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月喜欢时昶什么?
那可太多了。
他的父母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昶字寓意正直、努力向上、阳光、前程似景、光明永存,是永恒的太阳,是不夜天。
星见月觉得这个字和他太贴切了,人如其名这句老话,在他身上确实不假。
一生一世太奢侈,她先喜欢一个夏天吧。
昌宜的梅雨季从6月初开始,6月7号天气转阴,8号早上连绵小雨打湿了高三学生的高考路,天气预报未来一周还有大暴雨。
遇水则发,每年遇到阴雨天气,口号都是如此。
考完最后一科,星见月走出考场,她混在人群里,心境却和身边的人不同,她回到这个时空后,一直在等这一天。
这些日子,漫长又短暂,极为矛盾。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改变结局,挖出痛苦的源头,撕烂了,踩碎了,但又舍不得这个时空的每一个瞬间。
这叫贪心,她心知肚明。
现在是17点27分,她还有时间。
宋明奕最早出考场,他像匹冲破牢笼的野马,满操场撒欢,祝平安和秦潇潇从一个认识的住宿生那里借来了相机,跳起来朝星见月挥手,叫她过去合影。
闻一燃等到杭霁才准备过去,时昶在另一栋楼,他单独从操场那边绕过来,找他们汇合。
雨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地面全是落叶。
宋明奕提议先去吃烧烤,没到各奔东西的日子,这一顿还不能叫散伙饭。
“我回家换件衣服,”星见月说。
祝平安兴奋地搂住她的脖子,“我也要换,穿着校服,KTV都不让进。”
宋明奕说:“那就先各回各家,7点钟在烧烤店见,昶哥你跟白灿灿最熟,让她给咱们留一个大桌。”
“行,”时昶住得近,回去的时候就能顺便去一趟。
宋明奕走之前叮嘱道:“把你妹带上啊。”
姜冬也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她从第一科开考的时候就和在外面陪考的家长一样,从时昶走进校门一直等到他出考场。
时昶没骑车,雨伞也收了起来。
星见月感觉到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回头笑着看向他,“一会儿见。”
她挤上公交车,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把冯芸支走。
因为她高考,冯芸和同事换班了,如果没有换班,她被钱武斌拖上楼的时候,冯芸应该在医院上夜班,不会因为听到楼上异常的声响突然惊醒。
雨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没办法打牌下棋,老人们都没有下楼活动,家属楼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显得有些冷清。
到了家门口,星见月拿出钥匙,下意识地仰头往楼上看。
此刻,钱武斌也许就在楼上的空房子里,和她一样,在等待时机。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星儿,回来啦,”冯芸已经换好鞋,在抽屉里找雨伞。
星见月把自己的雨伞给她,“妈,你着急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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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趟医院,你刘阿姨羊水破了,她老公在外地,明天下午才能赶回来,我晚上可能回不来,”冯芸走出来抱抱她,“你考完了就好好放松,妈妈给你转了钱,你跟你同学去庆祝吧,切记要注意安全。”
星见月用力回抱住冯芸,“妈,如果太晚,你就在医院将就一晚,我跟杭霁她们一起,你别因为担心我,深更半夜往家里赶。”
“好,你开心地玩儿,妈妈走了。”
冯芸走得匆忙,星见月如释重负,连老天都在帮她。
星见月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校服裤子是松紧腰,随便一拽就脱掉了,她换上一条牛仔裤,扣子紧,不好解开,如果弄湿,会更不容易脱。
今天气温不高,但她还是换了件薄一点的白色T恤,这样能确保钱武斌在她身上留下足够多的痕迹。
她打开抽屉,拿出之前买的那枚防身戒指,戴上试了试,单手拨动开关,刀片就弹出了来。
巧克力摇着尾巴走到星见月身边,像是不想她出门,咬着她的裤腿不放。
星见月把手机和戒指一起塞进兜里,蹲下去,抱着狗亲了又亲。
她不知道时空逆转什么时候会失效,必须把今天当作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她救不了妈妈,也会害了时昶,更拯救不了自己。
白灿灿家的烧烤店价格实惠,味道又好,才开了半年就已经小有名气了。
时昶还住在考学楼,下楼走几分钟就到,他带上姜冬也直接去店里,祝平安和宋明奕还堵在路上就在微信群里点菜,时昶一边回消息一边在菜单上打勾。
星见月到的时候,其它桌基本都坐满了,大部分也都是她认识的同学。
白灿灿搭了个雨棚,叫来乐队的朋友表演。
青春散场前的狂欢。
“她喝百香果,”杭霁给星见月换了一杯。
闻一燃顺手把刚才准备给星见月的那杯给了时昶,“少喝点,解解渴就行了,宋明奕说,他把他爸珍藏的酒带来,要放倒一桌。”
“他的酒量,能放倒谁啊,”时昶又在菜单上勾了几样。
一瓶酒重重地放在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酒瓶上,再顺着握住酒瓶的那只手,慢慢移动到宋明奕脸上。
宋明奕得意一笑,“别管我酒量怎么样,放倒你们几个不在话下。”
星见月吸了一口果汁,满口百香果的酸甜味,她悠闲地靠着椅子,“你不是说,你爸要把这瓶酒藏到你结婚的时候喝吗?”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宋明奕啧啧两声,打趣道,“才刚踏出学校大门不到两个小时,你俩就穿上情侣装了。”
时昶和星见月都换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
姜冬也在旁边偷笑。
星见月难得不跟宋明奕拌嘴,扭头去和杭霁说话。
桌底下,宋明奕被时昶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懂懂懂,你有你的节奏,”宋明奕起身去找服务员拿冰啤酒。
烤串才上两盘,祝平安就已经按耐不住,“给我满上!”
