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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布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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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6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5/1614:28

标签:波尔布特

其实我有点怀疑,传说中的那个大恶魔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他杀掉全国三分之一的人口,他喜欢看人临死时的表情,他取活人的脑浆,他用匕首刺死婴儿,他就是柬埔寨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

柬埔寨有一个波布大屠杀纪念馆,其恐怖程度远远不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可以比较的。我相信去看过的人都有点怀疑,这是人间发生的事吗?这是不是一个谎言?说真的,我也觉得波布的恐怖有可能是一个谎言。就好像我们要制造一个反面教材,所以需要夸张一点,虚构一点,甚至伪造一点。不然这个反面教材怎么吸引人,怎么刺激人的神经。我觉得波布的恐怖很可能就是这么一个人为制造的反面教材。

不要怀疑人类造假的动机和能力,为了某种或高尚或卑劣的目的,人类其实常常造假。海灯法师的一指禅栓着吊带,乾隆皇帝和陈近南是被掉包的双胞胎兄弟,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为现代人伪造,甚至连美国登月都是在摄影棚里拍摄,为的是让苏联拿出大钱来发展空天事业,从而削减军费。而且我还听到一种非常奇怪的说法,柬埔寨的很多老年人在回忆波尔布特的时候会说:“他不是一个坏人啊。”一个恐怖得如魔王般的杀人机器,竟然被认为不是一个坏人,难道不很奇怪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的理性告诉我,柬埔寨在说谎,至少说了一部分慌。波尔布特确实杀了人,但绝对没有杀掉全国三分之一的人口。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被杀死三分之一人口的人民不起来反抗魔王;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活取人脑的妖怪不被判处死刑;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用匕首刺死婴儿的恶徒会被认为“不是一个坏人。”波尔布特很可能只是一个演员,他演一场腥红色的闹剧,里面充斥着匕首,婴儿,取脑机,和临终照片。而这场戏的目的是为给我们做一个示范,示范所有极端的思想和行为都透着脑浆和血管。辩论学上有一种“归谬法”,引导对手把他的立场引向谬论。波尔布特会不会就是这么一个演“归谬法”的演员,而且演得很好。演到后人一听到红色,左派,共产主义等等就吓得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当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有理性。我的理性告诉我,波尔布特就是一个演员。而且波尔布特这样的演员绝对是一个特技演员,关键不仅要有特技,还得有良心,不然收不住尾,刹不住车,弄假成真就有干天和。演一出红色恐怖剧,吓得世人几乎精神失常,然后乖乖跟着右的道路走,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我的理性告诉我,波尔布特绝对是一个好人,因为没有谁敢让一个坏人来当这场戏的主角。演魔鬼的一定得是天使,不然就会被带入魔道,永世难返。波尔布特就是一个演魔鬼的天使,而且演得很好,没有人看出破绽。

我甚至还有一种大胆的猜想,真正的波尔布特在红色高棉失败后已经逃走,留在柬埔寨的是一个假的波尔布特,一个演员的替身演员,这也就是为什么波尔布特能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的原因。柬埔寨教我们学一个乖,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相信自己的心。

然而,这场戏的代价是巨大的,柬埔寨由一个富裕的农业国家,变成一贫如洗的赤贫之国,到现在还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只比朝鲜好一点。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柬埔寨人民,他们用整整一代人给我们上了一课:当某种思潮到最极端的时候有多么恐怖,无论这种思潮是左还是右。柬埔寨是一个“示范国”,他示范给全世界,我们应该怎么样生活,我们应该怎么样反对一种极端的思维模式。

中国何尝没有当过“示范国”?宋朝的时候,宋徽宗和宋钦宗两个皇帝被金人掠走,同时带走的还有皇亲国戚,后宫三千妃子,甚至皇后,太后。宋徽宗,宋钦宗在金国行“牵羊礼”,认金国皇帝当爸爸。妃子,皇后,太后全部赏赐金人,为金人生子,沦为性发泄的工具。而徽钦二宗在金国还蛮逍遥,打球,秋游,享乐。皇后,太后前来哭诉,二帝说:“你们配合他们,我们就少受苦也。”“右”到这种程度也算奇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国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国家,中国不仅演“大右剧”也演“大左剧”,文革的时候,批斗干部,国家主席也被活活整死。更有剖腹找发报机,割喉管,全家自杀等等惨剧。“右”也右到离谱,“左”也左得恐怖,中国人把老祖宗的“中庸之道”忘到爪洼国。

中国人一直在批判中庸之道,其实仔细想想,批判中庸之道不如批判极左极右。走中间道路往往是一种和解的办法,和解是一个国家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中庸之道既不完全否定“左”,也不完全倒向“右”,它是吸纳“左”“右”两种解决问题的思路的一种变通方法。就好像,我饿了,但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连一块面包也买不到。这个时候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去偷去抢,一种跪在地上乞讨,其实两种办法都不好。我去马路边的垃圾桶捡一些矿泉水瓶,废纸,塑料袋什么的,卖到垃圾站,买块面包绝对不成问题。这是不是一种更好一点的解决办法?我在路上经常看见有捡垃圾卖的流浪汉,他们是不是比当“讨口儿”更可敬一点?

我确实想不通中国为什么要否定中庸之道,要知道,中国自己都叫“中国”,而不是“左国”,“右国”。我欣赏走中间道路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平和,善良,积极进取,富有同情心。有极端主义倾向的人需要警惕,哪怕他们自己也不过是演员,但也要防止他们假戏真做,弄假成真。

我并非完全否认柬埔寨红色高棉大屠杀确实存在过,我认为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它确实存在。但与其追究波尔布特的责任,不如反思我们为什么要让这种悲剧上演,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倾向,让我们纵容匕首和取脑机?如果我们体会不到柬埔寨以一国之力上演的这出悲剧加闹剧的良苦用心,我们就真的辜负柬埔寨人民和他们的生命。

忘记波尔布特,因为他只是一个演员,但请记忆他演的这出“红色恐怖大魔剧”,当某天匕首和取脑机再递到我们手边的时候,想想“中国”的含义,想想“中国人”的含义,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2023年5月16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5/1620:13

标签:牢骚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一个悲剧。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儿女,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工资,没有财产,没有事业,没有强壮的身体,也没有愉快的精神。不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就是一只被塞在阁楼里的达寇拉男爵,丑陋,孤独,冷寂,还披上吸血鬼的名声。或者我是法国的铁面具男,戴上铁面具,关在监狱里,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不仅别人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落在地狱里,哪怕你们把这个地狱叫作人间。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苟延残喘。没有希望,没有目标,没有欢乐,没有成功的喜悦,也没有失败的沮丧。我不过一个标签人,标签上写着:可怜。于是,我顶着这个标签活着,活着被你们笑话和欺辱。有时候想,死掉还轻松点,不用想这么多,不用做这么多事,不用受辱骂和挨打。我很想向你们展示一下我的悲惨,但我看见你们冷漠的眼,我知道是徒劳,白白让你们看笑话。

我本来也活得很正常,但现在我成为一个怪物。精神病人,同性恋,孤儿,罪人之子,骗子,受侵犯的可怜虫,老光棍,鳏寡孤独,小丑,喜剧演员,神棍,傻瓜,白痴,受刑者,铁面人,达寇拉,总之,你们可以把一切丑陋的名词加在我身上,错不到哪里去,八九不离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老公老婆,儿子女儿,七大姑八大姨,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飞了。你们哪里我的苦楚,你们哪里懂得我的荒凉。你们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也不在乎,甚至厌烦:“谁叫你在这里卖惨,滚一边去!”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在现实中我从不诉苦。只是在网上写写,发发牢骚。在网上你们总不能呵斥我滚开吧,即使呵斥,我也可以装着看不见。

我失去一切,受尽苦难和折磨,最后得到一个“神仙”的名号。可你们知道吗?“神仙”是四川人骂最穷最脏的乞丐的话。想不到我从一个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留学生,最后变成一个“神仙”。

本来我以为我会有一个养子,我可以让他陪我看电视,我可以在晚上临睡前给他讲故事,然而,最后我得知,养子是有一个,不是我的,别人的。欲哭无泪。骂人最难听的话叫“断子绝孙”,我不仅断子绝孙,而且想有个养子都办不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我也根本没见过,天啦,我是一坨没人要的狗屎吗?

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们把我严严实实的关起来。我的生命像一潭死水,想有个孩子来打个水漂都没有机会,我怎么这么背时。你们把我两眼一瞪,我吓得东躲西藏,不知道如何安身。麻烦你们把你们讨厌我报复我的原因说出来,感谢你们!

我也想有自己的“救世主”,他一出现,我就好过。可这个人在哪里?我也想在鹤鸣茶馆泡一下午,我也想去漫花庄园看看花,我也想去小酒馆听弹吉他,我也想走在菜市场威风八面。我想过你们成都人的生活,悠闲而自在。不要说我是成都人,我不配当成都人,如果我都是成都人,我给成都丢脸。我应该是撒哈拉沙漠的土着,我应该是埃塞俄比亚的难民,我怎么会是成都人?成都人晚上在九眼桥灯红酒绿的酒吧喝香槟,而我在外面街头捡垃圾。

出现一个我的“救世主”,我得救赎。我得救赎,再向神祷告,救赎你们,这个程序是合理的。我不喜欢去太古里的名牌包包店买包包,我对这种生活方式绝缘。但我喜欢去大慈寺轻轻松松和观世音在下午微风习习的时候,聊聊天。我曾经想过最惬意的事情是我摸点大宝,然后高高兴兴的走路去文殊院看人跪拜神像。我在一旁笑意盈盈,不知道是笑香客,神像还是自己。

我想有一个孩子,当然不会是我自己生理学上的儿子,我想有一个养子。我已经不再年轻,我向神祷告,也祈求你们,赐我一个儿子。我知道很荒谬,或者根本是徒劳,但我还是抱有希望,哪怕最微小的希望。我说出我的愿望,就看你们发不发慈悲。

孤单的人是可耻的,我已经可怜,难道还要变成可耻。笑笑,希望明天吹来的风欢喜而可爱。我在幽远的市井一隅,默祷平安。

2023年5月17日

创建时间:2023/5/1712:19

标签:天涯海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

我是一只飞鸟,飞过万水千山,飞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黄果树瀑布,我想找一个歇脚的地方,却发现,我竟然没有腿。于是,我继续向前飞,我希望能遇到一只同伴,他可以在我累的时候,拉我一把。我穿过海云台,我穿过布达拉宫,我终于遇见一只和我一样没有脚的鸟,我叫他“咖啡。”

咖啡很强壮,我觉得他会是我最好的伙伴,我问他:“咖啡,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一路同行吗?”咖啡说:“我要去天涯海角,那里有我的家。”我惊异起来,说:“天涯海角在哪里?我没有脚,我累了,我飞不到那么远。”咖啡说:“我拉着你飞,到天涯海角,我介绍你认识我的朋友。”我怀疑咖啡和我一样是个落难的倒霉鸟儿,要不他为什么也没有脚?

我鼓起勇气问他:“咖啡,你的脚呢?”咖啡说:“你的呢?你不是也没有脚吗?”我哭述起来:“我本来有脚的,被一个小孩用弹弓打中,脚被打坏,从此就没有脚?你呢?咖啡?”咖啡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生来就没有脚,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在飞行。”我大吃一惊,说:“那你怎么休息?你不停在树上睡一会吗?”咖啡说:“我飞到云上休息,要那种又白又大的棉花云最好,躺在上面可舒服了。你以后也要学我在云朵上面休息,因为你也没有脚。”

二、

我是一朵云,我可以变化出各种形状。风来了,我变成棉絮;雨来了,我变成沾水的毛巾;出太阳,我变成遮阴的大伞;月亮笑,我变成一件衣服,穿在月亮姐姐身上,漂亮极了。但我有一个烦恼,因为有两只没有脚的鸟要跑到我背上来睡觉,天啦!我不是席梦思床垫!我厌烦这两只没脸没皮的穷鸟儿,他们住不起宾馆和酒店,竟然跑到我这里占便宜,我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一天,这两只倒霉鸟儿又飞过来。我装出一副笑脸,说:“你们好啊,欢迎回家,我这里免费食宿,还让风姑娘给你们唱歌。”两只傻鸟竟然相信,高高兴兴的躺在我背上,不怕羞!我闭上眼,想:让你们高兴,等会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我不敢把他们抖下去,因为我们害怕他们飞起来啄我。但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悄悄飘到太阳底下,把两只傻鸟烤成两条烤串。

我若无其事的飘到太阳底下,我也觉得热,但我忍住,我要听两只傻鸟尖叫。果然,过一会,两只傻鸟就待不住,直喊热。其中一只说:“咖啡,你给我买杯奶茶来,我又热又渴。”另一只鸟飞出来,去买奶茶。我觉得有机会,我要把这只虚弱的鸟解决掉,一会咖啡回来,我就告诉他,他的伙伴飞走了。我趁鸟不注意,一个翻身,没脚的鸟就掉下去。我乐得直摇晃。

咖啡回来,问:“绿茶呢?”我满不在乎的说:“我只看见你翅膀上的奶茶,没见到什么绿茶。”咖啡焦急的说:“就是和我一起的伙伴!”我恍然大悟的说:“他啊,飞走了。”咖啡急匆匆的去找绿茶,翅膀上的奶茶也舍不得丢掉。我得意极了,现在两只傻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三、

我是绿茶,我被云抖下云端,但我马上醒过来,因为我已经习惯在天空上半睁着眼睛睡觉。我看见云得意的笑,我很厌烦。他以为他在报复我和咖啡,其实他在帮我。因为我要做一个实验,我要看咖啡会不会来找我。于是,我躲到另一朵云上,悄悄的观察。咖啡果然开始四处找我,但怎么找也找不到,因为我藏得很隐蔽。我开心起来,咖啡是真心喜欢我,他没有飞走。但我有点犹豫,我要不要出来和他汇合,还是继续观察他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见咖啡一会左,一会右,一会上,一会下的乱飞,他是真的着急。但我想继续考验考验他,所以我并不动弹。没想到的是,这块云突然说话,他说:“孩子,你在搞恶作剧吗?为什么不和你的爱人见面?”我说:“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这块云说:“孩子,爱情不是用来考验的,考验的是性格。爱情是用来享受的,你把爱情当作试验品,你会后悔的。”

我觉得这块云说的有道理,而且他也比刚才把我抖落的那块云可爱,所以我说:“谢谢你,云伯伯,我知道啦。”于是,我飞出来,大喊:“咖啡,我在这里!”但是咖啡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四、

我是咖啡。我到处找都找不到绿茶,急得发晕。我觉得如果我失去这个伙伴,我将永远无法飞到天涯海角,我也没办法把我的朋友介绍给绿茶认识。我气得咬牙切齿,我觉得绿茶肯定是被云一脚踹出去的。于是,我决定去报仇。我找到一把电风扇,这是云最害怕的东西。

我举着电风扇飞到云面前说:“坏蛆,肯定是你在捣鬼,快把绿茶还给我,不然我就把你吹散。”云吓坏了,因为他看见电风扇,他怕电风扇比老鼠怕猫还厉害。我说:“快说,绿茶在哪里?不然我马上开风扇!”云说:“我说,我说,绿茶被仙女接走了。”“仙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接着说:“仙女很喜欢你的那只绿茶,所以把他带走。说20年后,再送他回来。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仙女最喜欢小鸟,特别是没脚的鸟。”我将信将疑的说:“你敢保证你说的是真的?”云说:“我保证,就像我保证我是白色的一样。”我暗暗伤心,我最好的伙伴就这么消失,我怎么去天涯海角,我怎么向我的朋友交代。

五、

我是云。我哪里认识什么仙女,我只是听太阳公公说过,西方住着一个大光明普照菩萨,她就是仙女。所以情急之下,我编一个谎言来把咖啡哄住。我说我保证我是白色的,难道他没见过乌云吗?傻鸟就是傻鸟!咖啡飞走,他独自飞往天涯海角去追寻他的梦。我觉得我成功办成一件大事,我把两只鸟分开,他们再也不会飞到我背上来秀恩爱。

正当我洋洋得意的时候,绿茶飞回来。绿茶说:“坏云,咖啡到哪里去了?!”我一时语塞,但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仙女把咖啡带走了。”“仙女?”绿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说:“是啊,仙女最喜欢长相英俊的鸟,咖啡就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仙女把咖啡带走,20年后才送回来。”

说完我仔细看绿茶的脸,他气得脸都青了。我再来补一刀:“咖啡叫我转告你,他给你买的奶茶也一并送给仙女。”我狡黠的觑着绿茶,不再搭理他,而且把头转过去,和风姑娘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

我是绿茶,我不相信云的话,但我又不能完全否认。如果咖啡真的被仙女带走,那我要20年后才能见到他,多么可怕。没有咖啡的陪伴,我会多么孤独。咖啡教会我在云上睡觉,咖啡给我买奶茶和瓜子,咖啡会在风姑娘来的时候,悄悄拉我的衣袖说:“听她唱歌,多好听。”没有咖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死了好,反正我已经没有脚。

说完我离开云,我觉得云很坏,我恨透他。但我不想跟他拼命,因为我要去找咖啡,咖啡只是离开,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漫无目的的飞啊飞,追寻着我和咖啡的足迹。突然,我感到一阵清凉,我遇见风姑娘。风姑娘说:“绿茶,咖啡在找你呢!”我大喜过望,问:“咖啡在哪里?”风姑娘抿嘴笑着说:“咖啡去找仙女去了。因为云告诉他,你在仙女那里。”

我激动起来,问:“风姐姐,告诉我,仙女在哪里?我去找她。”风姑娘微微沉默,然后说:“仙女在天涯海角,刚才我已经告诉咖啡,他已经飞往天涯海角。你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他。”我欢喜起来说:“谢谢风姐姐,我马上就去天涯海角!”

