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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yAn如血。

斜yAn余晖照得不远处连绵的城墙嫣红似血。

白凝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如今她已经什麽都没有了,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亲人、婚姻、家庭……她什麽都不剩,什麽都留不住。

脑海一片晕呼呼的,她如游魂一般,毫无意识地游走在日落向晚的大街上,不知道要往何处去,只任凭意识带着她到处漫无目的地乱转。

当她再次回神过来的时候,她怔怔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熟悉而刺目的「晚香楼?三个大字,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踏进这里;明明,她是这麽的厌恶这个地方……

然而,人心有时候偏偏这麽奇怪。

越厌恶、越忌讳,就越无法忘怀。

察觉到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白凝转头看去,却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白sE身影,冰冷面具下的眼里是意料之外的淡定。

白凝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得如此笃定,彷佛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m0得一清二楚。

白凝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将他看透,而他也不避不躲,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别过头去。

楼中一片歌舞昇平,粉香鬓影,偶尔传来阵阵轻笑,曼妙的舞姿、婉转的曲调,宛若一片红尘幻境,白凝微微皱眉,只觉得这样的环境令她不甚自在。

这晚香楼主即是此次请他帮忙的事主,传闻这些年来晚香楼中怪事不断,凡是舞姬登台献舞,必然见血,导致当年轰动一时的剑舞渐渐成为了一种禁忌。

白凝事不关己,抬眼打量着对面的男子,但见他一身素白衣衫,玉簪束发,修长如玉的手指端着碧玉茶盏,分明是对着这满楼风情,香YAn奢靡,可他却不见丝毫动容,如入无人之境,从容自适,任何wUhuI都沾染不了。

反观坐立难安的她,他淡定的彷佛他们来的不是青楼,而是茶楼。

白凝愤愤地想,伪君子!来青楼不喝酒,点什麽茶啊?还不点姑娘作陪,表面上一副临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柳下惠,谁知道是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

公子并不知道白凝心中一连串的暗讽,迳自望着窗外的一树桃花,默默出神,眼底泛起了许多涟漪,宛如窗边摇曳的灯光。

白凝看着老鸨再一次无功而返,这已经不知道是男人第几次拒绝姑娘作陪的邀约,眼看着老鸨面上就快要崩不住的表情,别说是她,她都快要崩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你到底要做什麽啊?」白凝终於忍不住问了出来。

来了这一整日,他来晚香楼,不饮酒、不让姑娘作陪,什麽都不做,只待在房里赏花喝茶,一派悠闲自适,倒是她,与他如此毫无意义的枯坐整日,心里颇受煎熬,坐立难安。

b起已知的恐惧,未知更显得危险。

「你在紧张什麽?」

「什麽?」

「你很害怕。」男人漫不经心的啜饮杯中的茶水,明晰的目光瞥向对座的白凝,「从进门开始,你就一直在戒备,观察四周的一切,而且……你很紧张。你为什麽紧张?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麽?」

冷淡雅正的男子,不喜言谈,张口却是一针见血,可见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这般……可怕。

白凝打从心里感到一GU恶寒,手边的茶被她失手打翻,碧绿茶汤流了满地,她强撑着面子,反驳:「我才没有。」

「是吗。」男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盏,缓缓开口:「你父为前朝丞相,一朝入狱,满门抄斩。十六岁被卖入晚香楼,十七岁以一舞名扬天下,十八岁为傅家少公子夫人……我说得,没错吧?」

白凝面sE大变,「你到底是谁?为什麽会知道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男子面具下平静如水的面容有了一丝涟漪,「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眼眸幽深一片,似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幽深难测,白凝看着他的目光,心中一颤,内心深处某个乾枯的地方,涌动着、晃荡着,因着他的一个眼神而再度变得cHa0Sh起来。

她看着视线里的男人放下手中杯盏,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朝她步步b近,白凝一路後退,直到背後传来坚y的触感,她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被b至墙角。

她皱了皱眉,正yu脱身,他却b她更快,伸手抓着她的手臂,手上用力又将她拉了回来,白凝挣脱不得,咬了咬唇,只得道:「你……你做什麽?」

男子闻言,但笑不语,抬眼将她故作镇定的苍白面容尽收眼底,随即抬手拉过了她纤长的手,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两人之间隔得极近,随着这麽一扯,都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气息,动作更是亲昵暧昧。