“喝多了没人背你回去,”宋明奕知道她几斤几两重,“你就喝啤酒算了。”
祝平安不乐意,用手盖住杯子,“看不起人是不是,把你的喜酒给我倒上。”
“这白酒度数高,等会儿,”宋明奕连开好几瓶啤酒,“来,朋友们,干一杯。”
姜冬也才高一,她肯定是喝饮料。
星见月坐在时昶的右手边,时昶接住宋明奕递过来的啤酒,侧首看着她,她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
他说:“你喝果汁?”
宋明奕大叫:“这不就是小麦果汁嘛。”
“给我兑半杯吧,”星见月酒量不好,但也不是一杯就倒,稍微喝一点可以壮胆。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酒水溅在皮肤上,被青春热血烤得沸腾。
“干杯!”
“敬自由!”
“敬明天!”
“敬我们!”
冰凉的酒水入喉,刺激神经,大脑越发清醒。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和烟火缭绕的烧烤摊,竟如此和谐。
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得让人想刻在脑海里,星见月听着他们吹牛,不自觉地跟着笑。
她就坐在时昶身边,时不时就碰到他的胳膊。
时昶给妹妹开了罐可乐,气泡溅到手掌,有点粘手,他抽了张湿纸巾,漫不经心地擦干净之后,自然垂下。
桌面上热闹非凡,桌子底下,那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悄无声息地钻进时昶的手心时,宋明奕正在问大家,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
酒精上头,血液往大脑里汇集。
时昶只觉得耳根发烫,他表面不动声色,甚至还在给闻一燃递烤串,但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再说,得看能考多少分,”他其实没怎么想。
宋明奕嘴里没闲着,边吃边问:“星儿,你呢?”
“我啊,”星见月靠着椅子,微微出神,“不管我去哪里,你们都一定要联系我。”
“那是当然,”祝平安突然有些伤感,“星儿,跟你做朋友真的特别开心,今年冬天我们再一起去滑雪,我保证不骂你。”
星见月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去
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整个滑雪场,就数祝平安骂得最狠。
祝平安捧着酒杯笑,“嘿嘿,你就说我的鞭策有没有效果吧,别人花钱找教练学,不仅要挨骂,还得受气呢。”
星见月笑着跟她碰了一杯。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明明凉风阵阵,她却有些燥热,手指被他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意更热了。
他的小动作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慢慢将她蜷缩着的手指撑开,他的手指穿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心跳声藏在喧嚣的热浪中,没人发现。
杭霁突然说:“我申请了港大。”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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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跟你开玩笑,我去年9月底就申请了,”杭霁平静地说,“我不会留在昌宜。”
闻一燃盯着这张冷若冰霜的脸,试图找出一丝柔情,但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他扭头看向街边的流浪狗,自嘲地嗤笑一声,沉默地灌了一大杯酒,没再多问半句。
秦潇潇神经大条,根本没有察觉到突然降温的气氛,说她大学一定要谈个帅哥,逗乐了祝平安,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地闹了一阵,冷却的酒桌才重新热闹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23点,他们从烧烤店转移到KTV。
杭霁刚要推门就被闻一燃拽走,两人纠缠着去了露台,这段不清不楚地关系正在走向终结。
星见月当没看见,进了包厢。
刚刚结束高中苦战的三年,奔赴自由,每个人都有无限精力。
祝平安吼得嗓子都哑了,还在跟宋明奕和秦潇潇飙歌。
时昶接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没走,陪着星见月玩飞行棋,待到了凌晨两点,星见月要回去的时候,他才起身。
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时昶站在台阶上,望着雨水落在水坑里,荡出一圈一圈的水痕,觉得这雨真不懂风情。
比起握着冰凉的伞柄,他更想牵手。
路边的夹竹桃已经开花了,被风雨吹落了一地。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星见月也异常沉默,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段路程是在冷却冲动的荷尔蒙。
到了家属楼院子,他没走,她也不急着上楼。
两人站在伞下,路灯下的影子很淡,静得只有雨水声的院子和吵闹的街头仿佛是两个世界。
时昶先开口:“星见月。”
她轻声应着:“嗯?”
他等得够久了,今天一定要问,“你对我到底是不是……”
“喜欢,很喜欢,特别喜欢,”星见月的回答脱口而出,她抬起头,不躲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时昶,我喜欢你。”
她忍着笑,继续说:“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你一定要死缠着我,知道吗?不然我可能会变心的,你也知道,我记性不怎么样,分开久了就会慢慢忘记你的好,偶尔犯点小错……”
她真是破坏氛围一把好手,时昶及时捂住她的嘴,否则什么“点男模”、“劈个腿”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
“知道了,我一定死缠着你,”时昶眼角弯弯。
雨伞早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朝她倾斜。
他还缺一句正式的告白。
“星见月,我也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你老是跟我开玩笑,很多时候我分不清你是感情迟钝还是在钓着我,我其实很烦感情界限模糊的关系,但控制不了对你的生理性喜欢,比如现在,你还没有要跟我谈恋爱,我脑子就在想吻你的事……”
他的话音消失在唇齿间。
因为星见月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身体里稀薄的酒精在这一刻疯狂发酵,足以让所有感情失控。
或许是他热切的回应吓到了她,她脚跟落地,退开了。
蜻蜓点水般的亲密,还未深入就终止,不仅没能止渴,反而引燃了一簇火焰。
他睁开眼睛后,她清楚地看到里面浓烈的感情。
不等她说话,他就抓住她的手腕,再次闭上眼,侧着头吻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医院醒来后,星见月记得时昶说他梦里下了一场绵长的雨,雾气缭绕,回家的路像个迷宫。
是这场雨吗?