七、

我是咖啡,我听风姑娘说:“仙女住在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仙女,这样我就能找到绿茶。”说完,我全力飞向天涯海角,速度快得离奇。当我到达天涯海角的时候,我看见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守门的金刚。我问金刚:“我要进去天涯海角,您行个方便。”金刚冷冷看我一眼说:“天涯海角马上要关闭,因为仙女即将闭关修炼,你最多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后,你必须出来。”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说:“好的,谢谢您,我现在就进去,我只问问仙女,绿茶在哪里。”金刚打开门,放我进去。我一进去,满目芳华玉树,碧落金川,好一个神仙福地。我顾不得看景色,我要马上找到仙女问绿茶的事。我急匆匆飞到天涯海角最后面的殿宇,我看见仙女!她穿一身华丽的白纱,亭亭玉立的站在殿前的石阶上。

我过去说:“伟大的上仙,你能告诉我绿茶去了哪里吗?”仙女不发一语。我吓一跳。我走近一看,天啦,仙女已经石化,她不会再告诉我绿茶在哪里。我委屈的几乎快哭出来,为什么我跋山涉水等来的是这个结果?不对!我突然想起来,金刚告诉我仙女即将闭关修炼,那么,她会不会在闭关修炼后,重新恢复人身,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秘密?毕竟,她是仙女啊。

八、

我是绿茶,我急匆匆的赶赴天涯海角,为了找到咖啡。当我到达天眼海角的时候,门口的金刚说话:“你可以进去,但你只有10分钟时间,因为10分钟后,天涯海角将关闭,仙女将再度闭关修炼,10分钟之后,如果你不能从天涯海角出来,你会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问金刚:“咖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刚说:“还没出来。他如果不出来,也会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说:“我就在这里等他,他应该马上会出来,对不对?”金刚冷笑一声:“他进入的太深啦,他还在仙女石像那里,10分钟之内,他根本无法赶到门口。”我听见悲伤极了,我说:“我不管,我要找咖啡,哪怕和他一起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说完,不顾金刚的阻拦,我闯进天涯海角。一进去,我立即听见龙吟马啸,激流崩岸。我知道天涯海角即将关闭,仙女将再次涅盘。我大喊:“咖啡,咖啡,你在哪里?绿茶来找你了!”

九、

我是仙女。我已经沉睡1万年,只要再修炼10分钟,我将恢复人身。但这个时候,两只鸟闯进我的领地,这是两只痴情的鸟,他们竟然在双向奔赴,在我的领地里寻找着对方。我应该帮助他们吗?如果我提前恢复人身,虽然无碍,但法力会大打折扣。如果我不帮助他们,他们俩都会坠入异次元空间,今生今世都无法出来。

在这沉睡的1万年里,我看尽人世沧桑,爱恨情仇,梦幻泡影,点点清泪。这俗世的生灵为什么总是自寻烦恼,为情而终?你们,我的两只鸟儿,你们应该化作一道彩霞,去美丽大江两岸,为什么要到我的领地来生离死别。纵然你们见面相守,也不过刹那云烟,后世轮回后又不知怎么样的夙缘难了,惨淡缠绵。倒不如入我门下,抛却俗世的烦恼,得享永恒的平安。

我看见两只鸟还在朝对方飞奔而去,时间只剩下三分钟。我闭上双眼,流下眼泪。

2023年5月17日

创建时间:2023/5/1720:02

标签:好人教派

我感觉到某种邪恶,某种骨头里的邪恶。当我们在追求真,善,美的时候,还有另一种人,他们在用邪恶的法则生存。我能够感觉到,如果我质疑他们的这种生存方式,将会被他们视为死敌。我的质疑不仅徒劳,而且可笑,甚至不智。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不会公开和这种人争斗,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斗不过。他们的生存方式,更符合这个现世,而我的理想,太过于天真。我把自己隐藏起来,我把自己变得无色无味,这样或可保有安全。但我又忍不住想要把更多的人变得善良,我不奢望把一个骨头里邪恶的人变得善良,但我可以争取更多处于中间地带的人,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坚守美好,甜蜜,爱情,温柔,善良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我们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好,我觉得这是宗教的意义。宗教的意义在于赋予人一种灵魂,这种灵魂趋向于善良。如果宗教本身倡导杀戮,掠夺,凶恶和战争,这样的宗教是反神的。真正的基督教徒应该从骨子里相信神,并相信神是一切善良的源头。如果质疑神的善良,还不如不相信神的存在。不相信神的存在只是愚蠢,认为神不够善良,已经堕入黑暗。

我观察佛教,天主教,基督新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都赞成行善,但他们不反对坏人。换句话说,这些宗教都用一种也许并不怎么高明的方式回避人的善恶属性。拿基督新教举例,只要你信耶稣,无论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统统接纳绝不区分。以至于有人甚至说基督新教是一种坏人的宗教,坏人在基督新教中很享受,甚至很得意。

我去过基督新教,我发觉去那里的人非常混杂,有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也有蝇营狗苟的市井无赖。无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都在基督新教中获得“神的祝福。”我觉得这很荒谬。神是善的源泉,神的拥趸应该都是信善的良民。有没有一种专门供性格偏向于善的信众信仰的基督教?我觉得应该有。我信神,我信的神是嘉奖和赞许善良的神,所以我的兄弟姐妹都应该很善良,否则,你可以和我们保持距离。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一个善良的人才能信仰的基督教,它的受众会不会很窄?其实不会,善良的人很多。有邪就有正,有太阳就有月亮,有多少爬虫就有多少飞鸟,我丝毫不担心善良的人太少。我只忧虑表明自己的善良,会不会被邪恶的势力盯上,加以打压和迫害。

其实,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内心深处趋向于善,但他们不敢表露。就好像南瓜堆里混入一只冬瓜,如果“露出原形”就会被其他南瓜打。不要怀疑坏人的邪恶,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没有发现他们的邪恶。邪恶充斥着世界,非常强大,正面与其对抗,往往结局惨淡。所以,大部分的中间分子学会和邪恶和平共处,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我反对邪恶,我是个好人!”可能,激进的人要打精神病院电话了。我们早就习惯隐藏自己的善良,有的时候,甚至装得很邪恶,以免受到迫害。

人类很奇怪,受罪的往往是好人,坏人则往往占便宜。我觉得如果做一个有趣的统计,把100个人划分为好人,坏人两组,然后来对比他们的职业,地位,收入,家庭,子女和寿命,我们可能会发现好人似乎更有优势。但如果把这100个人分成好人,不好不坏的人和坏人来对比,好人肯定处于劣势,甚至有的会很惨。这是人类奇怪的社会现象,动物界没有的。

枪打出头鸟,对于首先站出来说自己是好人,自己反对坏人的勇敢者,往往结局悲惨。文革的时候,北京工人遇罗克反对血统论,他认为不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对每个个体应该区分看待。这一下戳中造反派的神经,遇罗克被判处死刑。我有一次乘公交车,一个中年人被来来往往的乘客东挤一下,西碰一下,中年人大叫:“怎么搞的,我当好人了吗!”原来好人会被群起而攻之,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想能不能创建一个专门为受苦受难的好人祈祷的基督教。在这个基督教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好人,都同情好人,都喜欢好人,都向往当好人。那么,我们这些受苦难的兄弟姐妹是不是就找到一个共同的家园?然后,我们再接受很多处于中间地带的中庸分子,把我们这个家园变大。人多力量大,即使坏人们再怎么愤恨我们,也就无碍。

这个宗教的好处在于,我们能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不是和一群乌合之众在一起唱赞歌。如果我们当中有兄弟姐妹受到欺辱和迫害,我们也可以及时声援,甚至于提供具体的帮助。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价值取向,所以我们更愿意帮助彼此,爱护彼此。再不是以前的基督教那样,人心隔肚皮,各怀鬼胎。

一个属于好人的基督教,一个公开表明人的价值取向的基督教,你们敢参加吗?你们敢公开说自己是好人,自己反对邪恶吗?我们的这个教不再像天主教,有权力划分和严密的组织结构,它只是一个以价值观和善恶取向来聚合信众的松散的思想团体。换句话,信我们的教,不用交什一税,不用固定时间到教会来,没有具体的禁止条款,也没有罚则。只要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你欣赏善良,喜欢和平美好,都可以来我们教会。甚至在我们教会没有洗礼或皈依的仪式,你想来一天来三次,我们欢迎。你不想来,从此不踏我们家大门,我们也不会去打扰你。我们只是一个宗教俱乐部,因为善,我们走到一起。我们是一群行善的神的信徒,仅此而已。

一个属于善良人的教会诞生,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个崇尚善的时代的到来。我们活在一个善良的社会环境里,人们和谐共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平和平淡,这样是不是比你争我夺,弱肉强食好多了?当受压迫受欺辱的好人有一个自己的精神家园,他们是不是会活得更好,活得更从容而幸福。我们的神是喜欢好人的,我们的神是帮助好人的,我们的神是救赎好人的,这是一个好人的伊甸园。那么,好人的生命历程会不会由此发生转变甚至转折,毕竟我们有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歌颂我们的耶和华,因为我们的耶和华和我们一样,是个大好人。我们爱戴我们好人的耶和华,和以前旧的不分善恶的耶和华说再见。这样的教会你们喜欢吗?这样的教会你们期待吗?这样的教会你们参加吗?我们的教会也要印刷自己的出版物,自己的通信录,所有承认自己为好人的信众都可以通过这些公开出版的资料找到我们,我们,彼此相互联系。我们有自己的慈善机构,我们做我们喜欢做的慈善,我们帮助我们喜欢帮助的好人。我们有自己的商业机构,我们做有利于好人的商务活动;我们有自己的活动机构,我们组织郊游,聚餐,祈福和礼拜。因为我们都是有共同价值取向的好人,所以我们喜欢和对方聚在一起,哪怕只是聊聊天,喝喝咖啡,我们也很愉快,也很高兴。

我们的教不仅仅只有哪一个地区,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的人能够参加。只要你信神,只要你信的神为善良的神,只要你承认自己为信善良的神的好人,我们都欢迎你,我们都悦纳你。因为神的善良是施与所有好人的,所以,只要你是好人,不分国籍,地域,性别,年龄,民族,职业,受教育程度和个人爱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教会没有高门槛,我们的教会从容而平和。我们也不追问你过去信什么教,也不在意你在加入我们教会后还去不去别的教会,我们包容选择的自由,我们尊重你做多选题的权利。我们的教会就像一个歌友会,因为一个共同的大明星——善良的神,而聚在一起。歌友会只是一个松散的思想信仰团体,我们不干涉兄弟姐妹的个人生活,我们也不会命令兄弟姐妹做任何事,所有的爱心奉献都是自愿和自由的。

因为信仰善良的神,所以我们走到一起,走到一起为善良的神唱赞歌。我们教会的所有思想和行为都应该为善良的,虽然我们没有具体的禁止条款和罚则,但我们不欢迎做坏事和心术不正的恶人。让我们把我们共同的爱好和平,美好,善良和正义的教会建立起来。到时候,我们就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好人的充满神的赞许的大家庭。

2023年5月18日

创建时间:2023/5/189:25

标签:阳朔和桂林

我坐在庆熙大学图书馆的电脑前面,上着网。我觉得我在异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回中国!中国才是我的家,我的秘密的答案在中国,不在韩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但是,回中国哪里呢?成都?我才从成都的精神病院逃出,噩梦般的经历,我怎么敢回去。我在网上搜索:中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跳出来——桂林。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听过这首歌,韩晓唱的,朗朗上口,抑扬顿挫。对了!就去桂林,去一个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清清静静的想想自己的人生,过一段悠闲的时光。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庆熙旅行社,买去桂林的机票。两个小姐姐接待我,我说:“我买去桂林的机票”,但我不知道“桂林”用韩语怎么说,于是我说:“中国最有名的旅行地。”旅行社的小姐姐马上反应过来:“桂林!”买好机票,我高高兴兴的回出租屋,我终于要告别这个陌生的,语言不通的国家,回自己祖国。

坐上飞机,在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我给我的两个日本同学发短信,向他们告别,他们也即将离开韩国,回日本。发出短信,我全身安泰的放松下来,后面有一群去桂林旅游的韩国阿祖妈,热烈的讨论着她们的国外旅行计划。她们的兴高采烈打动不了我,我不是去旅游,我只是回自己的国家,找自己身世的秘密和我人生的答案。我没她们那么开心,但我还是惬意的昏昏睡去。

下飞机,到达桂林。桂林机场,不要说和仁川机场比,就是和成都双流机场比也远远不如。窄窄小小的候机厅,破破烂烂的传送带,座椅竟然还是木头的。我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坐在仁川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四面大落地玻璃窗,现代,气派,甚至奢华。我有一种从巴黎来到北非卡萨布兰卡的感觉,哪怕这个卡萨布兰卡属于我的祖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海关的时候,海关检查护照的士兵,把我的护照翻来覆去的看。他可能很奇怪我的经历,怎么一下成都,一下韩国,一下桂林,但他没有说什么话,放我过关。出海关,我呼吸着桂林的空气,传闻中中国质量最好的空气。有一种水汽,成都没有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空气质量确实很好,清澈而甘冽。

在桂林住三天,我觉得我要认识认识桂林。于是,我去附近的旅行社报一个游漓江阳朔的旅行团。想想都让人高兴,这是中国最有名的一条旅游线路,桂林山水,流浪阳朔。多少背包客梦寐以求到桂林、阳朔来看看,来逛逛,了却心中夙愿。出发那天,我换上干净衣服,背一个包包,和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一起赶到码头。可是,发生一件让我气愤的事情。我拿票登船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两个大妈,硬要看我的船票。我不知道她们的来路,所以拒绝。大妈竟然破口大骂,好像我多么的混蛋。我一脸无辜的上船,心里难受死了。

上了船,不是上甲板看风景,而是先吃饭。每人一盒白米饭,里面只有几颗咸菜和一个煎蛋。如果要吃菜,得自己点,比如什么漓江醋鱼,糖醋里脊什么的。我图省钱,什么菜没点,将就盒饭就吃得光光。坐我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点了漓江鱼,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剥鱼吃。我看得郁闷,忍住羡慕,把头转向舷窗外。

漓江的水真清啊,好像能看到水底似的,水面上只有游轮驶过激荡起的层层涟漪。吃过饭,导游带我们去二层甲板游漓江,这为全程最精华的游览线路。站在甲板上,吹着漓江的江风,一点也不冷,风很和煦,阳光很和煦,连周围游客叽叽喳喳的喧闹声都很和煦。漓江水清,山俊,怪石奇峰,百里画廊。移步换景,一路在漓江上游荡,好像人在画中游。每一段水程都波光凌凌,每一座山峦都秀丽多姿,配合着阳光,和阳光倒映在江水上的点点凌波,好像在一个仙境,忘却人间的烦恼。

游船到兴坪古镇,就是着名的20元人民币的取景地。我拿出一张20元的人民币来,对着前方的景色,仔细观察,很像,但似乎又不尽相同。和我同桌吃饭的中年夫妇,随身没有20元面额的纸币,把我的钞票借去,也仔细的观看。其实,20元纸币上,除了漓江的山水,还有一个打渔的渔翁,但我在漓江上没有看见有撑着竹筏的老渔翁。据说,有的漓江老渔民,会主动“承认”自己就是纸币上那个渔翁,于是游客争相合影,也渐渐成为一个产业,赚点旅游钱。

渔筏没有见到,倒有很多快艇,呼一下就窜上来,拿一根钢索和游轮连上,小贩就站在快艇上兜售旅游纪念品,我看见有同团的游客买一匹白瓷的骏马,好大一个,拿在手上很威武。漓江本来有“九马画山”,所以瓷马也算应景。及上岸,两边全是卖东西的小贩。最开初,一杯榨甘蔗汁要价20元,走到后面,一杯就只要5元,桂林人无时无刻不在考验游客的智商。

漓江游告一段落,我又来到阳朔。本来旅行团的计划里没有夜游阳朔,但我中途脱团,我就是要真真切切感受一下阳朔,和那条着名的阳朔西街。我走在阳朔老街上,找到一家民宿,一个老婆婆正在民宿里悠闲的剥着胡豆。老婆婆看到我说:“放心,我们都是老实人。等会,你给20块钱,有人带你去看表演。”我疑惑是什么表演,老婆婆却讳莫如深。过一会,天灰麻麻的快黑尽。开过来一辆面包车,老婆婆说:“来了,去吧!”