他垂眼拉过了她的手,面具下的目光似不经意地细细打量,眸间却隐含着丝丝绵长的柔情,旁人看不清。

「听闻,晚香楼的头牌姑娘擅舞,千金难得一见。」他避开了她的问题,反道。

「那又如何?」

「传闻,无数男子一掷千金,只为见得舞姬一舞,更甚者,yu夺舞姬芳心。」话音一顿,他嗤笑一声,「尤以傅家公子为最。不惜花费万两h金,替伊赎身。」

白凝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直直地望着她,薄唇微启,缓缓地道:「听闻,舞姬最擅剑舞,当年便是以一舞扬名天下。」

有遥远的记忆浮上脑海,白凝目光微动,叹息:「我已经很久不跳了。」

「为什麽不跳了?」

是啊,为什麽……不跳了呢?

她为此苦学许久的剑舞,终於获得青睐,可为什麽後来的她,从什麽时候起,突然不再跳了呢?

迷茫的目光望见窗外的桃花,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慢慢地浮现上来,露出朦胧而虚幻的光影。

花荫下,一道人影自远处缓缓行来,望着满园鲜YAn的桃花林里独舞翩跹的人影,持着一只玉笛,沐浴在纷纷洒落的花雨之中。

「你怎麽来了?」一个旋身,她的目光瞥见园中伫立的人影,先是一愣,才堪堪回过神来。

「此间的桃花,满目繁华,花叶纷乱,煞是好看。」他轻笑着答非所问。

「桃花轻薄,难为你也喜欢。」白凝轻哼了声,反问:「我跳得不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新练的舞,连舞坊最善舞的舞姬亦自叹不如。

闻言,他莞尔一笑,声音满是纵容,道:「你若跳得还不算好看,这世间的舞姬只怕都要无地自容。」

「那b之这满林桃花呢?我的舞好看,还是花?」

「花与人,到底不同。」他轻轻叹息,抬眼看她的目光却柔和温润,透着鼓励的意味:「你既JiNg通此道,便不该荒废,勤加练习,总有一天,定能有所成。」

白凝一愣,「我爹娘都不让我习舞,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支持我?」

当今世道,跳舞是为微末伎俩,多为娱乐讨好之用,正经闺秀极少习舞,彼时白凝仍是丞相之nV,名门千金,身份尊贵,自然不b常人,习舞自然是被禁止的,所以她向来只能偷偷学。

「人各有志,亦有所长,顺心适X方为大道。你的舞跳得这麽好,自是上天赋予你的才能,既承此道,便不该为外界世俗所累。绝世之花为尘世所困,是这世道对不住你。」他轻柔地拂去她发上的一片落花,微微一笑,道:「但我相信你,终有一天,能有所成。」

从未有人这般郑重其事地鼓励她,白凝仔细反覆咀嚼着他的话,心里有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悄然萌芽,开口便道:「那若我真有所成之日,你就来当我的唯一一个观众吧!」

来人一愣,纵容又无奈,随即轻笑着答应了她。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把他对她的鼓励当成了目标,支撑着她,在最美好的年岁里,绽放出最骄傲高贵的姿态,也在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成为了她唯一足以傍身的工具--为了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诬陷背叛的时候,她生气,却没有绝望;阿爹被捕,满门入罪,阿娘自杀的时候,她无助悲痛,也没有绝望;她一直记得他说的话,尽管入了晚香楼,也努力不懈的练舞,等到她终於以一舞扬名天下的时候,她没有等来记忆里的那个人,而是等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将手中的昙花交给了她,「这是他留下的遗物,临终之前,嘱咐我将这盆花交给你。」

白凝低垂眼眸,伸手僵y地接过了那盆花,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只听见来人叹息的声音道:「一盆花而已,他却像什麽重大的事一样,再三嘱咐要我告诉你,要保持赤子之心,相信自己,即使周遭全是黑暗,你也是唯一的光。」

的确是他会说的话,一样是那麽温暖,那麽可靠,莫名地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依靠的错觉。