雨水被风吹落到脸上,凉凉的,提醒着星见月,她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空。
迟到了很多年的答案和这个青涩的吻是否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痕迹已经不重要了,她只希望给他一盏引路灯,让他走出这个迷宫。
“之前总是我先上楼,这次你先走,”星见月大脑里浑浊的思绪逐渐清醒。
深夜凌晨,家属楼里漆黑一片,坏掉的声控照明灯还没有修。
时昶往四楼看,“我送你上去。”
“不好,”她仰着头,眉眼弯弯,有些俏皮,“你听我的,我就跟你在一起。”
时昶也笑,“如果不听,刚才算什么?”
星见月故作遗憾地叹气,“那就只能算你吃点小亏喽。”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她能感觉到他在犹豫,是该放开,还是留住她。
雨伞隔出一个小世界,挡住了路灯光线,他站在伞下,没说话,就这样沉默地看了她许久。
他的心跳和她一样快,星见月再次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明天见。”
时昶的声音很低:“说话算数?”
“骗你是小狗,”星见月把手抽出来,往后退了一大步,退到家属楼入口处淋不到雨的地方,朝他挥手,“快回去吧,睡个好觉。”
时昶又往楼上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仿佛知道她还能看到他的背影,没有一步三回头。
雨势渐大,星见月从牛仔裤兜里摸到戒指,拿出来戴上。
她深呼吸,抬脚迈上楼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不要怕,冷静,一定要冷静。
一楼的声控灯是好的,可以持续亮两分钟,亮度能照顾到二楼,到了三楼,眼前又是一片黑,她从小走习惯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家。
阴雨天气,楼道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这股味道无处不在,但星见月还是从空气里闻到了一缕烟味。
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心跳如擂鼓,手心里起了冷汗,她站在门口,拿钥匙开门的动作有些笨拙。
手指摸到锁孔的瞬间,那只烟味浓烈的手从身后朝她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迅速勒住她的腰,把她往楼上脱拽。
恐惧感如潮水般包围过来,已经提前找赵军演练过好几遍的星见月条件反射,下意识要反击,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只能反抗,挣扎和害怕,不能消耗体力。
她的呼救声被捂在手掌里,挣扎的身体被粗暴地拖拽,从四楼到五楼的过程无比漫长。
钱家的大门提前打开了,但没有开灯。
星见月什么都看不见,被摔在门口,男人捂着她的口鼻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膝盖压在她背部,摸到一卷胶带后,先缠住她的眼睛,其次是嘴巴。
男人摸了摸脸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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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捆绑成蜷缩状的星见月被男人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她听到拉链的声音,应该是行李箱。
男人提起来有些吃力,不停地磕碰地面,氧气稀薄的窒息感让星见月喘不过气,到了一楼,她被塞进车的后备箱,什么都听不到了。
左拐,右拐,她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男人突然咒骂两句,加快车速,后面似乎是有什么人追了上来。
难道是……
汗水浸湿了星见月僵硬的身体,雷声贴着心脏,她心慌地咬破了嘴唇。
她刚才没有把门打开,不确定冯芸是在医院还是冒着雨回家了。
连续拐了好几个弯,从男人的咒骂声中,星见月隐约听到追车的是条狗。
这段路不算太长,男人将行李箱搬进一间屋子,喝完了瓶水,才泄愤般地用脚踢翻行李箱,拉开拉链。
霉味充斥着鼻息,星见月猜想,应该是地下室。
男人扯着她的脚踝,将她从行李箱拽出来,后脑撞到地面,痛感刺激着麻木的神经,她发出的声音很微弱。
男人用刀割断缠在她眼睛上的黑色胶带,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光线昏暗,周围堆满了杂物,没有窗户。
冰冷的刀刃在脸上拍了拍,她仰头,直视男人的眼睛。
“认识我吗?”钱武斌捏着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划开了她的领口,“能在家口跟男人亲得难舍难分,看来是个会玩的。”
眼泪只能打败爱人,在恶人面前流泪,是示弱,是恐惧,是求饶,是让他们更加兴奋的催化剂。
星见月看到了丑陋的欲望,如果他只是想杀害她,不会多此一举把她绑到这里。
天快亮了,冯芸回家后找不到她就一定会报警,在这之前,她要在他绑架的罪名上再多加一项。
她还没过十八岁的生日,还是未成年。
星见月挣扎着翻了个身,用力踹在男人脸上。
钱武斌见了血,他站起来,再次俯视她时,眼睛里有了狰狞的凶光。
“你不怕死,”钱武斌突然笑了,他弯腰掐住她的脖子,“很好,我就陪你玩一会儿。”
星见月脸色逐渐发青,她被捆在身后的手没有停止挣扎,戒指上的刀刃划破皮肤,痛感让她清醒。
钱武斌松开了她的脖子,扯掉她嘴上的胶带,强行将两颗药丸喂到她嘴里。
星见月忍住作呕的不适感,死死咬住他的手指。
“妈的!”钱武斌面目狰狞,扇了她一巴掌,拽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
被捆住的双手能动了,是刀片割断了绳索,星见月摸到一根铁棍,用力打在男人小腿上。
钱武斌吃痛,跪了下来。
星见月滚了一圈,起身就跑,然而地下室的门从里面上了把锁。
沉重的脚步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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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掰他的小拇指,刚逃离就被压在地上,身体痛到麻木,喊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弱。
钱武斌发疯般地撕扯她的衣服,汗湿的牛仔裤紧紧贴着皮肤,扣子紧,他没有耐心,目光在一堆废铁旁边找到刀,扯着她的脚往那边挪。
眼前所有东西都是重影,
星见月吃力地寻找着那根铁棍。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狗叫声,跟她家的巧克力很像。
死前如果真的有走马灯,那她听到的砸门声算什么?