我满腹狐疑的上面包车,面包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到一个农家的小院,已经有好几十人在那里,不知道在等什么。我走过去,主人给我一个凳子,我坐下,前面竟然还放着几架望远镜。再过一会,传来一阵音乐,远处也开始泛起一片红光。先是江面上的点点微光,忽然一下,一片大亮,整个江面都辉煌起来,五彩斑斓,远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阵赞叹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有名的阳朔山水实景剧《印象刘三姐》,只不过我买的不是官方正票,而是当地农户的私人票,所以才这么便宜。我看不到实景剧的全景,只能在这个偏僻的农家小院里远远的从侧面观望。

这个夜晚,热闹而凄凉。我旁边的观众都三五成群,一边观看,一边热烈谈论,而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江面舞台,陷入沉思。我从韩国回国的决定正确吗?这个农家小院是不是我的心之所属,我在这里到底是郁闷还是愉快,而我又应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陷入一群人的狂欢?主人请我吃柚子,我道谢,吃一片。旁边一个女观众问主人:“有一个人来旅游的吗?”主人咧咧嘴:“他不是?”我保持沉默,我突然有种感觉,一个人旅游其实有点异类,哪怕自己觉得很潇洒,但在旁人看来,还是特立独行的。

实景剧进入高潮,刘三姐出场。一个穿红色短袖的姑娘撑着一支竹篙,站在一个竹排上,缓缓划来。全场的灯都熄灭,只有一个打光灯,独痴痴的把光打到刘三姐的身上。江面上传来曼妙的歌声,刘三姐在歌唱。全场安静极了,只有三姐的声线在黑暗中灵动的忽高忽低舞蹈。渐渐,江面上开始有其他渔火,划来很多刘三姐,都撑着竹篙,站在竹排上,10多个刘三姐一个接一个出场,在江面上形成一个矩阵,再也分不清最开始的那个刘三姐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民宿,已是深夜,老婆婆给我提来一壶开水,说:“明天有一对柳州的夫妻,要去遇龙河漂流,你和他们一道吧。”囫囵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那对小夫妻,交谈之下,才知道他们是新婚来度蜜月旅游。过来一个姐姐,一看就是当地人,她是我们的临时导游。她推来三辆自行车,对我们说:“你们会骑车吧?”我们都点点头,姐姐满意的说:“遇龙河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先骑车,骑车看阳朔的风景,也很好看。”我们四个人,骑四辆自行车,一路浩浩荡荡骑向漂流点。到达一个河边木屋,上面写“遇龙河全程漂流,150元。”姐姐说:“你们嫌贵的话,还有便宜的。”

我听小夫妻的意见,似乎他们也愿意在这里漂流,我说:“没问题,看遇龙河啰!”于是,上竹筏,小夫妻坐一乘,我和姐姐坐一乘。每个竹筏有一个撑筏的艄公,看起来笑呵呵的,一点不认生。漂流开始,随江而下,一路水花轻溅,流水潺潺。和电视里看的漂流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刺激,很平稳,只在过一个浅滩的时候,溅起来的水花把衣服打湿。遇龙河的水很清澈,河两岸都是矮矮的,桂林特色的山。我在四川没有见过这种山,四川的山都很高大威猛,桂林的山像小孩的玩具,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耸立起来的石头柱。我问姐姐:“这些山有人上去吗?”姐姐说:“有啊!有的农民爬上山打柴,再把成捆的柴从山上滚下来。”我听了,很神往,觉得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风俗民情,都很值得了解和学习。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州夫妻中的老公对我说:“我们两个人乘一顶竹筏150元,划算。你一个就花150,不划算。”我听了,只好笑笑,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平时很节约,但突然又不想说这么多。柳州夫妻中的老婆对我说:“我们还要去猫儿山,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可我的旅行计划里没有猫儿山这一站,只好婉拒。我对柳州夫妻说:“你们来四川吧,四川的九寨沟,可漂亮了。”柳州夫妻微微沉默,他们的旅行计划里也没有九寨沟这一站。但他们还是关心的问我去九寨沟远不远,要花多少钱,我说:“从成都坐车去九寨沟,要一天的时间。”他们惊叫:“这么远?”再次陷入沉默。

回到阳朔县城,和柳州夫妻告别,我计划好好在今天晚上游游西街,感受一番传说中的阳朔烟火繁华。西街是阳朔最热闹繁盛的一条街道,据说满是酒吧,餐厅和音乐咖啡吧,而且外国人超多,是年轻人浪漫邂逅的圣地。我觉得我会不会也偶遇一个黄头发的美女,请她喝一杯咖啡,听她讲讲她的故事和旅行计划。于是,我急匆匆去路口的小饮食店吃一碗煲仔饭,打算早点去逛西街。煲仔饭是广东名小吃,没想到广西也有,软糯的米饭上铺着腊味和蔬菜,味道挺好。看天色还早,我又跑去网吧上网。在网络聊天室,我大喊:“有阳朔西街的吗?有报个到!”

过一会,一个ID回复我:“我在,你在哪嘛?”我精神起来,我说:“我就在西街,要不见个面?”他说:“好嘛,你把你电话给我。”我把电话给他,下网,等待着这次奇遇。这个朋友也是四川人,我想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很帅,很浪漫,穿一件冲锋衣,是一个到处打卡流浪的牛仔?电话响,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你在哪嘛?我们还没吃饭,你请我们吃饭好不好?”我说:“好,我请你们吃米线。”我早就看见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店,似乎生意还很好。

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和我同龄。矮一点的就是和我通话的“牛仔”,他说:“在这里遇见,不容易哟。”我说:“怎么不容易,西街本来就是偶遇的地方。”高个子不怎么说话,只在一旁憨憨的笑,似乎是“牛仔”的跟班。我请他们去吃过桥米线,一碗热滚滚的鸡汤,倒入配菜和米线,烫熟,又鲜又香。

两个饿痨鬼,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米线,大快朵颐。我说“仔细烫,慢慢吃,吃完还可以免费添米线。”他们饿多久了?难道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来给他们送“粮食”的善财童子?吃完一碗,他们两个又各加一碗干米线,都倒进汤里面,吃得一干二净。抹抹嘴,他们开始和我聊天。原来他们是大学生,都是同学,一起出来旅游。矮个子对我说:“你经济条件不错的话,可以打扮打扮,穿时尚点。比如逛逛衣服专卖店什么的,外观上提升,再多看看书,气质也上去,不怕不是帅哥的梦中情人。”我觉得好笑,但他说的似乎也没错,我说:“那我认你当师傅,你教我怎么做个时尚达人。”矮个子说:“没问题!”

出米线店,我们开始游逛西街。夜晚的西街,灯光璀璨,游人如织,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一家又一家的餐厅,酒吧,咖啡店,书店和旅行社把西街充盈照耀得好像一个云上的灯市。所有的游客都是天使,在集市中寻找着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发着蓝光,藏身于集市的最深处。而我们就是要去寻找它,找到它就找到幸福和人之为人的意义。我们活着,总得有点意义,不然变成行尸走肉,生命贬值,通货膨胀得一塌糊涂。

走过一家音乐咖啡吧,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很熟悉,但忽然又记不起歌名叫什么。我问高矮两兄弟:“这首歌叫什么?”他们也面面相觑,说不出来。“在大雨的夜里,多希望美丽的梦永远不会醒。虽然明知无法让你回心转意,故事总要继续下去。”歌声传来的时候,我的思绪也飞到天上,从天空中俯视西街,蜿蜒如一条灯龙。这个夜晚,美丽又带点忧伤,好像我们三个人,孤零零的在人海中飘荡。和高矮两人道别,我回到民宿,夜冷清得仿佛一汪碧水。

第二天一早,我离开民宿,乘车返回桂林。民宿老板出来送我,他招手叫来一辆电瓶车,送我到汽车站,和老板挥手告别,我的阳朔之旅结束。回到桂林,我再次陷入一种孤独的状态,我觉得不行,我还得在桂林逛逛。我去上次那家旅行社,又报一个龙胜梯田的一日游,在旅行社我遇见和我同船吃饭的那对中年夫妇,他们打算再游一次漓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回桂林没几天后,又开始龙胜梯田之旅。龙胜梯田其实就是梯田,只不过规模庞大,很好看,特别在秋收的时候,所有梯田都种满黄澄澄的稻穗,像一个仙境一样。导游说,因为一个外国领导人要来参观,所以本该收割的稻穗都还保留着,我们的眼福很好。和我同团的有一个日本背包客,高高的个子,看起来很干练。由于我们俩都是单独出游,所以自然而然一路聊天。日本背包客不会说中文,但英语很好,达到自由交流的程度。他说他在日本一家电视台上班,暑期来中国旅游。

我和日本背包客一起搭伴登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走来一个穿华丽连衣裙的美女,拦住我们要我们和她照相。原来是几个美女穿上漂亮衣服和游客合影,要收费的。美女以为我们两个都是外国人,所以非要和我们合影。日本背包客被她们拉过去,尴尬笑着摆个pose,美女摆一个孔雀开屏的动作,很优雅。我亮明身份,我是中国人。美女这才放过我,让我通过。日本背包客害羞的跑过来对我说:“要收钱的,哎哟。”我笑他是老外,但他确实是老外,有点幽默。

到山顶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传来李克勤《红日》的歌声,日本背包客说:“这是日本歌。”我一听,愣住,这不是中国歌吗?我从小听到大的,但背包客坚持说:“这确实是日本歌。”好吧,我不再申辩,就当是日本歌吧。龙胜梯田很雄伟,一层一层的梯田,鳞次栉比,能感受到劳动的美和劳动人民的智慧。下山的时候,背包客指着路旁山民售卖的竹笋问我:“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竹笋用英文应该怎么说,只好说:“这是竹子。”背包客恍然大悟:“原来是竹子啊。”更搞笑的是,到山脚下的时候,背包客突然开始唱一首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中国歌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导游回过头问我:“你教他的?”我说:“不是,他本来就会唱。”这个日本背包客很亲切,对人很友好,彬彬有礼又坦率大方,我觉得他是个优质日本人。

龙胜梯田一日游在落日余晖下落下帷幕,我在山脚下的古镇上和一个坐在木房前绣花的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太微微笑,看着我,似乎又在看别处。望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绣花。她大概有80岁,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牙齿缺失,瘦瘦小小。我突然觉得生命在老太太这里似乎凝固成一瞬间,不要说80载的人世沉浮,不要说80年的喜喜怒怒,老太太似乎就这么一辈子在这木房前绣着花。从一个小姑娘绣成一个老太太,不过弹指一挥间,不过白驹过隙的一刹那。而我,也将和老太太一样,老去无影踪。

回到桂林,我陷入沉寂,我不可能不断的去旅游,我的经济也不许可。我开始在网上找人聊天打发时间,一天我遇到一个帅哥,几句话聊下来,感觉还好,我约他见面,他答应。过一会,帅哥来到网吧。帅哥穿一件白色的体恤,身材适中,长得确实还蛮帅。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聊天,一边朝我住的地方走去。到我的出租屋,帅哥不闪不避的和我一起进去。我感觉到一种情欲的气氛,毕竟,我和一个帅哥单独在房间内。

我上去抱住他,我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过后,我才想起这其实是一种佛洛蒙香水的味道,能够刺激人的情欲。但当时,我只想吻他,于是,我把嘴凑上去。帅哥把我推开,跳到一边,但他并没有走,而是好奇的打量我的出租屋。

帅哥的拒绝让我清醒过来,我恢复平静,我说:“我来桂林读书的,考研。”帅哥好像不大相信,他说:“你来旅游的吧?你一个人住,不怕遭吗?”我听了心下一紧,我说:“这里很安全,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旅馆。”帅哥一脸鄙夷的说:“旅馆最不安全。”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对帅哥的态度变得冷淡,远远的和他保持距离。帅哥看我态度冷漠,也不再靠近他,只好悻悻然转身走掉。他走后,我才开始有点后怕,这个用佛洛蒙香水长相不俗的帅哥,是什么来路?好在我控制住自己,没有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帅哥没有再出现过,我也只见过他一面。

一天上网,我遇见一个桂林本地的大学生,我要他和我视频,他同意。视频里,大学生虎头虎脑,蛮帅气。我约他见面,他说:“好”。于是,我们在桂林市区的一个公园见面。大学生来了,穿得蛮土,样子也一般,没有视频里那么好看。我不知道和他聊什么,就这么沉默着,在公园里闲逛。

大学生似乎蛮闷,说话不怎么积极。而我也有点懒懒的,不知道应该和他聊点什么。我说:“去我那里吧。”大学生直摇头:“危险,不去。”我一时语塞,更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了。就这么散散淡淡和大学生有一句没一句拉话,最后告别回家。离开桂林前,我在qq上告诉大学生:“我走了,不会回来了。”大学生瞪大眼睛说:“哦”。就这么淡淡的,就这么缓缓的,这就是我最后的桂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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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时间:2023/5/199:35

标签:好朋友

我们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有很多朋友,有的朋友大度,有的朋友仗义,有的朋友温暖,有的朋友体贴。不管是什么朋友,只要和我们有一段甜美的共同回忆就弥足珍贵,让我们久久难以忘却。无论这个朋友和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只要想起他,我们就会从心底感受到一份爱和甜蜜。那么,这是真正的朋友,一生的朋友。

小学六年级,我转学到私立学校,一进校就是军训。军训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军校里,我在营房门口遇见明,第一眼,我几乎以为明是个智力缺陷儿童,因为明长得呆头呆脑,看起来一点不聪明。况且明也没怎么说话,好像不太积极,这更加深我对他“智力低下”的怀疑。那个时候,我们同班有好几个看起来非常机灵的同学,明和他们比起来,大大咧咧,呆呆傻傻。当然,后来我才发觉明一点不“智力低下”,反而成绩很好,人也很灵活,这是我以后才发现的。

军训我和明没怎么接触,只在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发现明有一本《脑筋急转弯》,于是我大着胆子找明借来看,明大大方方的借给我。我对明说的第一句话是:“能看看你的《脑筋急转弯》吗?”明说:“好。”这就是故事的开头,没想到,接下来我和明朝夕相处整整7年。军训结束,开学上六年级。我们住进一间教室改成的寝室里,一张床挨一张床,应该叫大通铺。我和明的床挨在一起,从此,接触就多起来。

明完全颠覆我对他外貌的看法,明不仅聪明,而且灵活机动,在班上很活跃,和同学的关系也很好。有一件事,加深我对明的认识。一次语文考试,两节语文课连在一起考。但老师似乎不太在意考试纪律,课间的时候,放我们出去解手休息。有的同学就悄悄把课本拿到厕所里找答案,悄咪咪的,生怕别人看见。我瞥见,一脸蔑视,我觉得这些同学太low。可明兴冲冲的跑过来,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塞一张卷子给我,我一看,竟然是这次考试的考卷,而明已经事先把考卷全部答好!