可事实却是他失约,再没来过。

她只知道,答应了人就要守约,却不知道还有一种失约,永远都无法兑现。

白凝微微恍神,蝉翼似的眼睫微微一颤,半晌才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满是倔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得扯了唇角,苦涩地扬起一抹笑来,「因为,我……再也跳不出来了。」

无奈的一句话,以含着三分苦涩、三分倔强、三分凄楚、一分苍白的语气说出来,y是将如此暧昧的氛围蒙上一层冰冷的晦暗。

那是一种被催折的绝望。

男子感受到了这句话背後的苍凉,握着她的手一紧,眼里顿时闪过了很多复杂的神sE,她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薄唇微抿,却是笑了起来,笑声怪异,像是隐含了很多禁忌与苦涩。

「原来如此,已经跳不出来了吗……」他似是呓语般喃喃自语着她听不懂的话。

白凝看着他一瞬间哀伤的眼神,咬了咬唇,尽量驱散心底那些莫名泛起的愧疚与无措,y是撇开头去,避开他无尽幽深的目光。

她想,她一定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

正僵持不下,忽然房外传来一阵琴声,悠悠扬扬,与四周的靡丽YAnsE格格不入。

白凝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当即面sE一变,这首曲调如此熟悉,她分明听过首曲子!

白凝眸光一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眼前的男子,转身飞快跑了出去,循着那熟悉的乐声,一路追到了前厅。但见轻纱飞扬的舞台中央,红衣蹁千,有nV子曼妙的舞姿随着琴声翩翩起舞,顾盼之间尽是风情,长袖飞扬的瞬间,隔着重重纱幕,向着帘後弹琴的人影投去温柔的笑意。

情意如此隐晦,可这一切又分明落入白凝眼里。

她紧紧缵着手下的栏杆,目光直直地望着舞台上红衣如火的nV子,一个旋身,长发被撩了开来,一张明媚的面容顿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是她!

白凝终於看清了她的样子,像一道光,蓦地被掀开了掩盖在脑海里的一幢帘子,落进她灰暗模糊的记忆中,然後变得异常生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笑容明媚的nV子,是秋窗。

初来乍到的冬夜里,替她端来一碗热汤的是秋窗;繁华锦簇的花园里,与她跳舞赏月的是秋窗;孤凉寂寞的年岁里,和她饮酒对弈的是秋窗……

她分享着她的喜怒哀愁,是她胜似亲人的姐妹,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可是,她怎麽可以背叛她呢?

她怎麽可以背叛她!

她明明知道,这剑舞是她花费多少功夫才习得,故言此舞除她之外无人可跳,却在今日模仿着她的样子,跳着她苦练多年的舞;她明明知道,这首曲子,是多年前的琴师为她的舞所写,却偏偏用了这首曲子;她明明知道,是琴师毁了她的家族,害Si了她的父母亲人,却还与他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她离开江城不过几日,她就与他暗通款曲,背叛了她,真是可恶!

白凝怒不可抑,被好友背叛的恨意与妒忌遮掩一切,当即什麽都不顾地冲过去,一心只想抓住她痛打一顿,要她付出代价。

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衣袖,不料一只手半途拦住了她:「你做什麽?」

「放开我!」白凝奋力挣扎,几近崩溃地朝着他吼道:「她背叛了我啊!她怎麽可以背叛我?怎麽可以背叛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甩开了他的手,气愤难耐,却不防对上了他琉璃般剔透的黑眸,从他澄澈如镜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双目赤红,形似疯癫。

她倏地一愣,看见他眼中疯狂的倒影,那般可怖,那麽陌生……

那是谁啊?那、那不是她……

彷佛一盆冷水哗啦啦地浇了下来,顿时将身T从头冷却到脚,白凝後怕地捂着额,浑身发颤,如坠冰窟,有什麽自眼角滑落脸庞,落在心底,DaNYAn一池心湖。

「凝霜?」忽然,一把温婉的nV声穿透寒冷,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迟疑,朝着她的方向上前一步,不可置信地道:「凝霜,是你吗?」

凝霜……

她听见熟悉的名字,恍惚地抬起头来,看见了秋窗含着水气的眼里,闪着一点一点惊喜的微光。

惊喜……是她看错了吧?她已经背叛了她,如今见她回来,又怎麽会开心?