地下室内短暂静止。
门被砸得哐哐响,地面都在震动,钱武斌先反应过来,他捡起那把刀,回头看了虚弱地躺在地上的少女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开了锁,门被撞开的瞬间,他一刀刺向对方。
时昶没能避开,甚至是撞向这把刀的。
外面雷雨交加,刀刃刺破血肉是无声的,星见月却猛然惊醒。
巧克力扑进来咬住钱武斌的大腿,拼命撕扯,时昶趁机争抢钱武斌手里的刀。
星见月看到时昶的白色T恤逐渐被鲜血染红,眼泪模糊了双眼,她爬起来,拿起铁棍,朝着钱武斌的方向走过去,用尽所有力气打在他脑袋上。
赵叔叔说过,太阳穴是很薄弱的部位,受到重击会有生命危险。
混乱的地下室在钱武斌倒下的这一刻静了下来。
上一次,警察到来之前,也是这样血流不止,有她的,有时昶的,还有钱武斌的。
那时的星见月恐惧,害怕,憎恨,对时昶有无限的愧疚,此刻的她,只觉得如释重负,天光大亮。
巧克力吼叫着扑向星见月,它从钱武斌腿上撕咬下来一块肉,嘴边白色的毛发血淋淋的。
星见月回过神,她的手抖得厉害。
耳边是时昶沉重的呼吸声,星见月牵唇笑了笑,喃喃道:“我赢了,我们赢了……”
“是,赢了,”时昶手上的血擦不干净,在她苍白的脸颊留下血迹。
他捧起她的脸,和她额头贴贴,声音很沙哑:“星女侠赢了。”
星见月能感觉到,他比她更害怕,“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追不上那辆车,多亏了巧克力嗅觉灵敏,”时昶摸了摸巧克力,“好狗。”
巧克力用头拱了拱星见月的手,“汪!”
星见月抱住它,泪流不止。
时昶轻轻拂开她凌乱的头发,擦拭她的眼泪,“一个月前,我在家里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高三,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身边的一切都还是2016年的样子,包括你,好吧,我接受。”
星见月愣住。
她慌乱地抬起头,跌进时昶潮湿的眼眸。
时昶无法解释时空逆转,“我不知道高考后你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直到你频繁地出现一些反常的行为,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阻止你,所以我选择站在你身后。”
一滴热泪顺着他泛红的眼角流下。
他说:“从前玩飞行棋,我几乎赢不了你,但今天,你全都输给了我,因为你在等这一天的到来,越接近这个时间,你就越不安。”
时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没有。
“你赢了,是你亲手抓住了这个让你不安的源头。”
被他抱进怀里,星见月才敢放声大哭。
警笛声呼啸而来,预告着一场风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警察说,钱武斌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盖上一张白布,从这间地下室里抬了出去。
潮湿的空气中,霉味混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星见月的心却逐渐平静。
她身上的痕迹,被强喂的药物,这一路上监控拍到的视频,以及时昶胳膊上的刀伤,都是钱武斌犯罪的证据。
钱武斌看错了,她不是不怕死,她很怕,但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只要想到未来冯芸会因为钱武斌的威胁而意外丧命,时昶会因为钱武斌牵扯上官司,她就觉得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从被绑上楼开始,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在她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人是和她一起回到这个时空的时昶。
他的心跳是剧烈的,呼吸是沉重的,紧紧牵着她的手是温热的。
痛疼感如此真实,抽走了她本就薄弱的意识。
堆满杂物的地下室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得只剩下脚步声,强大的求生意识让她拼命往门口的方向爬,脚步声越来越近,慌乱之中,她抓住了一只手,可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拽着脚踝往后拖,他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赵叔叔教她的招数和技巧没有一点用处,反而耗尽了她的力气,窒息带来的濒死感让她心脏剧痛。
“星儿!”
是妈妈的声音。
星见月睁开眼睛,光线刺眼,她什么都看不清。
“醒了!”冯芸伏在病床边,眼泪如雨,“星儿,妈妈对不起你。”
白色,很亮的白色,和梦里截然相反。
视线慢慢恢复正常,星见月看到了冯芸,她眼睛哭得红肿,但极其鲜活。
星见月动了下身体,察觉到右手被人紧紧攥着,她侧首看过去,两张病床拼在一起,躺在她身边的人是时昶。
她确定了,刚才那阵无力反抗的绝望只是一场梦。
她还活着。
“妈,”喉咙像是硬生生撕裂开,痛得她声音沙哑,“刘阿姨生的女儿可爱吗?”
冯芸没有精力去想她怎么会知道生的是女儿,哽咽地说:“可爱,跟你小时候一样,皮肤白白的,哭声特别响亮。”
星见月吃力地抬起扎着针的手,帮冯芸擦眼泪,“你别哭,我一点也不疼。”
她浑身都是伤,怎么可能不疼。
冯芸不敢回想星见月被送到医院时的模样,如果女儿出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星见月牵唇笑了笑。
冯芸流着泪点头,“特别厉害。”
“别太伤心了,孩子醒了就好,”姜冰凡轻拍冯芸的肩,她看向病床上的星见月,“见月,你很勇敢。”
星见月眼角潮湿,“阿姨,对不起,时昶是被我连累的……”
时昶还没醒。
两个人被送到医院后,紧紧牵着手的怎么都分不开,只能推进同一间手术室。
“不要这么想,你们俩平安就好,男孩子受点伤没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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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不能全都待在病房里,时家的人都守在外面,时逢远敲门,轻声问:“孩子醒了?”