我大吃一惊,我问他:“卷子哪里来的?”明说“我上个星期在老师办公室拿的,周末我都答好,你看不看?”我害怕起来,我说:“我不看,你不怕被老师发现吗?”明一脸不在乎的看着我,好像《抓壮丁》的王保长对卢队长说:“你啷个也说外行话哦!”明说:“你看不看嘛,这样,我把卷子给你,你传卷子上去的时候,就把这张卷子传上去,你肯定得高分。”我彻底吓到,虽然我也喜欢得高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来个鱼目混珠。我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给别人吧。”明讪讪的走开,然后又兴冲冲又不知找谁商议去了。这件事刷新我对明的认识,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像明这样大胆而堂皇的作弊小孩,我觉得明像我的反面,我不会做的事,他会做,很神奇。

晚上,我们就寝前,很多同学都喜欢听收音机,那时候流行随身听,明就有一个,京华牌的。我找明借京华牌随身听,明大方的借给我。晚上,万籁俱静,我躺在被窝里听收音机,那天晚上刚好播的广播剧《红楼梦》,演的贾政在初落成的大观园里考宝玉那一章,伴着潺潺流水,移步换景,宝玉一景一赋的展才。旁边明已经呼呼大睡,明有打呼噜的习惯,伴着明的呼噜声,伴着大观园众人的笑语,我也沉沉睡去。

我和明都喜欢看《圣斗士》,然后就在草地上演星矢闯十二宫。一般我演星矢,明拿一根跳绳,演挥舞星云锁链的瞬。不知道怎么回事,星矢和瞬竟然开始对决。瞬拿起跳绳“无情”的向星矢挥舞起来,星矢没有星云锁链,短距离攻击吃亏,挨好几下。明得意起来:“瞬是无敌的!”我很郁闷,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明,好像一个奴隶望着举起鞭子的奴隶主。

圣诞节,学校开篝火晚会,我们先把我们自制的心愿卡栓到圣诞树上,然后参加游园活动,等待晚上的演出。明像一个突然出现的精灵一样,窜到我面前,递给我一瓶雪碧,明说:“我妈妈来了。”我蛮开心,明妈妈来看明,我还得礼物。篝火晚会的时候,几个外教演耶稣诞生在马槽。先是几个东方博士发现大星,然后玛利亚在马槽生下耶稣,最后博士送上礼物。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外教饰演的东方博士,肩膀上扛一把扫把,这是什么意思?晚会结束的时候,圣诞老人出现,抓起大把大把的糖果扔给同学。同学太多,我一颗糖没抢到。正在郁闷的时候,明塞给我几颗糖,他刚才扑过去抢到一把。我含一颗糖,很甜,像过圣诞节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伴着,我和明从小学六年级一直到高三毕业才分开。明到重庆去读大学,明说他认识很多重庆朋友,我丝毫不怀疑明的社交能力,我只是有点担心明有些过于张扬,就好像明当年似乎对我说:“你啷个也说外行话哦!”我担忧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后来,我隐约听说一件事,证实我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明在他就读的学院当学生会主席,不知道是由于自负,还是有什么隐情,他们学院的学生组织游行反对明。明躲在老师办公室不敢出来,明后来哀怨的对我说:“kevin,那次事情后,老师和我谈很多,我受益匪浅。”我既忧虑又觉得幽默的看明被“打击”,我知道明不会有事,明就像一张海绵,打一下缩一下,第二天就复原。

最后一次见明,就在不久前。他一点不显老,在体制内看起来蛮滋润。我希望明好好生活,记得我这个老朋友,记得圣诞节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和众小孩抢糖吃的那一幕,那么,我和明就会像圣诞老人发的糖一样,甜滋滋,好像两根甘蔗。

上高中,虽然我还在以前的学校,但同学换了不少,其中就新来一个北京人,叫广。广身材适中,长相清秀,看着蛮帅气。我第一次和广说话,广笑意盈盈的和我打招呼。我觉得这个人还蛮暖和,有点暖男的意思,况且广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听起来很舒服,似乎看电视剧一样。

我和广不在同一个寝室,广邀请我到他寝室来睡觉。广说:“某某走了,你来吧,有床睡。”盛情难却,我于是跑到广的寝室住一晚。我和广躺在床上聊天,我问广:“你爸爸做什么的呀?”广神秘的说:“我爸爸在大山里造原子弹,你知道吧?保密部门。”我无法判断广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你们北京人是不是逛故宫,长城都逛烦了。”广不屑一顾的说:“哪有,很多北京人根本没逛过故宫长城!”我听了,很神往,我觉得北京人到底不一样,天子脚下,见识不是我们这些乡下小孩可以比的。

晚上临睡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广的袜子塞在我睡的床的床头柜里,广这两天都穿的这双袜子,一双黑色棉袜。等晚上寝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睡着,我悄悄伸手把广的袜子拿进被窝,闻起来。广的袜子很好闻,没有异味,只有一股纺织品的味道。闻着,闻着,我的帐篷也搭起来。于是,用手解决。第二天,我悄悄回我住的寝室,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至于,广发现这件事没有,我一直不敢确定。不管怎么说,广过后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转变。

广喜欢踢足球,他也把我拉去,但我从来没有踢过足球,只好在绿茵场上乱跑。我想学别人来一个头球,但我用头顶球,不像把球顶跑,反像是被飞来的足球打中脑袋一样,狼狈不堪。其他一起踢球的人都笑我,广不笑我,他似乎还挺欣赏我的“球技”。广说:“kevin,你来当守门员,看我的香蕉球你接不接得住。”我站在球门前面,接广的香蕉球。广一脚把球踢出一条弧线,我用尽全力两手去接,虽然接住,但两只手都被震麻,广哈哈大笑:“kevin,我的香蕉球怎么样,还好接吧?”我尴尬的笑笑:“你很厉害哦。”

广和喜,慧,到我们家来补习功课,我们四个人合资请一位英语家教。家教是个50多岁的年长老头,教的英语很死板,只知道让我们划分句子成分,他说:“这个搞懂,英语就全懂啦。”中午,老头走掉,广下厨给我们做一盘番茄炒蛋,厨艺不好评价,但味道还成。广笑着对我说:“kevin,怎么样,好吃吗?”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我发现喜和慧都没怎么吃广做的菜,我也只敢粗浅尝尝,不敢仔细品味。

期末考试的时候,广提前给我说好:“kevin,数学考试的时候记得给我扔个纸团,全靠你。”我欣然答应,那时候,我的数学成绩确实蛮好。考试的时候,轻车熟路,几乎没遇到什么难题,只在最后一道题,我疑惑一下。试卷做完,我把答案写在一张纸条上,扔给广,广不动声色的捡起来,他的数学考试一定过关。但我检查试卷的时候,发现其实我最后一道题答错。仔细想想,我猛然反应过来,马上重新答题。我再次写一个纸条,把最后一道题的正确答案,扔给广。广竟然没有发现,而且考试时间也结束。考完试,我对广说:“最后一道题我写错了,正确答案我扔给你,但你没有看到。”广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管它的,考那么高分数做什么。”

广很仗义,有一次,班里来一个新生,和我住一个寝室。新生和我有些来往,晚上的时候,我借他的CD听,我现在还记得CD专辑叫《安第斯山的雄鹰》,很好听,很浪漫宏伟的乐曲。但第二天,我情绪不太好,看起来消沉。广关心的找到我说:“kevin,是不是新生欺负你了?!”广看起来气呼呼的,似乎一定要为我出一口气。其实新生并没有欺负我,只不过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我摇摇头说:“没有。”后来,不知道广是不是真的去找新生的麻烦,新生第二个星期就转学了。广就是这样,仗义,勇敢,敢说敢做。

高中毕业,广去英国留学。我读大学的时候,和广视频过,他看起来还是笑吟吟的,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让广发点国外的新闻到我邮箱来看,接到几段新闻后,我收到一封警告邮件:“不许转播非法信息。”我告诉广,广说:“没办法,我也发不过来了。”想想有点搞笑,原来我们的邮件都是被监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广已经娶妻生子,生活很愉快。我祝愿广活得越来越潇洒,越来越快乐,像他一贯的生活哲学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生活本身清浅可爱。那么,我和广的友谊也就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和一片深深的祝福。当某天,深秋的落叶簌簌落下,落在青石板上,绽出一朵莲花。广,记得还有kevin这么个朋友,kevin会在神的面前,为你祷告和祈福。

高中的时候,除了广这个新同学,还有一个叫喜的新同学。说是新同学,其实又不是,喜初中就在我们隔壁班,只不过我不认识。晚上在寝室洗澡,我和喜搭话,我知道我要和喜相处三年。哪知道喜不搭理我,默默的洗完澡就睡觉,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我也有点奇怪,其他同学都很热情,怎么这个老同学,反而冷冰冰的。第二个星期,喜渐渐开始和我接触,我发现他其实喜欢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有点惊喜,本来我以为遇到一根冰棍,哪知道是热苹果派。

喜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他邀请的很多是他以前班上的同学,我并不太熟悉,但经不住喜的盛情邀约,我还是去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喜要好的同学几乎都是“耍家”——家里条件挺好,学习完全不顾,吃喝玩乐,东游西荡。我在他们里面算是个异类,因为我很看重学习,也不大喜欢吊儿郎当的到处耍。不管怎么说,我和喜的关系热度直线上升,上课下课几乎天天在一起。晚上下晚自习,我和喜要一起去操场上散步,其实就是围着操场走两圈,天天如此。那时候,很愉快,晚上的时候,明月照大地,皎洁的月光把我和喜都映成两个银色的人。我会抱住喜,和他开玩笑,喜就这么束手就擒,任我抱着。我闻到喜洗干净的衣服上散发出一股洗衣粉味道,很优雅。

喜的爸爸是我们当地一个有名气的房地产老板,有一家名头很响的房地产公司。喜有一次指着顺城街的一块户外大屏幕对我说:“这就是我爸爸花钱搞的。”我对喜的爸爸很仰慕,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他。喜接着说:“读书又怎么样,我爸爸的公司里面好多研究生一样在给我爸爸打工。”我听见有些黯然,因为我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喜好像看出我的沉默,他接着说:“但kevin,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大学,你和我们不一样。”喜就是这样,你说他纨绔,他确实纨绔,但有时候又似乎非常懂道理,说的话温暖人心。

喜也并非完全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因为在喜很小的时候,喜爸爸就和喜妈妈离婚,各自又重新组建家庭。喜爸爸再婚后生一个儿子,喜妈妈再婚后也生一个儿子,把喜夹在中间,成为“三不管地带”。所以,喜其实也有他的烦恼。喜爸爸对喜很大方,大方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喜爸爸带喜去商场买鞋,买一双1000多元的皮鞋,要知道,那为上世纪90年代。这双带气垫的皮鞋,喜没穿多久就变得破破旧旧,喜也完全不在乎。想想,那个时候,大凉山的山民一天到晚还只能吃土豆果腹,喜简直活在天上。

我对喜有好感,我觉得他像一个卡通人物,嘻嘻哈哈,叽哩哇啦,没什么攻击性。有一天晚上,喜跑到我床上来,和我一个被窝聊天,我紧紧挨着喜,顺势就亲一下喜的脸,喜也不在乎,说:“你干什么呀”。而我已经自然反应,流出液体。喜察觉到异样,起身回去。我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此,我对喜更多一份情愫。

喜对学习完全不上心,他不会像广一样,要我考试的时候丢答案给他,他完全不在乎成绩。但我觉得我应该帮助喜提高学习成绩,我雄心勃勃的为喜制定补习计划。主要是数学,因为数学最好讲明白,文科反而没什么太多讲的。于是,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空出半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为喜讲数学,主要是基本的公式和演算。似乎也起到点作用,一些简单的题目,喜好像确实学会。但一到考试,我的“补习班”马上崩溃,喜还是一题不会,一分不得。我却不死心,继续给喜讲题目,讲公式,以至于我们班的生活老师都忧叹:“Kevin,你太执着啦。”最终,我的“补习班”在喜的满不在乎和轻描淡写中,黯然收场,喜还是对学习完全绝缘。

喜高中毕业后,去加拿大留学,我后来听他告诉我,他先在加拿大读大学,然后读学院,最后学院都没毕业就黯然回国,成为一名标准的“留学垃圾”。考虑到喜以前的学习经历,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说喜爸爸也不在乎喜去留学几年的花费。那个时候,喜爸爸虽然已经退休,但钱总是有的,毕竟是个大老板。喜第二次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在一个热闹的酒吧,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我远远看见喜爸爸坐在一个大沙发上,两旁几个中年男人谄媚的向他敬酒。我觉得喜爸爸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什么老大一样,很威风,很有派头。

最后一次见喜,他已经回国。我们一起打乒乓球,然后去书店买书,喜还像我们读书时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散散淡淡,洒脱轻松。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喜,以后没有联系。我觉得我和喜是有区隔的两种人,哪怕我们曾经相熟。我想对喜说声对不起,因为那个荒唐的夜晚,因为那个荒唐的轻轻一吻,哪怕我不是有心,至少也是一种冒犯。我希望能得到喜的宽恕,宽恕我曾经的荒谬和虚无,毕竟我和喜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应该有最深的祝福,我祝福喜一辈子快乐,一辈子健康,哪怕生活有不如意,只要想到还有我,还有我们这些曾经的好朋友,也一定可以稍稍宽怀,稍稍安心。喜,一生平安。

上大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我提一个红色塑料桶,塑料桶里放两个衣架就去军训。大学同学当然都不认识,全是陌生面孔。跑操的时候,跑我前面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我边跑边问他:“嘿,你叫什么名字?”他说:“戴!”于是,我记住这个名字,我知道我大学四年都要和这个戴在一起。军训有一个奇怪的岗位,站在营房门口站岗,谁知道偏偏叫我和戴去站岗。我们站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我觉得戴的性格很奇怪,他不热情,但也不冷漠。你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但又不见得多么积极的回应。我和戴聊天往往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完上句,下句就得重新起头,很奇怪的感觉。我闹不清楚,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我有好感还是反感,对戴我有一种疑惑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学正式上课,我和戴成为室友,接触多起来。我觉得戴还是可爱的,比如你可以随意指责他这没做对,那没做对,哪怕他并不积极整改,但至少他不会生气。戴的这种性格,让我在他面前很放松,因为如果面对一个容易得罪的人,多半会让人心情紧张。戴就是那种不容易得罪的人,大部分的时候,我几乎都找不到他的痛点,我不知道怎么样才会得罪他。或许他这种人天生就不是拿来得罪的,而是拿来陪伴的。

但戴也很“神”,四川人骂人,骂某某是“神头”,指这个人有点荒诞,有点无厘头。戴就有点“神头”,而且这种“神”贯穿他大学四年。大一的时候,我们要学高等数学,对于我这样好不容易从高三解放的人来说,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努力学习,但戴不一样,他每天晚上拿着数学课本去教室上晚自习,天天坚持。不知道戴的底细的同学,都以为戴是学霸。我也对同寝室的中同学说:“戴期末不要考个100分吧?”中同学说:“我们和他比一比,打个赌,期末数学谁考的分数高,谁就不用打水,最低分的人打一年的开水。”我鼓起劲说:“好,比就比。”和戴约好赌约,他不喜不怒的,好像不在乎。

期末高数考试,无心学习的我勉强及格,中同学考70多分,而天天拿一本数学书上自习的戴考60多分,只比我多几分,可是我几乎一学期都没看过数学书。从此我就知道,戴绝对是一个“神头。”我因为三个人里面分数最低,打了一段时间开水,后来这个事也渐渐没人提起。说到考试,戴是我们班创纪录的。从第一次期末考试,我看出戴并不擅长考试以后,戴就开始连连挂科。文科挂,理科挂,连考察课都挂。一次开学,中同学神神秘秘的找到我说:“听说戴上学期的所有考试课全部挂了!”我听说,吓一跳,我说:“学校会不会让他留级?”中同学说:“不知道嘛。”好在我们学校比较宽松,并没有让戴留级,只让他补考。据说,到大四毕业,戴还没把挂的科目补考完。戴的“神”可见一斑。

戴不仅“神”,还很固执,有一次,戴下楼跑步,回来把他被汗水湿透的内裤挂在我床前的凳子上。我实在看不过眼,我说:“戴,把你内裤洗了嘛,你不嫌脏啊。”戴无动于衷,躺在床上就睡着。第二天起床,戴的湿内裤干了,变成风干橙子皮,同学们纷纷侧目。戴一年四季穿那种老式透明的丝光袜,看着很跟不上时代,我对戴说:“你买几双棉袜来穿嘛。”戴不置可否,他对我质疑他的穿戴持一种淡漠的态度。戴把他喜欢的二战盟军坦克贴在墙上,天天观摩。戴说:“原教旨主义往往引起战争,二战就是这样的,希特勒就是原教旨主义者。”我不太喜欢和戴谈论他中意的军事,战争话题,因为说不到一块去。很多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戴是支持轴心国还是同盟国。戴自己的立场很模糊,一会偏这边,一会偏那边,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有点崇拜希特勒,当然这完全可能只是我的误解。

戴绝不暴力,但有武力。课余的时候,戴会去玉带桥那边的一家柔道馆练柔道,戴自己身材高大,再练练柔道,妥妥一个“打手。”毕业前夕,戴要我帮忙给他照几张相片,我和他一起去玉带桥的柔道馆。戴比几个攻击的姿势,要我给他照相,我一一照办。我看见另外还有一个练习柔道的男人,旁边放一身警服,一招一式比戴专业得多,简直是虎虎生威。我对戴说:“把你比下去了。”戴不好意思起来,有点讪讪的。

我们寝室四个人,有一个长期不归宿,我也经常回家,中同学常住寝室,戴偶尔来住。一天,戴说:“kevin,中,我请你们吃西餐,我家附近有一家西餐馆,生意很好,我请你们去吃。”我蛮惊讶,戴竟然要请客,又没说有什么特别的事,但我和中同学还是一起去赴约。到西餐馆,戴熟练的点意面,这是我第一次吃意面。我和中同学端起盘子就吃,戴忽然说:“你们懂不懂吃西餐的规矩,吃意面,要先把面里面的香料挑出来再吃。”而我和中同学已经大半盘面下肚,两个人面面相觑。我还好,我和戴一样不怕被嘲笑,但中同学农民出身,这样指责不会吃西餐,确实有点伤面子。好在戴马上恢复如初,不再“谴责”我们的粗鲁。这也是戴的一个特点,他对你好,确实会对你好,但会在好里面给你加点辣椒。