她恨恨地瞪向她,身後的男子上前一步,不动声sE地将她拦在身後。

白凝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拦着我做什麽?她这个叛徒,若不是琴师,我家也不会无辜冤Si,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含着多年来积累的怨气与不甘,她怎麽能不恨?怎麽能不怨?

秋窗望着被男子拦在身後的白凝,美目里闪烁着泪光,张了张嘴,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并未言语,转眸望着男子,哀YAn凄清的眼神,透着一GUyu说还休的哀戚。

「凝霜……那麽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放下?灭门之仇,背叛之恨,试问……谁能轻易言弃?

白凝冷笑,笑她的愚蠢。

不等她回答,身前的男子先一步打断了秋窗的话,问:「傅煊呢?」

是啊。傅煊,她那无情的夫君,未留下只字片语便独自离去,音讯全无,那麽他……又会去哪里了呢?

「傅煊?」听闻这个名字,秋窗面sE一僵,神sE一下子变得诡异,「当年一事後,傅家早已没人了。傅煊……也早就Si在了那天夜里。」

一语惊天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凝记得,初见他的那一天。

窗外,秋雨又添新愁。

雨雾笼罩的寒江上,一艘画舫缓缓地停在江心,四周烟雨弥漫,便连船头的一盏寒灯都显得无JiNg打采,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秋窗来回踱步,不停地挑帘往外看。一旁案上,茶烟氤氲,袅袅升腾,nV子执起炉上茶壶,纤纤素手轻扶壶盖,迳自将茶水缓缓倒入一旁的杯盏中。

轻扫了已经不知道来回几趟的秋窗,轻启朱唇,声音飘在丝丝缕缕的烟雾中,显得飘渺空灵,道:「别晃了,坐吧。」

「你还有心思泡茶?」她不开口还好,说了秋窗便来气,又是着急又是狐疑地再次问道:「你说,他真的会来吗?」

「会的。」nV子抬眼瞥见秋窗眉间轻蹙的担忧,细致的眉眼g勒出YAn丽姣好的容颜,说话间案上的两个茶盏已被斟满,碧绿茶汤氤氲着白烟袅袅,模糊了一张丽绝人寰的颜sE,「放心吧,他会来的。」

一阵风吹进船舱,重重纱帘飞扬间,烟雾消散,现出了那张足以倾城的面容来,白衣nV子眉间淡然,朱唇含笑,赫然便是白凝。

而她,彼时还有个名字,唤作凝霜--晚香楼最出名的舞姬。

秋窗仍是不放心,「雨那麽大,万一他就不来了呢?」

「他一定会来。消息闹得这麽大,傅煊纨絝子弟,流连花丛,听到消息怎麽可能不来?」白凝轻啜茶水,目光隔着飞扬的纱帘望着窗外,轻轻一笑:「瞧,这不是来了吗?」

傅家公子傅煊作为当朝兵部尚书唯一的嫡子,理所应当成为傅家未来的接班人,身负家族厚望,偏偏X子纨絝,沉溺酒sE,流连花丛,红粉知己遍布江城,是为城中赫赫有名的风流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她今夜的目标就是他,傅家如今风头正盛,傅煊身为嫡子,只要能让他替她赎身,她就能离开晚香楼,甚至摆脱奴籍,恢复自由。

为了接近他,她费了好大的功夫,布置了这麽一个局,以晚香楼为据点,散播出她今晚会乘船出现在寒江的消息,只要回答出她的问题,便能亲眼见她一面。

凝霜身为晚香楼头牌舞姬,卖艺不卖身,平日里要想遥遥见上她一舞都难,更何况总是戴着面纱下的真容?因此她刻意抛出这麽一个饵,钓的就是傅煊这只大鱼。

白凝盈盈起身,朝着帘後看了一眼。

随着琴声响起,轻纱飞扬的画舫中央,白凝旋身飞起,长袖轻扬,脚步轻盈如落花,足间一点,哪里便荡起了丝丝涟漪,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蝶,有风拂起她雪白的裙袂,映着她手中长剑,如银练游走,柔而不折。