姜冰凡点头,“醒了。”
“我去叫医生,”时逢远把门关好。
不到两分钟,几个医生都过来了,星见月除了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头痛得厉害。
手术结束后就站在时昶病床边的那位医生一直等到他醒来后才离开,他最严重的是腹部的刀伤,缝了三十多针,幸好没有伤及内脏。
冯芸和姜冰凡两个人轮流照顾,警察过来的时候,她们被叫去外面。
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星见月曲起手指,在时昶的手心里动了动,“天晴了。”
他面容虚弱,但却是笑着的,“天气预报还有大雨。”
“管它呢,淋不到我们,”星见月放松地闭上眼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安然入睡。
她睡了好长一觉,没有做梦。
再醒来时,她听到时家的老太太问,是不是应该把两张病床分开。
姜冰凡说,两个孩子死里逃生,受到了惊吓,只有彼此能感同身受,只有彼此才能安抚精神上的创伤,就这样吧,不用急着分开。
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关了灯,跟着儿媳离开了病房。
卫生间里的灯还是开着的,星见月手背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拔掉了,她动了动身体,侧躺着,借着光亮,毫无顾忌地看着时昶。
这优越的高鼻梁,睫毛真长啊……
他眉头皱着,应该是麻药退了,伤口痛。
“睡醒了?”时昶平躺着,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嗯,”星见月稍稍靠近了一些,轻声问,“你要不要上点止痛药?”
时昶勾住她的小拇指,“半小时前吃过了。”
“你疼得都睡不着,药的效果一般吧,”星见月又靠近一点,还是刚才那样小小声,“给你来点特效药?”
时昶睁开眼睛,侧头看她。
她眼睛亮亮的,唇角弯弯,白净的脸上虽然有伤痕,有一处差点伤到眼角,但很生动。
她挪过来,抬起输液后贴着白色医用胶带的那只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
落在他唇角的是一个温热的吻。
这个吻太轻了,但他苍白的唇已经有了血色。
星见月亲完就要走,时昶像是伤口突然抽痛,呼吸也明显重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伎俩,但很乐意在月光下跟他继续一个绵长的吻。
少年的身体,成年的野心。
渐渐地,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吻,伤口处的痛感微乎其微,不甘于单纯的唇齿厮磨,终于松开了上救护车时就紧紧牵在在一起的手,握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走。
男生在这方面大概有着天生的领悟力,他湿热的舌头探进来,第一下就把星见月整迷糊了,她有被惊到,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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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她的“止痛药”太小儿科了。
他是在摸她吗?
他是在摸她。
后颈被他掌控的那片皮肤像是要着火了,两人粘在一起,耳边全是他的喘息声,她也有点缺氧。
她撑着病床的胳膊好酸,“时昶……”
“嗯?”他声音低哑,黏糊糊的。
“你的伤口还疼吗?”星见月问得委婉,她其实是想说,别亲了别亲了,她不行了。
两人呼吸交缠着,亲密无间。
时昶沉迷于这种意识恍惚的状态,“流了那么多血,缝了那么多针,能不疼吗?”
星见月躲不开游移在唇角的吻,又不敢推他,“止痛药一次吃太多,也不好。”
她不知道几点了,应该是后半夜,“你睡觉呗?”
时昶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那你再亲我一下。”
星见月忍不住笑。
时昶没睁眼,感觉到她细软的发丝从脸上划过,有点痒,然后,脖子被她亲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
警察来医院的时候,星见月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其他人回避,接手这个案子的律师时逢远在场。
时逢远拍拍星见月的手背,安抚道:“别紧张,慢慢说,如果太痛苦,就休息一会儿。”
星见月深呼吸。
“那天晚上,我回家晚,找钥匙开门时,他捂住我的嘴,把我拖上楼,捆绑住手脚,装进了行李箱。”
警察点头:“小区里的监控有拍到,是用行李箱转移的。”
星见月继续说:“到了地下室,他才让我看到他的样子,我以为是住我家楼上的那个人被放出来了,但不是,他是那个人的双胞胎弟弟,他……”
她低着头,眼泪打湿了衣角,“他要侵犯我,扯烂了我的上衣,我咬伤他的手指后,他被激怒,不知道喂我吃了什么东西,他打我,拽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撞……”
女警递去纸巾,“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枚防身戒指。”
星见月说:“戒指是我的,这些天,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在监视我,学校晚自习要上到很晚才下课,小区里又发生过命案,戒指是我买来壮胆用的。”
警察说:“我们查过,他的手机里有你的照片,根据他近三个月的行动轨迹判断,他应该是在五月初就盯上你了。”
星见月双手攥在一起,纸巾被捏成团,声音哽咽:“我的同学跟着我家的狗追到地下室,被他用刀刺伤,流了很多血,我很害怕,我不知道那一棍子打下去他会死,我只想活下来。”
2016年6月9日凌晨,昌宜一位刚高考结束的女生因在一场杀妻案件中提供关键证据被罪犯家属绑架,反杀绑匪自救,这条新闻和她曾经拿着一顶头盔见义勇为的那则新闻刊登在同一版面,一时间,轰动全国。