戴为一个很神奇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神奇。我最后一次见戴是大学毕业后的同学聚餐上,我们去一个日式自助餐,可以自由点鳗鱼,寿司,天妇罗等等贵菜。戴一来,就向服务员要一份牛肉炒饭,不出所料,服务员很快端上来满满一盘牛肉炒饭,戴风卷残云般吃完。这就是戴,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他绝对没有什么坏心眼,恰恰相反,他的思维模式是反坏心眼的。这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戴,可爱而有趣。

戴,你应该也成家立业了,希望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们需要你的“神奇”,我们需要你的“逆向思维”,有你在我们很高兴,很愉快,很幸福。戴,加油哦。

2023年5月20日

创建时间:2023/5/209:58

标签:伴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你去夜市看花灯。现在有一种芙蓉花瓣的花灯,只要人一走到底下,花瓣就会盛开,然后绽放一朵莲华。我要先走到芙蓉花瓣底下,让鲜花盛开,再向你招手,快来,快来,到这里来,我给你照个相。我看你,笑得很甜,我也就开心起来,毕竟,我和你都是快乐的。

穿过一条窄窄的熙攘的街道,经过一个又一个卖木雕,毛线娃娃和塔罗牌的摊位,我们走到一家咖啡吧。我说:“要不,进去喝杯咖啡?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剩余呢。”你为难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心疼钱,你宁愿用喝咖啡的钱去给孩子买一个巴郎鼓玩。但今天,奶奶来了,孩子可以暂时让她看着,我们可以悠闲的享受一天的假期。

进入咖啡馆,我要一杯卡布奇洛,你只点一杯柠檬水,你说你喝咖啡,晚上睡不着觉。我看着你笑,你还是那么省事,节省,哪怕你其实已经可以稍稍奢侈一下。我说:“花灯好看吗?你想不想听我背一首词给你听?”你笑起来,我们结婚三年,你对我掉的书袋还没有厌烦。我开始背起来,摇头晃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你拍起手来,说:“这不就是今天晚上吗?刚才我们走过河边的时候,每个摊位都灯火辉煌,连树上都挂满彩灯,还有各种颜色的星星灯。大街上的车灯把夜晚变成漫天星河的深空。酒吧门口,一个乐队正在弹贝斯和吉他,上面的旋转七彩灯,翻转摇摆,好像跳舞一样。全被你说中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不是我说中,是辛弃疾说中。或者说,南宋的临安和我们现在的城市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看着我,仿佛陷入一种崇拜,其实我只不过当了一次孔乙己。我说:“要不,你来一块提拉米苏吧?很好吃,我请你,这个月我的零花钱还没花完。”你摇摇头:“算了,算了,别浪费钱。”我说:“不浪费,吃了怎么叫浪费呢?”我叫来服务员,点一块提拉米苏,我说:“不要巧克力的,要彩虹的。”服务员接单而去。我满意的说:“今天晚上,你怎么能不吃一块提拉米苏,你怎么能不甜甜蜜蜜的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哪怕我们花了钱,但享受了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你苦笑着,尝一口提拉米苏,说:“确实很甜,很香,外国人的蛋糕就是和我们中国的不一样。”我笑你好土,但随即又有点忧郁,因为我们的家庭,因为我们的孩子,因为我,所以你才甘愿当黄脸婆。要不然,你也可以健身房内练身材,ktv中展歌喉,九寨沟里摄影,峨眉山上礼佛。其实,是我们拖累了你,把你变成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没有你,我和孩子都会变得很落魄。我用手把装蛋糕的盘子朝你手边推:“慢慢吃,提拉米苏要品,因为它里面有很多层次,一层有一层的味道。”

你用一把小勺一点一点的挖蛋糕,不时回过头看窗外的车水马龙,繁星点点。你突然回到现实,转过头对我说:“孩子该睡醒了吧?找不到我们,要哭的,快点,我们快点回去。”我刚想责怪你,难得的休闲之夜,怎么就匆匆回去。但我又觉得你说的对,孩子找不到我们该哭了,我最害怕孩子哭,一哭心都碎了。我叹口气,说:“好吧,走吧,我们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你用一张餐巾纸把提拉米苏包起来:“孩子肯定喜欢这个,带回去,给他吃。”我无奈的点点头:“本来是买给你的…”你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吧,孩子吃也是一样。”

回去的路上,夜风吹过我的脸,我打一个激灵。我突然领悟到,你是神送给我的礼物,你和孩子都是神送给我的礼物。不然,我多么悲伤,我多么凄凉。没有你,没有孩子,我就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连说个话的人都找不到。这样活着,行尸走肉一般,像个什么样子,人间的耻辱。

你没有看到我的脸,你只想着快点回去,照顾孩子。我觉得亏欠你,亏欠你太多。你给我一个家,而我还给你带来一个小拖累。我想着,只有好好照顾你,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你说:”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我说:“我也去上一个。”于是,我们分别走进长颈鹿间和大象间。我方便完,出来,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你的踪影。

你到哪里去了?难道还在长颈鹿间,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焦急起来,我到处找你,我跑到街口的红绿灯到处张望,但没有人,我又跑回厕所,也没有人,只有面无表情的男男女女穿流而过。我想,再等等,再等等,要不,我要大声喊了。正在我急得出汗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面小卖部灯光璀璨的招牌下,你正在朝我招手。

我惊喜的几乎叫起来,我朝你跑过去。我跑到你身边,问:“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笑着说:“我出来看见没人,就想给你买支刮胡刀,天气热,胡子刮勤点,凉快。”我微微喘口气,你怎么老想到我,想到孩子,从来不想想你自己?遇到你,为我和孩子的福分。但遇到我们,是不是你的奉献和牺牲?我说:“回去吧,边走边乘凉,晚上压压马路,蛮浪漫呢。”

回到家,孩子刚醒,正在哭,奶奶抱着安慰。你把孩子接过去,说:“不哭,不哭,妈妈给你买蛋糕了,好香的蛋糕。”孩子一到你怀里,马上就停止哭泣,妈妈的怀抱才是他的安乐窝。我轻轻搂着你,而你抱着孩子,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电视里传来孟庭苇的歌声:“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夏天的夜晚,我的家,好像一个天堂。

2023年5月21日

创建时间:2023/5/219:56

标签:神归

飞机起飞2小时后,我从舷窗里往下望,那时候,是晚上9点过,四周大地一团漆黑。然而飞机正在接近一片灯海,好大一片灯海,简直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机舱里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亲爱的乘客,我们正在飞过上海。”原来是上海,怪不得如此的繁华,好像一个银河中的繁星荟萃之地。飞机渐渐飞过光之城,再次飞入夜幕,迎来大地上的虚无。只偶尔看见点点灯火,不知道是哪个卫星城或小市镇。

我即将离开这个国家,去韩国,那是近20年前——2005年我的旅途。此后,我又多次在中韩之间往返,感受两个国家的风俗和民情。我不太想过于仔细的谈论韩国,因为我觉得其实从骨子里,韩国和中国一模一样。哪怕她实行资本主义,哪怕她有高昂的民族情绪,哪怕她经济发达,人民富裕,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另一个中国,或者说中国的某一个部分,如此而已。

我觉得不仅仅韩国,全世界都是一个通理。贫穷的孟加拉,小孩在肮脏的河水里洗澡和美国的贵公子靠着夏威夷的棕榈树晒太阳,他们的动机其实都一样,都在追求快乐和幸福。人是一种有极高内在共同性的动物,遥远北极的爱斯基摩人未必不能理解撒哈拉沙漠的土着。我们,人类本身,其实都一样,我们的喜怒哀乐都是共通的,没有区别。

我们常常被外界的表面现象迷惑,认为欧洲人怎么样,美国人怎么样,中国人怎么样,印度人怎么样,但换个角度,你会认为欧洲狗,美国狗,中国狗,印度狗有本质区别吗?根本没有什么内在区别,只不过长相差异,狗还是狗,一样摇着尾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转。神在造人的时候,本就不分三六九等,黑泥巴捏成黑色人种,黄泥巴捏着黄色人种,白泥巴捏成白色人种,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神手中的泥人,我们的灵魂来自相同的一位神。

很久很久以前,神坐着莲花宝座,巡游地球,她从天空中俯视大地,她没有看见大上海,她只看见空旷的原野,大片的草地,神觉得孤单,神害怕寂寞。她希望能有一座上海城,这样,夜晚的时候,她可以在灯火阑珊之上俯视人间。于是,神造出人,不分区别的,不加条件的造出人,然后让人类在地球繁衍生息,生儿育女,传续文明。但忽然,神接到一通电话,神国有急事需要她去处理,于是,神依依不舍的和我们告别,返回她的家乡。走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人类失去神,正在彷徨的时候,突然来一个骑一匹黑马的老头,老头看见人,看见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人们问他为什么笑?老头说:“我才是神,你们都得听我的。”众人觉得老头疯了,于是,想揍他。哪知道老头用手一指,第一个冲过来的莽夫就变成一只猴子。众人被吓到,老头说:“我和你们打个赌,三天后的中午12点,必定要下一场大雨,下三天三夜才会停,你们信不信?”众人不敢说信也不敢说不信,都说不出话来。老头再次哈哈大笑,骑着黑马离开。

果然,三天后,连下三天三夜的大暴雨,洪水把族长的篱笆都冲散了。老头再次悠闲的坐着黑马,闭目而来。众人忙跪下磕头:“老神仙,收了法术吧,我们信你为神。”老头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回转身反问众人:“那以前那个坐莲花宝座的又怎么样呢?”众人不敢言语,一个机灵鬼说:“她死了!我看见的。”老头斜着眼,盯着机灵鬼看一会,然后对众人说:“以后你们都得听我的,我叫你们吃玉米,你们不能吃红薯,我叫你们吃红薯,你们不能吃土豆!”说完狠狠瞪众人一眼,众人吓得连声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老头施了法术还是众人太自私,竟然从此以后没有人说起老头的事,好像老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其实众人又都在听老头指挥,只不过是暗地里进行,绝不让旁人知道。于是,这个世界上从此就多了一种人叫“傻子。”傻子分大傻子和二傻子,大傻子不知道世界上有神,也不知道老头就为现世的神,他们一无所知,浑浑噩噩,成为最愚蠢的蠢货。二傻子知道神和老头的事,但二傻子以为那个坐莲花宝座的神还会回来,回来解救他们,把他们从老头的魔爪中解放出来。二傻子虽然比大傻子聪明点,但其实仍然是不通世务的呆子。在这个以老头为尊的现世,注定不会幸福,只能寄希望于天际,每天望着渺渺太空,异想天开。

老头住在遥姬山碧云洞,轻易不会露面。但他养有一千只鸽子,靠着这一千只鸽子,他可以和世界人任何一个人通信,由此,来掌管这个世界。老头可不是吃素的货,他常常制造幻象,迷惑世人。比如,他会把人当作拉磨的驴一样,套上枷锁和头套,驱使着拉磨。如果驴不听话,就抽一鞭子,要不然,就在驴前面钓一根胡萝卜,驴以为一直朝前走就能吃到胡萝卜,哪知道它永远吃不到。

在老头的统治下,人间变成一个银色的世界。人们像蒙上眼睛的驴一样,不知道幸福在哪里,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就这么苟且活着。人类的一切情感都被老头漠视,在老头眼中,人类就好像一个个机器,按照固定的程序运行。既然人人都变成机器,人的生存意义又在哪里呢?我们活着,难道就是为当一台永不生锈的机器,或者一部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电脑吗?人是动物的灵长,自然的宠儿,怎么能被剥夺人之为人的美好和生命的重大价值。我们要活得快乐,我们要活得有人趣,我们要活得有尊严而且高贵。

于是,人们推举一个英雄去和老头谈判,要么,还给我们人生的美好;要么,请老头返回他自己的领地,不要再来干涉我们。英雄带着礼物,一扎香蕉和一兜苹果来到遥姬山见到老头。老头冷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你要来。”英雄恭恭敬敬送上礼物,并表达众人的愿盼。老头微微沉默,对英雄说:“也许是我太心急了。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们过20年轻轻松松,明明白白的生活。”英雄疑惑的说:“什么条件?”老头点头道:“只要你答应做我徒弟,从此听我调遣,我就不再对人间大加干预,众人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自由的生活。”英雄陷入沉默,做老头的徒弟,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老头再次冷笑一声,他用手一挥,上海的夜景出现了!璀璨的夜晚华光之城,明亮的东方明珠电视塔,黄浦江边摩肩接踵的男男女女。老头说:“你看看逛外滩这些人,他们大多是来上海的外来户,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上海定居,有自己的房子。可你知道吗?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在挣扎一番后,纷纷返回安徽,江苏,河南,四川。你看看,他们穿的什么?简直是破布烂巾。你想不想帮助他们,让他们达成愿望?”说完,老头又一挥手,出现北韩的夜景图,一团漆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片虚无。老头说:“你自己选吧,你愿意帮助那些穷鬼,还是去和高尚的共产主义者陷入黑暗。”

英雄含泪答应做老头的徒弟,他选择帮助世人而不是推世人到一种荒谬的尴尬境地。老头叹一口气,说:“你回去吧,你和我的约定从今天开始生效,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你会发现上海的灯光变得更亮,简直照亮全国。”英雄走后,老头陷入沉思,他知道他并不是在压榨英雄,而是送给东方一份礼物,一件极贵重极重要的礼物。这个礼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送给西方。

英雄的盛世,伴随着鲜花和掌声,闪光灯和包装精美的糖果。人间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美好,圆满,自由,平等的人间。老年人坐在茶馆里品特级茉莉花茶,中年人坐10多个小时的飞机去北极村看望圣诞老人,摩登女郎流连忘返在巴宝莉专门店和豫园下午倾洒阳光的咖啡屋,孩子们欢歌笑语的在迪士尼乐园里嬉戏玩耍。一个真正的盛世,降临在我们面前,无论你以前是悲苦,寂寞,还是贫穷,也无论你曾经多么辉煌,成功和荣耀,我们平等的享受这个盛世,享受人世的甘甜和繁华。这个世界,从此也就多一分幸福,少一份哀怨。

人们开始渐渐忘掉老头,就在人们快忘记曾经老头当过神的时候,一个孩子突然指向天空,说:“神会回来的!”众人吓一大跳。有的老年人忙问孩子:“你说的是哪一个神:坐莲花宝座的还是骑黑马的?”孩子肯定的说:“坐莲花宝座的!”众人忙舒一口气,但随即又有点心慌。因为神真的回来,会不会降罪人间?这个孩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孩子接着说:“神会回来拯救我们,把我们拥抱和抚慰,从此,我们真正成为神的儿女。”众人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看着孩子,惊讶的张开大嘴。神会回来的,因为她爱上海,她爱北韩,她爱孟加拉,她爱每一个穿破布烂巾的穷苦人。我们每一个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幸运还是不幸,都是她的心之所属。

2023年5月25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创建时间:2023/5/255:56

标签:神的傻子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我始终相信,任何苦难,都有一个反面,这个反面就是苦难本身会蕴藏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叫作愤怒。自己愤怒,所以思考;别人愤怒,所以帮助。这是苦难对苦难者的赋能,上天的安排,没有人可以非议。就好像,上帝蒙上你的双眼,但一定会让一只布谷鸟飞到你窗外歌唱。上帝是仁慈的,人也一样。对苦难者的同情,是人最基本的性格特征,连这个特征都不具备的话,其实和魔鬼也就差不多。魔鬼不会同情苦难者,魔鬼只会利用苦难者,消费苦难者的苦难。但人会同情一切苦难,因为人和魔鬼有天然的区隔,我们即使再堕落,和撒旦总是疏离的。撒旦诱惑我们,我们心中早就对他充满怀疑。我们怀疑世间的一切苦啊难啊痛苦啊离别啊都是撒旦的阴谋,我们有理由这样怀疑,哪怕我们没有证据。

我一直在想,到底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一个黑色的人,显然不可爱,因为他的心理充满负面;一个白色的人,很正直,但感觉有点冷淡;一个黄色的人,可爱,但会让我们有点疑惑,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作秀的可能性?

