的赌马专家!想到这里,拜尔忘了跟费里克斯生气,转而积极的介绍,“费里克斯,这位是顾女士!”“顾女士!这个嘴巴狠毒的家伙,是我的大学同学,都曾经就读于海德堡的医学院。”“毕业后,我选择做了老师,而他成了一名外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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