在星见月接受调查期间,白灿灿为她写了首歌,在街头演唱,拍摄成视频在网络传播,女性安全问题需要被重视,秦潇潇把她的经历画成漫画,被大量转载,昌宜所有高校的师生都在关注这件事,家属楼的邻居们在接受相关媒体的采访时,为她哭诉“正义”两个字该如何书写。
这个案件影响范围极大。
时逢远无偿为星见月辩护,奔走数日。
八月底,昌宜漫长的雨季终于结束,天气放晴。
法院判决,在这场暴力犯罪中,星见月造成钱武斌的死亡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无罪释放。
至此,星女侠完成了自我救赎。
星见月从阴影处走到太阳下,心脏被晒得滚烫。
不远处,时昶正朝她走来,他手里勾着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复古小沙漏。
阳光正好,星见月笑得明亮,飞奔着跑向他的怀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2023年2月2日,安淮市今日天气晴。
冯芸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护士正在给星见月量体温,在她旁边床位躺着的人是时昶,同样在高烧。
“你俩大半夜看什么星星,把自己看进江里了,”冯芸不忍心说重话,又实在生气。
时光在她脸上留下了皱纹,但岁月从不败美人。
星见月看着她曾经日思夜想的脸庞,只觉得心口热意滚烫,眼眶也泛起湿气。
还能见到冯女士,真好啊。
蝴蝶效应让这个真实世界回到了正轨,最爱她的人和她的爱人都在她身边,她可以继续做一个幸福小孩。
“那可是五万年才能见一次的彗星,”星见月安心享受着妈妈浓烈的爱。
“差点就见阎王了,”冯芸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枕头,方便一会儿吃早饭。
冯芸做了两份早餐,她先给时昶摆好。
发烧喉咙痛,她用新鲜的梨煮了一大锅糖水,还加了蜂蜜,装在保温杯里带到医院,水温喝着刚刚好。
“时昶,你先喝点糖水润润嗓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都是按照我们家星儿的口味做的,你将就着吃。”
“谢谢阿姨,我不挑食,”时昶双手接住杯子。
他觉得他这也算是见家长了,不好意思躺在病床上,别说只是感冒发烧,他就算是挨了刀,也得下床,先伺候星见月吃饭,绝不能给冯芸留下一个饭来伸手的公子哥印象。
星见月听着想笑,还不挑食呢,他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跟个豌豆公主似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躺得头疼,去小桌那里吃吧。”
时昶帮忙把饭盒摆好,餐具就只有两套,“阿姨您吃了吗?”
“我在家吃过,”冯芸看他喜欢喝这个糖水,没几口就喝得干干净净,又给他倒了一杯,“都怪星儿酒品不好,害你跟她一起倒霉,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你父母?”
“不怪她,是我没拉住她,”时昶坐得端正,“我爸妈在昌宜,这点小事不用跟他们讲。”
每年都有人在那条江里遇难的新闻,他们命大,才能说是小事。
冯芸接到电话时吓得魂都丢了,提心吊胆了一夜,幸好两个人都平安,都住在同一个小区,出院后,她照顾起来也方便。
时昶烧了两天就好了,星见月还在咳嗽,但她心情美丽,上班都比以前积极。
邹萌又一次迷失在停车场,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但倒不进去。
时昶过来的时候,她两眼放光,像看到了救星。
“需要帮忙吗?”时昶看出她的窘境。
邹萌连忙下车,“要要要,帅哥,谢谢啊。”
她看着时昶打转方向盘,几秒钟就搞定了。
牛哇。
然而下一秒,出现了更加让她两眼放光的一幕,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从这位帅哥的副驾驶下来的人就是她的打工搭子星见月。
“早,”星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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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萌呆呆的,她抬起手,指着星见月,又指向时昶,在两人之间来回,“你……你们……我是少了一段记忆吗?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上班?”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哇星见月,你谈恋爱竟然不告诉我,难怪年前我跟你说,D区来了一个大帅哥,你说你不感兴趣,原来你是表面无动于衷,实则暗渡陈仓,你们早就同居了!”
“什么呀,我跟他住在一个小区,顺便蹭个车,”星见月正好给她介绍时昶,“我高中同学,时昶。”
高中同学?
时昶微微皱眉,但转念一想,在这个时空,他确实还没有一句正式的告白。
“这是我同事,邹萌。”星见月介绍邹萌。
“你好,”时昶礼貌颔首。
他两天没去公司,电话都快被陈朝给打爆了,他看向星见月,“我先走了,你记得吃药。”
星见月点点头。
时昶拿着手机朝她晃了一下才走,是午休时间接他电话的意思。
星见月目送他走远,眼角眉梢都是笑,她今天没戴她的大黑框,换了隐形眼镜,一双大眼睛特别漂亮,水汪汪的。
她平时不工作时不爱戴眼镜,别说隐形了,黑框都懒得带,在路上遇到熟人,认不认得出来,纯靠缘分,领导也不例外,不熟的同事们都以为她是高冷美女,其实她就是看不清。
只是上个班而已,依依不舍的,这明显是恋爱女人的状态啊!
邹萌可是谈过三任男朋友的,怎么看都不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
她忍到下午才把椅子拉到星见月的工位旁边,欲言又止:“星儿……”
星见月正在微信群里发红包,时昶把她拉进了高中同学微信群,闻一燃、秦潇潇、祝平安和宋明奕都在里面。
群里一堆问号,她直接发红包,就说抢不抢吧,抢了红包之后再骂她,总能口下留情。
“怎么啦?”星见月看着手机屏幕,毫无意外,宋明奕最先开骂,问她为什么失联。
邹萌怕被人听见,压低声音:“那个……虽然你和你那个同学在一起看着蛮养眼的,但是……但是章老师怎么办?”