再仔细思考,黑色的人虽然心理充满负能量,但站在他的视角来看世界,却也发现不无道理。这个世界有太多隐藏起来的阴暗,机关,猫腻和表演,我们大部分人其实都被各种表面幻象蒙蔽住双眼。黑色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开天眼的三眼神童?他们看到这个表面光鲜的世界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所以他们的行为和选择与这个世界的表面幻象是矛盾的。但你能说他们错了吗?你能说你看到的光,你看到的太阳,月亮和星星就没有杂质和阴影吗?黑色的人不可爱,甚至并不睿智,但他们有存在的价值,他们的价值在于揭示和反抗表面的美好。一种美好,如果只是表面华丽,它是值得被思考和反思的。这就是黑色的人的意义。

但黑色的人也确实没有那么高尚,他们执着于他们看到的黑暗面。他们沉浸在自己蝇营狗苟的小世界,他们看不到理想的光芒,他们感受不到道德的力量,他们只喜欢听下里巴人歌唱,阳春白雪与他们几乎绝缘。或者说,黑色的人自己其实也是值得被思考和反思的,他们的心胸并不宽广,他们的目光并不远大。换句话说,一个黑色的人其实有他可怜的一面,因为他根本感受不到爱带来的喜悦和安宁,他根本拒绝承认爱。既然爱本身被否认,那么黑色的人的生命就像冬天傍晚6点钟的时候,灰麻麻,阴沉沉,人影晃动,有如鬼魅。

白色的人很正直,由于他的正直,所以他不愿打扰别人,这会使人觉得他稍微有些冷漠。他很多时候,会把不打扰别人当作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当我们被他的正直所吸引,他的冷漠又把我们距于三米之外。白色的人好像一只白瓷花瓶,放在客厅,美丽我们的家园。但不要拿在手中把玩,因为并不适合拿在手中,太大太沉太细腻。白瓷花瓶放在花架上,远远欣赏,就最好。

黄色的人像一只布偶小熊,戴一条红围巾,穿一双耐克鞋,看着就喜庆。黄色的人性格热乎,对人很好,很好相处,常常帮助别人,怜老惜贫,面面俱到。黄色的人像冬天里吹来的热风,感受一下,好暖和,好舒服。但是,黄色的人有一种弊病,就是我们在感受到他的温暖和舒适时,常常产生一种隐约的怀疑。他为什么这么好?他这么好的背面隐藏着什么?他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需求?我们心底对黄色的人,永远存在一种戒备,哪怕这种戒备埋得很深很深。

既然黑色的人低下,白色的人冷漠,黄色的人有虚伪的嫌疑。那么,哪种人才是最可爱的呢?我想真正可爱的人是一个傻子,傻子绝对不黑,我们不会把一个黑色的人叫作傻子。傻子也没有那么明黄,因为他是迟钝和天真的,他做不出一种人见人爱的姿态,博取大众的好感。傻子本身是白色的,他不会像黑色的人一样,充满攻击性。也不会像黄色的人那样,热情如火,春风拂面。傻子是一个活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单细胞动物,他是一个纯粹的生命,没有那么多背负,没有那么多理想,没有那么多怨恨,没有那么多算计。

我们会防备一个黑色的人,也可能会防备一个黄色的人,但我们不会防备一个白色的傻子。以前有过一种争论,什么样的人才活得最好,有的心理阴暗者说黑色的人活得最好,有的善良的人说黄色的人活得最好。其实他们都没有说错,黑色的人有武力,能抢夺到大量资源;黄色的人往往身居高位,不用手脚,自有收益;白色的人是社会的中坚力量,一般活得也不会差。但白色的傻子呢?往往是被社会忽略的一个可怜人,他抢不到,演不来,挑不起,于是傻子只能独自在孤单的角落暗暗落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最应该活得好?有的人说:“反正绝对不是傻子!”。我默然。我觉得人一旦活通透了,会觉得其实最应该活得好的就是傻子。因为傻子真正活出人的本味,傻子的生命最纯粹,傻子把人存在的意义上升到一个神明的高度。神会喜欢一个傻子,因为傻子不会武武扎扎的耍刀弄枪,弄坏神的礼帽;傻子不会演一出朦胧剧,让神摸不着头脑;傻子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让神难以接近。傻子是神的宠儿,神在傻子那里感受人的意义。傻子歌颂神的伟大,在傻子眼里,神真就是个神。

傻子是神天然的粉丝,神是傻子原本的守护。他们两个长相依偎,彼此照顾。一个真正有神性的人一定会喜欢傻子,看某个人喜不喜欢傻子,多大程度上喜欢傻子,其实可以看出这个人有没有神性,有多少神性。我想,我们大多数人多少都有一点神性,不多,但一定有。90年代有一部郑则仕演的爆款剧《肥猫正传》,火遍大江南北。郑则仕演的肥猫其实是一个胖乎乎智力低下的残疾人,但肥猫正直,善良,热心肠,帮助妈妈洗衣,择菜,买东西,做不少好事。我想大家都应该喜欢肥猫,不然收视率不会这么高。所以,我们多数人其实都是有神性的,只是我们的神性常常被世俗挤压和掩盖。

如果傻子变成一个苦难者,其实这样的事常常发生,我们应不应该帮助他?既然神有的时候会打瞌睡,白色的人,黄色的人,甚至黑色的人应不应该把傻子照顾好?当我们知道傻子其实是神的宠儿,我们就应该对傻子施以援手,拉他一把。我相信神会感谢每一个帮助傻子的人,因为她不希望世界上从此少一分纯粹,多一分虚假。神始终爱着傻子,神是放不下傻子的。

《聊斋志异》里有一个故事,读书人孔雪笠和狐仙一家结缘。狐仙一家虽然修得人身,但每500年有一次天劫,需得一个至真至善的正人君子,甘当替身,领受天劫,狐仙方能存续。孔雪笠手持三尺宝剑,挡住雷霆一击,狐仙一家方得保命。为报答孔雪笠,狐仙也为孔雪笠生下一子。孔雪笠和狐仙一家相遇,相处,相恋,确实够真,够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劫要用至真至善者化解。有傻子,天劫不会来。

我总以为傻子很可爱,很有存在的必要。哪种动不动骂别人是傻子,说傻子活不好的论调我不喜欢。我想有没有那么一天,我们和傻子来一场联欢舞会,我们跳一段迪斯科,傻子也扭一曲大秧歌,那么,这个夜晚必定很好,很幸福,因为神的笑颜已经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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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时间:2023/5/2512:59

标签:乡下

我和妈妈坐上公交车,去乡下外婆家。去外婆家,要先坐车到郊区,再赶出城的车,中间转车很麻烦。但到乡下,是我的乐趣,因为我可以去捉蚂蚱,“转森林”,看望河沟里的青蛙,闻青草田野的味道。一到外婆家,我就蹦蹦跳跳的从后院跑过,大喊:“外婆,外婆!”外婆从堂屋出来,惊喜的说:“你们来了呀,我是听见有人在叫!”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人未到,声先闻,我也当一次王熙凤。

外婆摸摸我的脚后跟,说:“这个鞋暖和,穿着肯定舒服。”妈妈笑着说:“新买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呢。”我得意起来,穿着新胶鞋,在堂屋里转悠。我看见外婆的煤油灯,是用一个大玻璃药瓶做的。药瓶里装上煤油,插一根灯草,就是灯了,我在城里没见过。煤油灯不止一盏,好几盏灯,分别放在灶台上,桌子上,电视机旁边和卧室的床头柜上。

我问妈妈:“今天晚上我们就点煤油灯吗?”妈妈说:“煤油灯停电才点呢,平时有电灯啊。”我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开心起来,因为我听说外婆家是常常停电的,那个时候,80年代,停电很普遍。结果,第二天晚上,果然停电,屋里屋外一片漆黑。乡下和城里不一样,城里停电,屋里黑,街上还是亮堂堂的。乡下停电,整个镇子都陷入一片黑暗,找不到一点光的影踪。陷入这种无休无止的漆黑,我会稍微有点紧张,甚至有点愤怒,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渺小。太阳公公一走,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们原来如此低微。

这个时候,煤油灯发挥作用,用火柴点亮药瓶上的灯芯,就是妥妥的一盏灯。煤油灯发出黄色的火光,把房间照出朦朦胧胧的亮色,走在里面,有一种皮影戏般的幻梦感。我怕黑,小孩子都怕黑,所以我走到哪里都要把煤油灯举着。有的时候,甚至故意举着灯到黑暗的房间里面炫耀一番,好像做一场驱走黑夜的法事。古代有拜火教,如果生在那个年代,我多半也是个拜火教徒吧,否则,我为什么如此离不开灯光

外婆开始讲神话故事,外婆每到停电的时候就喜欢讲神话故事,好像这是农村的一种习俗似的。外婆说她去附近的一个池塘取仙水回来,外婆说:“很灵的,他们都说灵。喝仙水,什么病都会好。身上痒啊疼啊,涂一点,马上就好。”外婆接着说:“还有人说,在池塘里看见一座宫殿呢,就是在这池水里看见的。”我惊讶的长大嘴巴,跑过去要喝外婆的仙水。哪知道笨手笨脚,把装仙水的军用水壶打翻,仙水流一地,我的额头也被桌子脚撞一个大包。我哇哇的开始哭,外婆过来把我抱起,把水壶扶正,用水壶里残存的仙水给我涂额头上的包。一边涂,一边说:“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保佑,小孩马上就好。”

我似乎真的不痛了,慢慢止住哭泣,眼睛左顾右盼。表哥过来,把我拉到一旁问:“刚才外婆说什么?说的咒语是吧?你说给我听。”我咯咯咯的笑起来,我还太小,复述不了外婆的“咒语”。我只好说:“说的天啊,地啊,什么的。”表哥不满意的走开,到外婆那里探听“咒语”去了。

晚上睡觉,把煤油灯一吹,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陷入夜的怀抱。在城里,我会叫奶奶睡觉的时候,把厨房的灯打开,这样我晚上就不害怕。但在乡下,又是停电的夜晚,我却变得无能为力起来。我惊恐的躺在床上,靠着枕头,枕头是稻草芯,不像城里的棉花枕头。乡村的夜晚,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我看不见,听不见,只能沉沉睡去,用睡眠来压制自己的恐惧。

乡村停电的夜晚既有点恐怖又充满乐趣,晚上8点过的时候,表哥带我到镇子口去玩。为什么去镇口呢?因为那里有全镇唯一一盏亮着的电灯。是一根路灯,孤零零的矗立的路边,发出微微黄光。光虽然微弱,但在漆黑的夜里,却亮得耀眼。很多蚂蚱在路灯下飞着,爬着,蹦跳着。起码有二,三十个小孩在路灯下捉蚂蚱。一只蚂蚱飞下来,立即涌上去一堆小孩,相互挤靠,相互争抢。我太小,而且又是“外地人”,我捉不来蚂蚱。但表哥很英武。不一会,就捉了10多只大蚂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哥分给我几只,我们一起逮着大蚂蚱回家。外婆立即在点着煤油灯的灶台上生一把火,放油,把蚂蚱用热油炸得干酥酥,焦脆脆。表哥大方的拿一只蚂蚱给我,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蚂蚱又叫‘油炸妹’了吧?”我听见,有点难过,原来带给我童年乐趣的蚂蚱是一种食物。我不太敢吃蚂蚱,但在表哥的怂恿和演示下,我小心翼翼的尝点蚂蚱腿。没什么味道,有点锅巴渣的感觉。剩余的蚂蚱身子,我实在不敢吃,悄悄扔到墙角。

乡下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连人都和城里有区别。一天早上,我跑到隔壁玩耍。被一个大哥哥看到,他把我带到隔壁堂屋里。我看见堂屋里竟然有一个大坑,里面杂乱的不知堆些什么东西。堂屋靠墙,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面色憔悴,似有病容。中年女人靠在一个枕头上,看见我进来,很惊喜。她对着我甜甜的微笑,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用手招呼我过去。我吓到,因为这间简陋的草房,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坑,也因为这个虽然在笑,但看起来很虚弱的女人。我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外婆家。我对外婆说:“她们家好大一口坑,好吓人。”外婆不置可否的笑笑。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这个生病的女人已经康复还是已不在人世。这算是我童年的阴影记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唏嘘。

除了捉蚂蚱和到处游荡,去乡下最好玩的莫过于“转森林”。所谓“转森林”其实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准确的说叫转田坎。外婆家附近并没有森林,只有田间间或几棵杂树。但对我这个城里小孩来说,这些乡间野趣,已经足够有乐趣,足够欢乐。表哥带我走在田坎上,不时跳一个坑,不时走一截“独木桥”,不时翻一条河沟,可好玩了。走累了,找个杂草地,就地或坐或躺,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人好像都变得通透和纯粹。再说还可以摘一片荷叶或者讨几朵野花,拿在手上,威风凛凛的凯旋回家。这是自然的礼物,“转森林”的收获。

早上天刚刚亮,我朦朦胧胧听见爸爸喊:“kevin,起床了。快来看,房檐下结冰凌了。”“结冰凌”是什么意思?我模模糊糊不太明白,转过身又睡过去。及到我起床,日已上三竿,爸爸说:“你起来晚了,冰凌都化了。”我跑到门口一看,果然看见屋檐下还吊着残存的冰凌,地面上也有冰凌的碎块。我后悔自己贪睡,没有看见结冰凌。爸爸说:“乡下冷,才结冰凌,城里看不见的。”没有看见结冰凌算是我童年去乡下的一个遗憾。

记得有一年我去外婆家,表哥带我去一个干涸的池塘掏贝壳,说是贝壳,其实是一个个大块头的蚌。那个池塘不大也不小,十多个小孩在里面掏蚌。我光脚,在池塘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走。虽然很难走,脚上沾满淤泥,但我觉得很好玩,很有趣。那天,我才到乡下,穿一身很体面小西服,里面还套一件小白衬衣,像极了电视里演的旧社会上海滩的小少爷。我觉得我不该穿这身衣服到乡下,在淤泥里行走活动很不方便。

突然来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和表哥也认识,二话不说,把我背起在池塘里走。我不愿意被他背着,我要自己在池塘里找贝壳,于是我在他背上扭来扭去。可哥哥很执着,背着我就不放下,看我扭,就提一提手,把我背得更牢靠了。哥哥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背心,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典型的农村孩子。我骑在一个农村孩子背上,穿一身精致的西服,简直别扭死我。我甚至好像能感觉到“旁人”悠然的一瞥,意味悠长。其实四周除几个一起掏贝壳的小孩,根本没有其他人。

哥哥就这么背着我,固执的把我背到田坎上,然后又回去把掏的蚌抱过来放在地上。我脚上沾满淤泥,但衣服干净,手干净,脸也干净,哥哥却全身沾满泥点,看起来好像一个泥人。哥哥完全不在乎脏,只是默默的做着他觉得他应该做的事,比如背我这个城里来的客人。回去的时候,表哥和哥哥各抱几颗大蚌,一路向西,夕阳西下,天边一抹红霞。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农村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背我呢?那么的执着,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不容拒绝,是不是他也有个亲弟弟,需要每天背着走来走去。而他把我当作他的亲弟弟?我觉得农村人在我心中有好感,就是从这个哥哥这里开始的。他是那么的质朴,简洁,可爱可靠。

在外婆家,外婆还会带我去隔壁小卖部买糖,乡下的小卖部和城里商店没法比,城里商店有做成香烟形状的口香糖,一块块包装精美的司考奇,味道浓郁的虾条,和油滋滋的康康饼。但乡下小卖部只有玻璃瓶中的散装薄荷糖,还有一支支绿色透明糖纸包的薄荷棍,也是薄荷!再不然就是橘瓣糖,一股酸甜桔子味,口味老道。外婆让我自己选,选来选去,我选中散装薄荷糖,一板白色的糖块,甜且有薄荷的清凉。外婆买了糖,和我一起回家。回去的路上我想,薄荷糖不是生病嗓子痛的时候吃的吗?不生病也可以吃吗?想是这么想,一天之后,一大板薄荷糖全甜蜜了我的口腔。

外婆还会带我去附近一家农户买炒货,那些炒瓜子,炒花生,炒胡豆真的是炒出来的。我看见农户家一口大黑锅,里面盛满铁砂,一个老婆婆拿一把大铲子,正在翻炒胡豆。满屋都是炒胡豆的香气,甘冽而燥热。其实,我不喜欢吃炒胡豆之类的东西,因为我还太小,牙口不好,咬不动硬食。但外婆喜欢,外婆喜欢悠闲的看电视剧的时候,嘴里含一颗干胡豆,边磨牙,边看电视剧。一集电视剧看完,一颗炒胡豆也基本下肚,时间和力度都掌握得刚刚好。我体会不到外婆的快乐,我喜欢的是奶油蛋糕,一口吞,甜且过瘾。

外婆和表哥在我读小学的时候都进了城,乡下的祖屋租给别人住。从此,我失去去外婆家的乐趣,我失去在田坎上扯狗尾巴草,路灯下捉蚂蚱和池塘里掏贝壳的乡野美好。我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时常回想起去外婆家坐公交车,走乡下公路的漫长旅途。一个上坡接一个下坡,一个下坡接一个上坡,好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随波逐浪。妈妈说:“这个坡叫罗兜坡,下个坡叫簸箕坡。”天啦,怎么那么多坡,多么多的攀爬和冲锋。难道不能平缓一点,从容一点吗?公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个个升起和沉降,表明它的立场。好像人生一样,抱怨不起作用,面对风浪,只能去接受和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去外婆家的地铁已经修通,公路也变得平缓而顺溜,那叫高速路。当年背我的哥哥现在也应该成为城里人了吧?毕竟,时间已经跨过几个十年。我的童年不再重来,但外婆的乡下,永远是我心中的牵挂和美好记忆的最初发源地。