白凝转身,看见了门口的傅煊,眨了眨眼,朝他嫣然一笑,而琴音也随之密集如雨。

翩然扬起的衣袖如雪影飞旋,飘舞旖旎,却不防转身的瞬间,忽然「铛」的一声锐响,众人这才猛地回神过来,只见花瓶碎了满地,而剑锋正斜指着原本花瓶的位置。

一时间,万籁俱静,众人皆是震撼无声。

这一舞,随着晚风传遍整个江城,也同样烙进了玩世不恭的傅煊心里。

舞已毕,前戏已然做足,剩下的,便是引人上钩。

她朝秋窗递上一个眼神,她便懂得地上前,立在船头,隔着重重烟幕,向远方的点点人影,传达今晚舞姬凝霜所提出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灯初上,时辰已到。各位今夜不远千里而来,既是展现了诚意,那我家姑娘自然不会辜负,只要谁能答出令姑娘满意的答案,我家姑娘就会亲自接见贵客。」秋窗环视了四周一圈,方才缓缓道出今夜的谜题:「而今夜,我家姑娘的题目就是--请各位拿出自己心中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此话一出,自然引发一片譁然。

白凝侧耳听着船外的SaO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在这一题上,说是简单,但其实白凝知道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更不好答。

世界上什麽东西最珍贵呢?

她笑了笑,看着秋窗不断拿进画舫的东西,无非是钱财珠宝之类,要不就是胭脂水粉,确实是nV孩子家会喜欢的物什,可惜啊……却都不是她要的。

眼看着时间一分分推移,待到月上中天的时候,终於,秋窗忍不住脸上惊喜的笑意,将手上的玉簪递到了白凝眼前。

那个时候,她知道--她赌赢了。

当晚,傅家少主傅煊如愿以偿地被接上了画舫,隔着薄薄的纱幔,摇曳的烛光在帘上g勒出一道纤细人影,伴随四周燃点的香烟袅袅,无端引人遐想。

「公子可知,这发簪代表着什麽意思?」白凝立在帘後,清脆空灵的嗓音响起道。

只这样的一句话,傅煊心神飘忽,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连来时谨慎预想好的说词都忘得一乾二净,眼里只容得下眼前那道朦胧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这是我爹予我娘的定情信物,如今我送给了你,凝霜姑娘……你可愿意跟我走?」

「走?谈何容易。」她苦笑一声,声音似有哽咽,「傅公子,凝霜蒲柳之身,如何配得上站在公子身边……」

「但我喜欢你啊!」彷佛怕她不答应,傅煊顾不上其他,下意识地脱口便道:「凝霜姑娘,我是傅家唯一的嫡子,未来的继承人,若你嫁给了我,做我的夫人,以後你就是傅家主母--这,就是我的答案。在我心里,只有你配得上这份最珍贵的礼物。」

只要她收下那支代表傅家正妻身份的玉簪,嫁给傅煊,站在他的身边,就能与他共享这半壁江山的权势与富贵--这是他许下的承诺。

如此贵重的承诺啊……

白凝沉默地垂眼望着手中的那支玉簪,眼里有微光一闪,既被他的话所感动,又念着他诚挚的情感。

她半生浸染风尘,最是真心难得,面对他真挚的情感,纵然是做戏,一时倒是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犹豫半晌,低垂的纱帘摇晃着,帘後人终是幽幽一叹:「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她终是答应,却没肯露面,只道於礼不合,但彼此都心知,这不过是她为自己寻的一条退路。若他反悔,她还能继续当着江城里最富盛名的舞姬,从此一别两宽,此间情事不过付予时光封缄。

对於一段感情来说,相濡以沫不过是佳事,相忘於江湖才是幸事。

可望着帘外傅煊一瞬间喜出望外的神情,她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个傻子。」

那一晚,他见到了她,却也没有见到她。

一切如此突兀,甚至轻率,可就是这麽不合常理的,傅煊就像所有情窦初开,大胆无畏的少年,也许知道眼前的美好极有可能只是虚构的海市蜃楼,可仍抱着一腔热忱,扑向了华丽的织网--一个她亲手设下的网。