章老师……
章潮!
星见月如梦初醒,她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是哦,”她拍了下额头,身体往后靠着软椅,“还有个章老师。”
邹萌都替她心烦,“这两个男人看着都不太好糊弄,你别玩脱了。”
星见月在群里发了个“跪下”的表情包,让他们先骂着,她退出去,找到章潮的微信。
“章老师成熟稳重,你这位同学又实在美丽,人也不错,是很难取舍,”邹萌喝着咖啡,连连叹气。
星见月开始犯愁了,她还欠章潮一个人情,这会儿反悔,岂不是过河拆桥,更何况,他父亲还在住院。
人情是最难还的。
当初她刚实习,在一个饭局上被客户的儿子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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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难受得要死,她好话说尽,人家就是不松口,一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的姿态,最后领导脸色也不太好,觉得她年纪轻轻油盐不进,被网上的风气洗脑,想要整顿职场。
没办法,喝就喝吧,结果一杯酒就把自己架在高处下不来了,有一就有二,对方觉得她先前的拒绝是在装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她忍了又忍,直到对方的手摸上她的大腿的时候,酒意直冲脑门,拿起酒瓶子就要一顿乱砸。
就在那时,章潮出现了。
章潮把她护在身后,给对方陪酒道歉,客户认识他,看在他的面
子上,没跟她计较,还反过来跟她道歉。
因为有人问章潮,她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章潮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
不否认就是不默认,当时她还没有毕业,师生之间确实比较敏感,公司领导以为章潮不方便多说,那之后就没再带她去应酬,还给她转了岗。
星见月给章潮发消息:【章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回复。
【章潮:我三月份排了课,月底就回去。】
【星见月:叔叔还好吗?】
【章潮:他状态还行。你呢?你好吗?这些天我太忙了,忽略了你,抱歉。】
【星见月:我挺好的,那个……章老师,圣诞节的时候,你说需要我帮个忙,什么忙啊?】
【章潮:等我回国,当面说吧。】
也行,不差这一个月。
微信群里,时昶连发了五个1888的红包,截停了宋明奕他们几个对星见月的“问候”,说她请吃饭就翻篇,有台阶她赶紧下,立刻应了下来。
杭霁不在群里,他多发了一个红包。
宋明奕也以为是杭霁,故意在闻一燃在线的时候犯贱:【剩下的这个红包是谁的啊?】
【不夜天:@幸运星你的】
【宋明奕:艹】
星见月笑趴在工位上。
大家都在不同的城市,要聚得约时间。
杭霁下个月回昌宜,想要聚齐,那会儿就是最好的时机。
时昶在创业初期,其实很忙,和星见月见面的时间都是他挤出来的,吃饭,散步,回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甚至还没有一起去看场电影。
一直到月底,周末星见月休息,时昶也不去公司,傍晚把她从家里叫了出来。
他没开车,吃饭的时候要了瓶红酒。
湖边的风没那么冷了,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瞬间,星见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烟花还在继续,时昶牵着她的手,夺回她的注意力,“还欠你一句正式的告白,星见月,我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你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她陷入纠结,一脸为难,“……不行。”
时昶十分无奈,“又怎么了?”
星见月小声说:“不好意思,差点忘了,我现在有男朋友。”
时昶:“……”
烟花燃尽,夜空恢复宁静。
他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这会儿还没生气,“不满意?少了花是吧,我是想着天气冷,不好拿,直接给你送家里。”
“不是不是,我也不想拒绝你的,只是……”星见月抓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你再忍耐一下,等我分个手,好不好?”
时昶盯着她,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你、有、男、朋、友!”每一个字都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星见月和章潮的关系,不太好说,“嗯……啊……其实你认识的。”
他的脸色更差了,她故意做出灵机一动的样子,“如果你等不了,或者……”
时昶被气笑了,“或者什么?”
她叹气:“得看你的肚量怎么样,能不能容人。”
时昶难以置信:“你要我做小?”
星见月,你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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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相爱很短暂,只有一个夏天,但足够闪耀这绚烂的一生。
他被冲昏头脑,忘了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之间还有很长一段空白。
如此漫长的时光,会有多少变数,会遇到多少人,照片会慢慢模糊,感情会逐渐褪色。
如果没有误触时空逆转,她应该是没有想过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的,意外在桥上遇见时,她甚至不承认她认出了他。
所以她有男朋友这件事本质上没什么问题,他就算气得胃疼,也只能是气自己。
没想到这场烟花炸在了自己头上,在说出伤人的话之前,时昶及时止损,转身离开。
走远几步,他又回来了。
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记下车牌号,把星见月塞进去,给她系上安全带之后,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很多人因为这场烟花汇集在湖边,十分热闹。
这段路有些堵车,车开得慢,星见月坐在出租车里,看向车窗外,时昶落寞的背影渐渐被来往的路人淹没。
“师傅,不好意思,”星见月解开安全带,拿出手机扫码,“我付起步价,您在前面放我下车吧。”
司机见多了年轻人吵架,没说什么。
星见月下车的位置距离刚才的上车点有两百多米,她今天穿了双不太舒服的鞋,走不快。
等她沿着湖边找回去,发现时昶孤零零地坐在一条长椅上抽烟。
时昶有一阵子烟瘾重,那会儿还在国外,失眠严重的时候抽烟解乏,回国后在昌宜待过几个月,不抽了也就戒掉了。
这根烟是刚才坐在这条长椅上的大叔递给他的,大概是看出他情绪不怎么样,他借火点燃,抽了两口,突然想起来星见月讨厌烟味,就又把烟灭了。
一双黑色短靴停在面前,视线往上,是两条白皙细长的腿。
时昶一言不发地把那根烟碾碎了,起身扔进垃圾桶。
路灯照着他眼角红红的,星见月怀疑他哭过。
要不,跟他讲实话算了?