2023年5月31日

创建时间:2023/5/3112:38

标签:北戴河

黄昏,海天边际的夕阳还转悠悠不肯退场的时候,海鸥已经飞上天空。海鸥是一种爱美的鸟,它们专门在落日余晖的时候,飞过来,飞过去,惊起一滩的欢呼和赞叹。这个时候,沙滩上,很美。美的不是沙滩本身,而是大自然赋予沙滩的一种落寞和绚丽。一天将过去,但还没有过去,一切还是和谐的,哪怕过一会儿会有暴风雨。至少,这个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希望和快乐,这种希望和快乐来自夕阳,来自沙滩,来自椰子树,来自海鸥,来自孩子亮晶晶的瞳孔。

我去过海边,真的,我去过。那个时候,我才14岁,我和爸爸妈妈报一个北京旅游团。出发那天,妈妈仔细检查煤气和门窗,然后才一路赶赴机场。哪知道天公不作美,那天正好是雷雨天,我们坐在候机厅里等飞机起飞。有人小声说:“飞机不怕下雨,但害怕打雷,所以得等。”结果,那天的雨直下了一天,我们晚上只好由机场安排住进旅馆。好在,第二天晴空万里,我们先坐飞机到北京的南苑机场,然后又辗转到北戴河。我听说北戴河是河北地界,不属北京管,心里不太乐意,我是去北京旅游的,怎么跑到河北去?别人告诉我:“毛主席也去北戴河啊。以前,那地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只有劳苦功高的高级干部才可以去北戴河疗养。现在当然不同了,普通人也可以去旅游。”我才高兴起来。

车到北戴河,我看见街道非常干净,而且空气清新,行人稀少,简直是天然的一个休憩港湾。更何况由于紧靠大海,有一种海滨浴场的空旷感,和内陆的四川大相径庭。我到北戴河的时候,正是傍晚,天空是淡蓝色的,我记得很清楚,有一种仿佛大海般的蓝色笼盖着这座小城。在成都,这个时候是灰蒙蒙的,有一种抑郁伤怀的感觉。但北戴河完全像一个蓝色的星球,你抑郁不起来,只能沉醉,沉醉在一种蔚蓝大海的辽阔和拥抱中,哪怕当时,海边并没有飞翔的海鸥。

我有一种异常的新鲜感,这个地方——北戴河,是一个我从来到过的海滨小城。我将在这里旅行,感受和成都完全不同的色彩和生活,这让我无论如何不欢欣起来。下车,我和爸爸妈妈走在北戴河的街道上,迎面吹来一股淡淡海盐味的海风。我们要去找一家医院,因为妈妈在旅游车上不住的咳嗽,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感冒。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转悠,搜寻哪里有医院,哪怕是一家小小的诊所。

走过来几个散步的老大爷,我用普通话问其中一个老爷爷:“请问,这附近有医院吗?”老爷爷肯定的点点头:“有,前面直走转弯就有家人民医院。”我向老爷爷道谢,和爸爸妈妈继续朝前走。突然,我有种感觉。这个时间段成都街头散步的行人,人影晃动,光疏暗重,有一种鬼魅感。而北戴河的这几个老大爷,他们是明亮的,他们的背景是天蓝色的,走过来的时候,不像鬼,像菩萨。

到医院,开了药,我们转身离开。这是一家小小的但很洁净的医院,即使在下班时间,也有医生,也能开到药。回到旅社,妈妈吃了药,果然不再咳嗽。这时,天空也渐渐暗淡下来,即使暗淡,也并不全黑,还带着稀疏的淡蓝色。这是大海的赋能,不靠近大海的地方,太阳一落下去,就一片漆黑。但海边不会,海边始终有一抹银灰,海边始终藏着隐约的海蓝光影。我好喜欢这里的天气和地理,和成都完全不一样,甚至我会觉得有一点像日本,可能因为日本是一个岛国。总之,我陶醉在北戴河的晚上7点钟,我看到的不是黑夜,是蔚蓝的大海在拍击长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到正午的时候,日照中天,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味道。我剪短头发,我要清清爽爽的度过夏季。哪怕路口的猫一看见我走过,就要喵喵喵的叫。我不怕猫,我从来没有被猫爪子挠过,哪怕有的时候,它们离我近在咫尺。我觉得猫是一种有野性,但也有灵性的动物。当你和一只猫对视,它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你,既像在研究你,又像在警告你。不过,只要你一靠近,猫就会转身跑掉,它不会和你争驰,哪怕你带有恶意。表面上猫有妖怪一样的眼睛,其实它更多的时候在寻找退路,而非谋划进攻路线。这是猫的狡猾,你要容忍猫的狡猾,因为人类千百年来就是这样和猫相伴相依偎着走过的。

疑惑的是,我在北戴河没有见过一只猫。好像北戴河的居民不喜欢养猫,不像成都人,会把猫栓在门口的树下,像开展览会一样。其实,猫有什么可展览的,谁没有见过猫?可成都人就是这么“招摇”,谁家有猫都要牵出来展示展示,再不然,也要把猫放到屋顶上,墙头上,让它自由自在的遛遛弯。

我惊讶的发现,北戴河是一座没有猫的城市。好像,靠海的地方都不喜欢养猫。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海鸥和猫有某种竞争关系,猫会去偷袭落到地面上的海鸥,海鸥会翻转身用尖锐的喙啄猫的鼻子,它们俩是见不得的。既然,猫和海鸥像卖布鞋的见不得卖雨伞的,卖石灰的见不得卖灰面的,久而久之,海边的人们就不喜欢养猫了。猫哪里都可以生存,但海鸥只飞翔在海边,这是自然的选择,人类的遵循。

我脱下体恤,站到海里,这是一个海滨浴场,沙滩上很多躺着吹海风的闲人。海水有股淡淡的咸味,并不浓烈。奇妙的是海水一点也不冷,站到里面,感觉比游泳池的自来水暖和得多。我不会游泳,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所以我就这么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标准的海水浴。可能因为是一个游人众多的浴场,所以我并没有看见海鸥,只有偶尔天空飞过几只灰色的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泡一会海水,我回到沙滩上,感受海滩的细沙。走在沙滩上,是绵软的,沙子直往脚趾里面钻。我想,真正的惬意在于,在沙滩上我们可以脱下外套,赤裸裸的和大自然对话。海风倾诉思念,海浪述说缠绵,沙滩唱首摇篮曲,阳光播下一场好梦。这是海滩的意义,我们在海滩上放下世俗之于我们的所有外在标签,重新做回一个纯粹的人,相互坦诚。

我和爸爸走进一家海滩边的面馆,掀起一面厚重的塑料帘子,面馆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加州牛肉面。这个北戴河的旮旯一角,怎么会有一家“加州牛肉面”?我和爸爸哪管这么多,缘起则聚,缘灭则散,我们俩一人一碗牛肉面,囫囵食下,周身舒泰。爸爸喜欢在游完泳后吃点东西,以前在成都的时候,他会在游泳池门口买几个蛋烘糕,塞两个给我,好香。吃完面,回到旅行团,原来我们海水浴的时候,别人都去滑沙了,滑沙很好玩,从高处的沙丘坐一只“木船”俯冲而下,刺激过瘾。我后悔,我们错过滑沙的项目,但爸爸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我点点头,顺从的跟在爸爸后面,打量这个高大的沙丘。

走过来一个卖苹果的老婆婆,提着一篮子小小的红苹果,妈妈说:“买几个,旅行团都没安排水果,买几个苹果沾沾水汽。”老婆婆是北方人,听不懂四川话,所以买苹果的重任就交给我。我用蹩脚的普通话问老婆婆:“苹果多少钱一斤?”老婆婆安详的说:“三元。”我说:“给我称一斤苹果。”老婆婆悠然的拿出一杆杆秤,给我称一斤苹果。我付钱的时候,老婆婆睁开微闭的眼睑说:“你们哪里来的?”我说:“成都来的。”老婆婆“哦”一声,我怀疑她其实搞不清楚成都在哪个省。老婆婆把称好的苹果提给我,又转身慢悠悠的走向别处,不再看我们,好像刚才的偶遇只是一场梦幻。妈妈接过苹果,用一把水果刀削皮,削好后,递给我吃。苹果是酸甜口的,味道不错,和海边很配,因为海边也是甜甜的,有股水果般的香气。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疗养一定得在海边,山上不行吗?森林里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选择大海。直到我去过北戴河,我才知道,海边真的是完美的休养之地:空气洁净,海风拂面,沙鸥翔集,宁静安然。似乎大海的蔚蓝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抚平人的伤口,慰藉人的心灵。有什么烦恼啊,疼痛啊,苦涩啊,郁结啊,海风一吹,海水一荡,全都不在了。大海好像一个巨大的魔术舞台,你的一切想法和牵挂在魔术舞台上全部虚化为外在的幻觉,只有魔术本身是真实的。千万不要去告诉一个魔术师你世俗的苦恼,因为魔术的世界超越你的认知。你的心胸和眼光在魔术师那里将被无限放大,最后你发现你的苦恼变成一支别针,轻轻掉在地上,连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出。那么,你也就舒适了,你也就脱离了现世的艰难。

晚上,我们没有吃旅行社安排的团餐,去了海边一家小饭馆。服务员说:“你们哪里来的?”我吸取白天的“教训”,说:“四川来的!”服务员微笑着说:“四川来的啊,我去给厨师说,让他给你们的水煮肉片多放点辣椒。”我们仨忙表示感谢。结果水煮肉片端上来,确实有很多辣椒面,但一点也不辣,原来北方的辣椒面根本不辣,哪怕厨师已经特地给我们加量。吃完饭,我对服务员说:“水煮肉片一点也不辣。”服务员一脸疑惑的看着一碗红红的辣椒水,说:“这还不辣啊?我们可不敢这么吃。”我得意起来,好像打胜仗的将军:吃辣椒,你们还差得远呢。

晚上住旅馆的时候,我在水房遇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正在刷牙。他长得很英俊,有一种四川人没有的英武和棱角。我去灌开水的时候,正好和他打个照面,他睁大眼睛,迷惑的看我一眼,然后一点头,走开了。所有相遇的美好,在一点头中得到升华,虽然我再没有见过这个少年第二次,但我已经感受到北方的美丽与哀愁。不是吗?最温柔的正是那一点头的妩媚,哪怕我们从未相识。

北戴河的蔚蓝,是我少年时的一个美好回忆。多年后,我还怀念那里的大海,那里的海风,那里的海鸥,那里的海滩。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把猫猫栓在一棵椰子树下,让它也听听海鸥叫,让它也得大海的容纳。那么,猫和海鸥都归顺自然,自然也就把本不相容的两种生物,和谐的拥抱在她的怀中。这就足够神圣,像大海本身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023年6月2日

创建时间:2023/6/213:35

标签:尘埃一

去韩国留学之前,我在北京待过半个月,那个时候,虽然表面上说学习韩语,其实就是和一帮留学生一起玩。那天我在中介办公室里和老师聊天,老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快去,你又一个新同学来了,也是成都的,也是大学毕业去韩国读研的,快去接接。”我走出办公室和松迎面相遇,松穿一件花长袖体恤,留着刘海,大眼睛,瓜子脸,身材高挑,胖瘦均匀,晃眼一个大帅哥。我热情的和松打招呼,他却很冷淡,没有正眼看我,好像我是路边的一根电线杆,虽然修成精,会说话,但还不配和他交往。

我感到微微受挫,但想着松也是成都人,将和我一起去韩国留学,我还是对他充满好奇。正当我想着怎么继续和松搭话的时候,老师说:“哎呀,一个同学身体不舒服,你们谁把她扶去休息休息。”我还没搞清楚状况,松一个箭步冲上去,二话不说,背着同学就走。在众人的迷惑眼神中,松得意洋洋的背着生病的女同学离开。松其实昨天才到北京,今天才第一次到老师办公室,第一次见到我们这些新同学,他一露面就当了一回“英雄”。我很惊讶松的热情,他简直是在展现他的与众不同。这让我想起大学新生刚入学的时候都会急于表现自己,松显然很夸张的表现出自己的高尚。这和他刚才对我的冷淡态度形成鲜明对比,一瞬间,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听其他同学说,松的爸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管着一个有名目的单位。我有某种恍然大悟感,原来松是个官二代,怪不得他的气质很独特。松是那种半冷半热的人,冷的时候,觉得他像一块冰冷的岩石,热的时候,又觉得他像一块热毛巾,敷在脸上,每个毛孔都熨帖。我和松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识了,几天后,松的爸爸突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松爸爸问我中介的情况,他似乎想从第三人中得知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我磕磕巴巴的向领导“汇报”,好在松爸爸还比较亲切。挂完电话,松回到寝室,我告诉松:“你爸爸打的电话,问这里的情况。”松还是“哦”一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不是他爸爸打来电话,而是某个快递小哥打电话来送快递一样。松的冷漠,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可毕竟是初相识,我也不好盘根问底。

到韩国以后,我和松分在一个韩语班,相互熟悉起来,松的冰霜才逐渐消融,开始和我有说有笑。我们午饭和晚饭都在中介那里吃,当然没有国内那么丰富,白味茄子,冷拌豆腐,炒饭,打牙祭的时候就吃肉包子。中介老师振振有词:“将就点,这里不比国内,韩国人自己都吃得那么清淡。”我还没什么,孤身在外,饮食我并不讲究。但松似乎不满意,没过几天,松爸爸就给中介老师打电话抱怨吃得太差。中介老师没好气的说:“别人都没说什么,就他们家闹!”我看见松来吃饭的时候,脸若寒霜,不露声色,好像戴上一副面具一样,没有表情。

到离开中介,各找住处的时候,松破天荒的请我吃烤肉。松说:“kevin,你和我住,我房子都看好了。”我受宠若惊,但马上犹豫起来,我也找到一处半地下室,连韩国室友都已经找到。我想和韩国人一起住,因为可以锻炼口语。我说:“松,不好意思,我押金都缴了。”松还不放弃:“kevin,你和我住,我少收你一份房租都可以。”我很惊讶,但还是婉拒松的邀请。松显得很不高兴,那顿烤肉我吃得惶恐而局促。

韩语班的韩国“到屋米”助学伙伴来了,是两个漂亮的韩国小姐姐。她们俩教我们韩语口语,我们回答问题答对,其中一个会比一个正确的手势,然后送给答对者一包小饼干。我们几个男生和到屋米小姐姐关系都还不错,看不出谁亲近谁疏远。可松似乎对到屋米小姐姐不太满意,因为小姐姐曾经委婉的问过中国人是不是没坐过地铁,松好像对到屋米小姐姐的“嚣张跋扈”有所感知并强压怒火。我有点担忧松和小姐姐的关系,我害怕松会发飙,因为松是一个有发飙历史的人。到屋米小姐姐似乎也不好惹,一身优越感,富家小姐做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那个时候学了点韩语,都想打工,最好的打工就是当中文家教,最轻松,收入也高。但在韩国的中国人太多,想当中文家教的人也很多,要找个家教工作并不容易。有一天,我突然听说松找到一份家教工作,收入丰厚。我周围的同学,只有松找到家教的活,其他人要么送快递,要么在餐馆洗盘子。我问同学:“松怎么找到家教活的?”同学神秘的说:“到屋米小姐姐给他找的。”我大吃一惊,我想起松看小姐姐那一脸不爽的样子,但他竟然暗地里和小姐姐关系这么好。我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我觉得我看到的表面上的松只是一个假象,实际上的松不仅聪明而且有手腕有办法。这件事让我对松刮目相看,也包括对他的领导父亲崇拜服气。

松是一个蛮任性的人。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得罪到他,松竟然当着众同学的面,骂我脏话。如果我心胸开阔一点,其实没什么,因为松同样也骂过其他同学,骂得很有水平,语言地道。但我太小气,竟然和松赌起气来,不再和他说话,开始冷战。松表面不做声,其实他也戒备着我。我们的冷战被老师发现,老师很有正义感,她要帮助我,老师在课堂上不点名的敲打松。我看见松的脸都胀红,我以为老师的帮助会让松“醒悟”,哪知道松突然爆发,他骂一句和他上次骂我一模一样的脏话。老师听不懂中文,但这次换我胀红脸。从此,我就知道松是那种不好惹的人,不管他占理不占理,他不会认输。

