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翼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就把名字改了,随着亲生父亲的姓氏姓宗,单名一个筹字,宗筹。同时他仍保留了属于贺子翼的身份,以备不时之需。宗筹和贺子翼像是一阴一阳两个人,宗筹活跃于地下,贺子翼则生活在地上,所有的资料都是完整的,比宗筹更像一个完整的人,是他最好的一层皮。
他是八岁知道这件事的,由院里的老师带着去医院进行体检,中途医生找理由和他单独聊了几句。
医生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才道:“如果你不是A,我不会单独找你的。”
八岁的贺子翼比其他同龄人要高小半头,闻言并没有着急开口,双眼平静看着他,等他先说话。
医生低着头,双眼和他对上,没能看见任何情绪,也没找到属于成年人的“居高临下”。
他道:“我叫宗琦,是你父亲的……弟弟,老幺,算是你小叔叔。”
“你为什么不在两年前性别分化的时候就告诉我?”贺子翼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被男人煽情的话带歪思路,“你有什么目的?”
宗琦忍不住笑了:“子翼,这就是你,你发现了吗?你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对亲生父母的消息,十分冷静,一点也不冲动,甚至一口指出了我话中的漏洞。”
面对这样的夸奖,贺子翼依然不为所动,这些话随便编编有的是,不说出目的,他不会表态。
“你每次来医院体检,我都在观察你。”宗琦目露赞赏,“你的性格很像你的父亲,沉稳,冷静,睿智,同时也继承了你母亲的疯狂。”
贺子翼依旧沉默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多前,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是个纯A的消息,孩子们开始本能的排斥“纯血统”,做过不少过分的事,但都被他打服了,连十多岁的孩子都拿他没办法,纯血统为他增加了许多胜算。
这也许就是“疯狂”。
以至于贺子翼至今都是独来独往,没朋友,也不会有人和他做朋友。
贺子翼一语不发的听宗琦说完,淡淡回答道:“好,我跟你走。”
当天贺子翼跟着队伍回到孤儿院,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贺子翼知道宗琦会领养自己,第二天对于打架这回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对于那些偶尔给他使绊子的孩子一律不理。
直到上午,听说有贵客到来,院长和几位老师都去招待客人,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带着一群不到十岁的孩子围住了贺子翼。这些孩子几乎都是A,各种味道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正在安静看书的贺子翼皱了皱鼻子。
贺子翼抬头冷淡道:“干什么?”
“听说你要被领养了?”其中一个大孩子站出来问话,“昨天我听到你和那个医生的对话了!”
贺子翼的眼神陡然冰冷起来,听到他和宗琦说话这绝不是小事,这可牵扯到了八年前的打黑行动,如果警方知道了宗琦的身份,宗琦不可能逃得掉,他也还要继续委屈在这破孤儿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孩子被贺子翼的眼神吓了一跳,又壮着胆子说:“只要你对我们乖乖低头,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打一顿,然后再把这件事说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子翼眯起眼睛,冷笑起来,斯文地合上书:“是吗?”
他拒绝接受威胁,一拳就砸在了那个孩子的鼻子上,细微的喀嚓声淹没在孩子们的惊呼中,随后这些孩子一拥而上,对着贺子翼拳打脚踢。
贺子翼红了眼,牟足了劲儿一拳一拳砸在这个说话的孩子脸上,把小孩打的鼻青脸肿鲜血直流,同时在身体上忽视了其他孩子拳脚带来的痛。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欺负人!”稚嫩的声音从外部传来,比众人矮上小半头的小孩挤进人群,大声喊着,“老师,这里有人欺负人!”
还有理智的孩子一听老师来了,顿时一哄而散,只有少数几个年纪大些的刺头不害怕,甚至有一个过来推了他一把:“你一个新来的管什么闲事,走开!”
散发着百香果味道的小孩怒斥道:“你们一群人打他一个,就是不对!”
贺子翼双手发抖,趁着这个间隙总算放过了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孩子,冷声道:“多管闲事!”
被骂了的百香果一呆,眼眶一热委屈极了,但是很快就想起自己的性别已经分化为Alpha,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乱哭,于是他努力憋住眼泪:“我没有,他们欺负你!”
贺子翼没说话,反而是突然把那个刚刚骂百香果的A一把扯倒在地,对着他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对方顿时弯成了一直虾米。
百香果目瞪口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子翼扫了一眼周围来闹事的孩子,这些孩子顿时也一哄而散。
贺子翼:“少管闲事,新来的。”
百香果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影转头就走,握紧了拳头,我以后也要像小哥哥一样厉害!
吸了吸空气中残留的甜奶香,小百香果忽然就踌躇满志,勇敢,强大,信息素却是奶香,多么棒,这才是他理想状态中的A!
当天下午,宗琦办理手续,在众位院长和老师奇异的目光下,领养了贺子翼,并同时将他的名字改为宗筹。
宗琦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城市。
两个人并没有行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买的,旧的东西全部都扔在了那个城市,任由他们落土沾灰。
敲过门口,很快就有人开门,是一个看起来比宗琦年纪小一些的男性B,开了门,一边打量宗琦,一边红了眼眶,忽然一把抱住宗琦,什么却也没说出来。
贺子翼,也就是宗筹长相更像他母亲,脸部轮廓相对于其他A来说,有些柔和。只是那一对冰凉的眼睛随了他的父亲,几乎没什么感情,对于什么都是淡淡的,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一眼看去,先是为他的样貌惊艳,随后又会因为他的眼神而忽略样貌,最终只剩下一对平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