可如果他知道是假的,以他的性格,就等同于时家的人都会知道。
这样又有点对不起章潮,章潮想留在国内,在他父母那里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就是有了女朋友。
再怎么样也得等到章潮回国,当面说。
星见月跟上去,想牵手,时昶两手插兜,根本不上钩。
他语气淡漠:“又回来干什么?”
星见月绕到他面前,“回来犯点小错。”
时昶被迫停下脚步,他的目光钉在她脸上,气极反笑,“你想脚踏两条船。”
星见月仰着头,笑眼盈盈,“得看你愿不愿意啊,我虽然道德感不强,但也不勉强人的。”
时昶冷着脸,“做梦去吧。”
他绕开她,大步往前走。
她没有跟上来,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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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她说出口的话更气人。
“哪一句?我说我现在有男朋友这句可是真的,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
时昶:“……”
这一刀算是他自找的。
他再次气得扭头就走,星见月在后面喊他,他当没听见。
她这双靴子磨脚,追得辛苦。
星见月小跑几步,抓住他的手,“现在有,但过段时间就没了,你别着急嘛!”
时昶闭了闭眼,转过身,沉默地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去。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强势地抢夺她的呼吸。
星见月往后仰,稍稍退开一点距离,“你干什么?”
时昶咬她的唇,“犯点小错。”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躲。
星见月心里这个纠结呀,“我们现在这样不太合适……吧?”
“就亲了,怎么了?你不是道德感薄弱吗?亲一次还是亲两次有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
凉风吹过,她被他裹进外套里。
星见月等啊等,时昶都没有开口追问她口中的男朋友是谁,她真是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你不问问我,那个人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时昶现在听不得这三个字,“但是,星见月,你得对我负责。”
他下巴压在她颈窝,怪委屈的。
星见月差点就告诉他,她跟章潮其实什么都没有。
哎,渣女也不好当。
时昶虽然气得头顶冒烟,但还是把送星见月到家门口,只不过没进屋。
冯芸还没睡,星见月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回自己卧室。
桌上放着一大束淡紫色的风铃花,单手都抱不住。
她笑着凑过去闻了闻,还拍了几张照片。
洗漱完,她习惯性给时昶发消息,他没回复,但闻一燃找上她了。
闻一燃上来就直接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这哪算吵架,星见月说没有。
【闻一燃:你俩没吵架,他会大晚上犯病,坐飞机来找我喝酒?】
星见月:?
从她回家到现在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星见月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时昶电话打过去,毫无意外被他挂断了。
虽然时昶没有搭理她,但他下飞机后,后半夜闻一燃的消息一直没断过。
星见月半睡半醒,早上五点多,手机还在振动。
【闻一燃:老子困死了,他还不回去睡觉!】
星见月揉着眼睛回复:【你把手机给他。】
【闻一燃:他要给我砸了。】
【闻一燃:你俩闹别扭,他不折磨你,来折磨我。】
【我一会儿回昌宜,时昶要死不死的,我直接把他带回去算了,你看着办吧。】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闻一燃就没再理会星见月了,时昶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星见月吃完早饭就有了决定,发邮件找领导请假,提前把年假用了。
冯芸休不了假,科室最近特别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能星见月一个人回去。
买机票,收拾行李,她刚出电梯,章潮就联系她。
星见月单手拖着行李箱,“章老师?”
“见月,我回来了,”章潮刚下飞机,“什么时候方便一起吃顿饭?”
“欢迎欢迎,”星见月抱歉地说,“章老师,我今天回昌宜,一周后才能回来。”
章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刚好,我也不用来回折腾了,就在机场等你,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
“你也要回去?”
“是啊,上次你问我需要你帮什么忙,这个忙,得回趟昌宜。”
星见月出门得早,打车去机场,章潮把自己两天后回昌宜的机票退了,重新买了和她同一班飞机的票,还顺
便给她升了舱。
飞机准点起飞,章潮长时间飞行,眉眼间有些倦色,他要了杯咖啡。
空姐离开后,星见月以为章潮会睡一会儿,就没出声。
一个黑色礼盒递过来。
星见月的目光往上,对上章潮的眼睛。
“礼物,”章潮摘掉眼镜,笑得温和,“好久不见你,你瘦了点。”
“我比去年还胖了两斤呢,”星见月认识这个牌子,时昶上周刚送过她一条手链,“这个礼物,我能不能不收啊?”
章潮看出她有所顾虑,“怎么了?”
星见月没打算藏着掖着,“我有喜欢的人。章老师,之前你说过,任何一方都可以随时终止这段关系,我不能再继续假装你的女朋友了。”
章潮是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也说过,如果在相处过程中,一方假戏真做,动了情,另一方也不抗拒,这段虚假关系结束的同时,就是另一段新关系的开始,她当时是点头了的。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章潮捏了捏眉心,声音微微沙哑,“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有,”星见月低着头,在想时昶,“我得先跟你说清楚。”
章潮手里还捏着礼盒,“你答应过要帮我一个忙,还能帮吗?”
“能,当然能,”星见月是很感激他的,“章老师你说吧,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行。”
章潮失笑,“没那么夸张,我只需要你陪我回家见一见我爷爷。”
星见月愣住,“啊?”
……
闻一燃是让司机开车回昌宜的,他睡了一路,被他塞进车里的时昶醉得不省人事,一觉睡醒才知道自己在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