我和松从冷战发展到疏远,我们俩的关系黄金期只维持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虽然表面上我对松不满意,但在心底我并没有把他当作坏人,我一直觉得松是那种亦正亦邪的人,很难把握,不好亲近。而松似乎对我也没有真正的恶意,他更多的时候也像在赌气。我回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我感觉到一种恐惧。后来证实我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我一回国,就发生砍人送精神病院电疗的事。我给松打电话,他好像很意外,我向松问他爸爸的电话,我的语气很焦急,要知道松的爸爸是一名政法干部。松似乎隐约猜到什么,他语带哭腔的报出他爸爸的电话号码。我拿到松爸爸的电话号码,刚想拨号,手机没电了!天意。我和松以及松爸爸的故事,只能到此为此,无需再深入发展。

回韩国后,我还和松见了一面。松劝我留在韩国,不要回去,但其他的没有多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松,他请我吃一碗里面有肉的大酱汤,松说:“真正好的大酱汤都是有肉的。”这是松最后对我说的话,两个月后,我回国,此后再没有见过松,松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们韩语班,有一个天津同学,叫雪。雪是地地道道的天津人,说一口天津话,和北京话有区别,听着蛮喜庆。雪是那种极洒脱的人,他几乎不在乎和同学关系远近,学习成绩好不好,自己有没有展露头角等等外在虚幻的事情。他只关注自己活得舒坦不舒坦,爽利不爽利,至于其他人对他有什么评价和感官,他好像天生迟钝。

有一次,在图书馆,我正在上网,雪走来,他用一块优盘下载相声听。说实在的,我很吃惊,我在成都没有看见过有专门听相声的人,那个时候郭德纲还没出名呢。这件事可见雪的潇洒和轻松,他就像一个每天听着相声,翘着腿,躺在躺椅上,手上揣一把紫砂茶壶的市井闲人一样,不太像是应该刻苦学习的留学生。

有一次,我和雪一起坐飞机回国,我们一起到北京,然后我转机回成都,他回天津。在机场,雪招手和我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雪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花架子,很实在,实在到有点赤裸裸的真实。雪从不表现自己有多么高大,正直,积极进取。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轻松,惬意,小国寡民。

我和雪一起吃饭,雪满脸不屑的说:“松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就是一个伪君子,百分之百!”我不知道雪为什么要这么说,没看见他和松有什么矛盾呀。我看见雪的脸,一脸激愤,一脸嫌弃,似乎对松非常不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那个时候,我和松还没有闹翻。雪的韩语成绩不大好,他下课几乎不看韩语书。一到上课的时候,就说这也搞不懂,那也搞不懂,最后来一句结论:“算了,管它的,反正搞不懂的太多。”

真正让我对雪印象深刻,是美国同学郎来之后。郎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意图用身体来撞我,很多同学都看见,我自己也大囧。毕竟在国外留学,被一个金发高鼻子的美国佬“攻击”,确实有点伤面子。第二天,我到教室来上课,气氛诡异,没人说话。郎自己也目不斜视的坐着不动弹,正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冷处理之后。雪却突然发飙,当然,他不是对美国同学郎发飙,而是对我发飙。雪在郎面前,清晰的表明他的立场,他是站在郎一边的,所以他开始主动“进攻”我。那一刻,我几乎有点恍惚,我想不到本和这件事全然无关的雪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向一个没有来往的美国同学交“投名状”。

班上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甚至于第二天,日本同学牧竟然没来上课,理由是崴了脚。而郎似乎对雪的“投名状”并不感兴趣,他自始至终没有和雪说过一句话。班上另一个女同学理,不点名的骂雪是:“汉奸。”尴尬的气氛到达顶点。哪知道正在这个时候,郎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天早上,老师说:“郎回美国了,不会来了。”郎的消失就在雪向他“递投名状”的第三天。换句话说,雪的“投名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真正尴尬的是我,而不是雪,雪只是当一回下里巴人,而我变成一个异类,一个受大众攻击的倒霉蛋。随着郎的消失,这件事再没有人提起。但伴随着我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到底变成一个“好人”,一个“好人”注定是要被张三李四王麻子联手攻击的,人世的规矩如此,更改不得。中国如此,美国如此,日本也同样如此,雪教我一个乖,“好人”当不得,做“坏人”才是王道。

我和雪当然没有再有过来往,但我常常想起,有一次我和雪一起坐地铁的情形。我指着窗外的一个地铁站牌说:“雪,那不就是你的韩语名字吗?”雪一脸讪笑的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觉得雪没有那么坏,他只是很真实,他做了一件很多人都在做,但不敢露形的事。雪的真实让我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真小人”,但到底“真小人”更可爱还是“伪君子”更值得尊重,我要好好想想。

如果说雪“坏”得有点滑稽,那告简直就是逆天了。告是东北一个小城市的高中毕业生,朝鲜族,个子矮小,看过他的人都说他长得像韩国人。我到北京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告,我们住在一个宿舍,床对着床。刚开始,告还叫我:“哥,哥”的,但随着他感觉到这个“哥”有点懦弱,有点跟不上时代,告的态度很快转变。告开始对我居高临下,说话很不客气,常常冒犯。告有一次得意的对我说:“本来就应该这样。”本来就应该怎样?告的心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后来,我到底发现点告的心中思量,他对“恶”的人似乎特别尊敬,尊敬到近乎恭顺,但对一个看起来“善”的人,往往小视,小视到视如泥土。告身上有种让我吃惊的东西,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告这样赤裸的皈依“恶”的人。其实,我和告之间并无矛盾,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但他好像直觉般的把我视为他的敌人,常常打压,这让我郁闷不已。

到韩国后,一天在图书馆,我正在上网。告阴恻恻的朝我走来,我以为告有什么事情,我还想和他开个玩笑来着。告突然毫无来由的蹬我一脚,气势嚣张,好像在说:“早该这样,等到今日。”我彻底晕菜,告到底要做什么?告得意洋洋的走开,好像一个打胜仗的英雄,我并没有和他当场起冲突。回到宿舍,我本想把今天告的所作所为讲给其他同学听,哪知告已经恶人先告状,他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仿佛是我蹬他一脚,而不是他蹬我一脚。

但告也不是完全趋向负面,比如他对另一个同学伟,就很好。伟只是表面咋咋呼呼,骨子里并非恶人,他和告就很契合。我们一起去参观博物馆,告把伟的一个大包嘿呀嘿呀的背着,像个小跟班,更形象说像跟着唐吉诃德的桑丘。堂吉诃德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桑丘在后面亦步亦趋,任劳任怨。我觉得我和告就好像两只卡子,相互的棱角没有对位,怎么卡也卡不进去。但只要找到对的角度和方法,说不定我和告也可以“啪”一下,扣在一起。

一次,雪问我:“告家里做什么的?”我老实告诉雪:“告爸爸是他们当地的宗教局长。”雪噗呲一笑:“宗教局长?没搞,没搞。”我也有点怀疑,以告的现实和老练,他爸爸怎么会是宗教局长呢?他爸爸领导的宗教会是个什么模样?再想下去,有点幽默的意味。

我不太想把告归入“坏人”那一类,因为告其实只是个孩子,他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满十八岁。告是一个人格气质和我差别巨大的人,但他还有很大的可塑空间,他的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告不太像一个犯罪分子,他像一个小混混,流连在混沌人间,染一身烟火气。我希望告好好生活,他应该可以活得更好,他应该可以活得更有意义。

我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来一个新同学,叫降。降的面部特征很明显,他的上嘴唇有一道缝合线,降是一个兔唇宝宝。班里有些不老实的同学就给降取个外号叫“豁豁”,意即“豁嘴”。我觉得这样拿外貌给同学取不雅的外号很不好,所以我只叫降的大名,从不叫他的外号。降刚来我们班特别老实,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因此还受其他同学欺负,但降表面上总是快快乐乐的,看不出哀愁。

后来我听说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据说我们班的星同学在降洗澡的时候,用绳子把降的下体栓起来,牵着走,像牵一条小狗。当然后面还有其他事,不止这一件。降到底忍不住,跑到角落里哭泣,被老师发现,降哭着对老师说:“我害怕。”老师当时就气懵,第二天开班会,大发雷霆,当着全班宣布,以后谁再叫降的外号,再欺负降就是和老师过不去。班会后,降还是微笑如初,感觉不到什么伤悲,他的性格是柔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时候,我常和降一起玩,降教我下国际象棋,我陪他去晒台晾衣服。我们午睡后,都会有一个水果吃,一般是苹果。但我不喜欢吃苹果,我喜欢吃梨,梨水分更足。所以,我会把我的苹果让给降吃,降每次能吃两个苹果,高兴坏了。最印象深刻的是,老师有一次问降爸爸是做什么的?降当着全班说:“我爸爸收猪毛的!”全班哄堂大笑。我以为我和降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三年同学时光,时光清浅,岁月安逸。哪知道,渐渐的,降变了。

降变得老辣,心机深重,油头滑脑,充满攻击性,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判若两人。有一次,我和降不知争论一个什么问题,彼此不能说服对方,但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很清楚。降说:“我们去问老师,老师说谁对谁就赢了。”我坚信自己的正确,我说:“好,问就问。”一下课,降飞速的跑开,我还没反应过来,降就消失不见。我到老师办公室,问老师正确答案,老师竟然笑而不语。我一下恍然大悟,降刚才肯定找老师提前勾兑了!我的正确再也无法得到证实。这件事,让我对降刮目相看,降变得和我印象中的降完全不一样。

降吃我的苹果成为惯例,最开始,他每次都要征得我的同意才拿走苹果,后来不再询问我,直接就拿走。我渐渐感到不对劲,有一次,我对降说:“今天我想吃苹果,不给你。”降竟然做出一个挥拳头的姿势,天啦,他几乎就是要打我,可这本来就是我的苹果。降对其他同学也变得豪迈起来,他们有一次在餐厅“比烦”。降把一大团食物放在嘴里嚼,然后再吐出来,堆在餐桌上,看谁更恶心。对这样的降,我避之唯恐不及,更不敢有什么来往。

老师也渐渐发现降的变化,也是一次班会,老师提名道姓的把降骂一通,老师说:“降,你地皮子踩热了,嚣张得很啊。”降从鼻子里哼一股冷气,不以为然。不仅如此,有一次上英语课,英语老师不知道怎么也和降争吵起来,英语老师脾气不好,一把把降的作业本摔在地上,降表情尴尬,但对强悍的英语老师,降不敢造次。我和降的关系也发生巨大变化,开始的时候,我是在保护降,但到后来,变成降欺负我。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怎么样的曲折和转变,我完全懵了。

临近中考,降突然感冒。我好心好意的关心降说:“没关系,不要在意感冒的事,好好考试,没有影响。”哪知道我的好心换来驴肝肺,降不仅没有领情,还得意的踢我一脚,好像我是自己来“讨打”的。我对降彻底失望,好在,中考结束,降也就转学,而我继续留在私立学校上高中。

最后一次见降,是在同学的婚礼上,降从外地赶来参加同学的婚礼。降看见我笑着说:“kevin,你怎么不加我微信?”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听星同学说,降也结婚了,老婆是一个富户,星同学把他们比喻为:“强强联合。”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降,他到底是温和的还是跋扈的,他到底是善良的还是凶狠的,我对降只能从心中打一个问号。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降一帆风顺,在四川这个我们共同的家园好好生活,快乐的度过他精彩的人生。

我到韩国留学的时候,中介老师问我住哪个宿舍,我说我是上过班的大人,能不能住个人少的宿舍。中介老师说那你就和我们两个工作人员一起住吧,三人间。到韩国,我见到两个工作人员,两个都是男老师,年纪都比我大,一个叫青,另一个叫和。青老师专门负责我们入学,读书的事,中介和学校的联系都是他在跑。和老师专门负责我们的生活,他是我们的大厨,我们的午餐,晚餐都是和老师做。

青老师,30左右的年纪,短发,戴眼镜,身材魁梧,动作大开大合。他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每天晚上都要在电脑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看什么。我听一个同学说,青老师看的是军事,政治类的论坛,似乎青老师在那里还很活跃。我隐约觉得青老师就是网上说的所谓愤青,再夸张一点,说不定是个网上的左派也有可能。青老师的模样很符合我心中“左派青年”的印象,赤诚,勇武,干脆,甚至有点冷酷。我问青:“青老师,你哪个大学毕业的?”青没好气的说:“不能和你比,我大专。”问了这个话,我都后悔,因为我能感觉到青的不爽。

一天晚上,青在浴室洗澡,不知道怎么回事,洗完澡,门竟然打不开。我听见声响,正准备去支援。青猛的开始踹门,猛踹10多脚,硬生生把木门踹烂。青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我看见被踹得一塌糊涂的木门,联想到刚才猛烈的踹门动作,觉得青好像是在挣命一样。就仿佛谁和他有仇,故意把他锁在狭小的浴室里,想置其于死地一般。我惊讶的发觉我和青那么的不同,青连喊一声:门锁上了!都没有,就直接开始踹门,他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恐怖。

生活中青不苟言笑,虽然我和他搭话,他都会回我,但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和我聊天,他和我聊不到一块去。我和青与和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有一天晚上,我饿了,但厨房已经关门,柜子都锁上,找不到什么吃的。不知道是怎么的龃龉,青和和发生矛盾,和赌气要给我做吃的,他打开柜子,给我做炒饭吃。其实,和知道我和青关系不好,所以故意要照顾我。青正眼都不看和,好像和是一只可笑的蚂蚁。我小心翼翼吃完炒饭,马上回去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经理来了,经理与和老师发生激烈的冲突,经理大声的说:“我就是要抬举他!”和老师“咣当”一下摔面盆。自此,我和青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好。青对我的报复也逐渐展开,晚上睡觉,青故意不关灯,一晚上把灯打开。他呼呼大睡,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搬家,韩国朋友缘来帮忙,青动作粗暴的把我的东西塞给缘,惹得缘很不高兴。我觉得青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得罪这个帮我的韩国人。搬家之前和青同住的时候,我很害怕青会悄悄把我的重要证件拿走,所以我把重要的证件随身带着,天天背个包,很辛苦,再加上晚上睡不好觉,我变得非常憔悴。记得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我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地板上睡一觉。我觉得离开青的威胁,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青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但你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反骨”的那种人,再加上他身强体壮,给我很大的危机感。很多年后,我都会把青和我印象中的文革造反派来进行对比,结果发现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0。我觉的青要么就这么一辈子混个小职员,要么,一有风吹草动,他说不定是要参加“武斗”的。至于“武斗”谁,就看谁倒霉了。

当然,青也有可爱的一面。有一次,我看见青来学校交涉新生入学的事,不知道韩国老师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样,对青态度粗鲁,几乎就像在训斥青,虽然韩国老师的韩语我听不太懂,但能感觉到气氛紧张。青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不住的点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韩国老师,嘴里说着:“勒,勒”是,是。这个时候可以明显看出青作为一个底层小职员的无奈和心酸,像极了在韩国讨生活的中国工人们,做着繁重,危险的韩国人不愿做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资。青说到底也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哪怕他生来勇武。

我最后一次见青,是和他在首尔大街上偶遇,我告诉青,我去成均馆大学读研。看得出来青很吃惊,但他没有说其他的,只是点点头,就和我擦身而过。我希望青将来无论做什么工作,在韩国也好,在中国也好,都把自己照顾好,把自己的家人照顾好。无论青有怎么样的性格和际遇,他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他理应得到尊重,他理应得到生活的甘甜。任何一个靠自己辛勤付出而生活的人,都是值得赞赏的,不管他站在山巅还是河谷。在哪里,都是神的子女,都有神的照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2023年6月3日

创建时间:2023/6/320:01

标签:悲惨世界

突然之间,觉得我的生命很荒谬,我只是一段代码,按照既定的程序,滴滴点点。这样的生命,意义又在哪里?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人的生命的意义在于传续,把生命传续到下一代,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注定孤单一辈子。既然我连生命的传续都不能够实现,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更何况,我还在受刑。很荒谬,我的生命的意义就在受刑受罚,然后换来一阵喧嚣。可喧嚣本身也非我所愿,我到底活成一个悲剧。

我想起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其实,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本身没有什么可难回答的。生,或者死,对我没太大区别。说不定死更好,免去这一辈子的债。还是那句老话,我担忧的是想死而死不了,这才是生命的大悲惨之境。我常常想,古代知道自己将被凌迟的犯人,会不会向上天祷告,自己在凌迟之前死掉?但老天爷似乎忘记给我们按个自毁装置,他也不大可能发慈悲让我们想死就死。我想以后社会进步,可不可以设立一个安乐死的刑?犯了罪的犯人,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安乐死,总比挨子弹强。

我读书的时候和一个老师聊天,老师说:“kevin,你看过《悲惨世界》吗?”我说:“看过的,冉阿让和沙威的故事。”老师说:“你觉得冉阿让惨吗?”我一时语塞,我还真没看出冉阿让有多惨。老师说:“冉阿让并不惨,但之所以他的故事叫悲惨世界,是因为雨果没有到过中国,他到过中国才知道什么叫悲惨世界。”我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活在天堂里的人会把玫瑰花的花刺当作魔鬼,而在地狱里,荆棘都是生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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