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刘表面色忧郁,刚要说张祯故意找死,就听一声大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义也!不防朝中还有此义士!”定睛看去,发现是个五短身材的少年,王粲。因其身体孱弱,长相又普通得像路人,实在不符合刘表的审美观,是以平时并不看重。若非他出身名门望族,曾祖任过太尉,祖父任过司空,刘表不一定征辟他。此时暗骂他胳膊肘往外拐,瞪他一眼,并不搭话。蔡瑁知道刘表不爱听人夸赞张祯,皱眉道,“仲宣,慎言!”王粲笑道,“蔡将军,该慎言的是你啊!”蔡瑁微怒,“你......”“啊呃啊呃啊呃!”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责备。众人纷纷捂耳,怒视王粲。这厮是人,却爱听驴叫,以为是天籁之音,自己也跟着学。“以此驴鸣,为靖国长公主送行!”王粲张开嘴巴,向着南边大叫,“啊呃啊呃啊呃......”刘表忍无可忍,额上青筋直跳,甩袖喝道,“不知所谓,你给我下去!”王粲悻悻收声,拱手退下。刘表一脸怒容地回到州牧府,更怒了。长沙太守张羡上报,长史张机挂印而去!去哪儿?汉寿!说是张机精通医术,要去治疫!这本来是件可以增加己方名誉的好事儿,奈何张机竟是张祯的族伯,站在张祯那一边!刘表不知道,让他怒上加怒的事情还在后头。张祯倒是略知一些。但她还是低估了大汉第一喷子天团的杀伤力,或者说,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狗。进入荆州地界,祢衡等人一路走,一路呼朋唤友,聚集同道。周边名士狂生闻之,纷纷赶来相会。到达襄阳时,人数已超过三百。连着三日大开文会、招摇过市,引起襄阳轰动。刘表还挺高兴,觉得这些名士都是为他而来。嗯,这么说倒也没错,的确是为他而来。第四日,在祢衡的带领下,所有名士狂生披麻戴孝,手持哀杖,涌到州牧府外为刘表嚎丧。是的,刘表还活着,但他们为他嚎丧。一个个七情上面,嚎得十分悲伤。祢衡还正儿八经地写了悼词。“悲乎景升,天纵英才,雄姿伟貌,奈何天不假年,驾鹤仙去!”“公作黄土,魂游九幽!音容笑貌,长留人间!”“家人余悲,我心亦哀!”“魂兮悠悠,长太息以掩涕!”“呜呼哀哉,伏惟尚飨!”悼词传入府中,刘表当场吐血。这是至今为止,他所听过最为歹毒、最为凶恶、最为阴狠的诅咒!他得罪谁了?!第258章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汉第一喷子天团围着州牧府开喷,侍卫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驱赶。刀出鞘,弓上弦,大声呵斥。“退!”“州牧府前,不得聚集!”“再敢放肆我们就不客气了!”他们横眉怒目,名士狂生兴奋异常。留名青史的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抓住?说不定族谱都能另起一页!最前面那一排顾不得哭了,拍着胸脯高喊,“来来来,冲这儿来!怕死不是你爷爷!”“赶紧的,别光说不练!”“大好头颅,谁当斫之?”“兄弟们,杀身成仁,就在今日!”“谁都别跟我抢!”众名士狂生一个个状若疯魔,瘦弱的身躯直往刀尖上撞。侍卫们不防这群名士竟惫赖至此,很是恼火,下意识往后退。他们不是没有杀过人。但他们杀的都是庶民、敌军,不是名士。方才头领悄悄交待过,吓走这群疯子就行,绝不能动真章。否则,日后上头算起账了,只怕还要他们偿命。想到名士死在自己手中的后果,侍卫们又退了一步。——这群疯子真是疯到家了,连死都不怕!平时弱不禁风,走一步喘三喘,这会儿倒有血性了!等等!不会是酒喝多了罢?为避免被碰瓷,侍卫们刀尖往下,弓箭收回。见侍卫迟迟不敢动手,疯子们,不,名士们急了。越发往前涌,口中还各种叫骂。“你们怎么回事啊?咋这么怂?”“哼,武夫就是这般,言而无信,信口雌黄!”“早上没吃饭么?把刀拿稳了,照这儿砍!”侍卫头领大叫,“别逼我,你们别逼我!再敢上前,我们真砍了!”名士们步步紧逼,“砍,赶紧砍!谁不砍谁是孙子!”听见这挑衅之言,侍卫头领面色铁青,目露凶光。然而他宁愿装孙子,也不敢真下令砍人。这时一位名士忽然看见了旧识,大喜过望,“哎呀,这不是我姑家隔壁老王的侄女婿小董么?我是你赵哥啊!”小董一怔,仔细一看,依稀见过。但从未说过话,人家是名士,哪看得上他这从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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