自此之後,向来惯於拈花惹草的傅煊,竟然一反常态收起了以往的心思,三天两头往晚香楼跑,只为见她一面,为此不惜一掷千金,替她赎身;甚至,他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要娶凝霜为妻,为她脱离奴籍,一时闹得风风雨雨,最後两方坚持不下的结果,还是彼此各退一步,傅家允许凝霜入府,可不得为正妻,只能是个侧室夫人。

这些,都是白凝从秋窗口里听来的。

今晚,傅煊就会来晚香楼接她,而她终於能够破茧而出,脱离此处。

身後有人声朝她靠近,她没有回头,只是迳自照料着窗边的一盆昙花。

「你说,人心是很贪婪的东西吧?」白凝低头为花浇了水,轻轻地开口:「就像土一样,如果一直不浇水,也就那样乾着了,可一旦浇了水,曾经润泽过,就再无法忍受g涸。」

「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觉得呢?」白凝轻笑一声,向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有他能带我离开这里。所以,我只等他来接我。」

彷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门外老鸨尖锐含笑的嗓音响起,喊道:「凝霜啊,傅公子来接你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白凝弯起唇角,朝他莞尔一笑,笑得势在必得,「这一次,我赢了。」

她曾与他打赌,赌名满江城的傅煊是否真的浪子回头,甘愿为她付出一切。而他,不相信。

YAnsE的裙袂拖曳在地,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出这扇门,走向楼下含笑等待的傅煊,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坚定。

只要走出这里,一切就可以结束。

她是如此的坚信着。

可是她却忘记了,在命运之前,她所渴求盼望的一切,不过都是梦幻泡影。

谁也没想到,傅家公子的大喜之日,突遭祝燃,而傅家上下,无人幸免。

新婚之夜,一夕之间由红妆换了白妆,由喜事变成了丧事。

而她望着满目火光,如立万恶之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红尘再斑斓,可谁知道在这喧嚣之中受了多少罪和孽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凝猛地睁开双眼,自梦中惊醒。

熹微的晨光自窗外照了进来,她眯了眯眼,有些恍惚。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个白衣男子坐在案前,而在他的眼前正摆着一张琴。

白凝淡淡地「嗯」了声,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凝在了窗边的一盏灯上。

那盏灯她看过,就在离开千湖寺後,回城的舟上,那时被他提在手里的就是这盏灯。

她的目光注意到了灯罩上的一抹嫣红,像是沾染到什麽,初时犹看不出来,久了却像是美人眉间朱砂,透着别样的韵致。

鬼使神差地,她开口问他:「那盏灯……是有什麽故事吗?」

顺着她的目光,男子看着那盏年岁久远的灯笼,垂下眼睛,面具下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没有回答。

所幸,她也没有在意,继续自顾自地道:「也对。人生在世,谁没有自己的一段故事呢。」

「故事已经过去,你现在要做的是珍惜眼下。」

过去?真的……过去了吗?白凝苦笑。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忘记曾经与她情同姐妹的好友背叛她,与导致一切恶梦的琴师私相授受,然而此时此刻,想起了台上的两道人影,眼睛酸涩,悲伤的情绪就像夜雾一般袅袅升起,将整个身心都层层浸没。

白凝目光微红,咬住下唇,炽热刺骨的恨意如藤蔓般蔓延开来,紧紧缠绕着一颗麻木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即掀被下榻,从一旁cH0U出长剑,不防一只手臂伸了过来,阻止了她。

「放开!我今天就要去杀了那个贱人!」

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若不是琴师骗她,暗中告密,今日她又怎麽会沦落至此?

「你,还是想向琴师报仇?」男子望着她眼里的仇恨,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

「此仇未报,我怎能心甘?」是了,一切都是因琴师而起,如果不是他暗中告密傅家g结外敌,就不会引来杀机,也不会有後面的这些事……

琴师,对!她要找到琴师,然後亲手杀了他报仇!

滔天的怨恨席卷而来,白凝咬了咬唇,气得浑身颤抖,心底却越发空虚,彷佛是被y生生掏出了什麽很重要的东西,可她却想不起来了。

男子看着她,目光复杂,让人莫名悲伤,他垂眉叹息,声音在耳边轻飘,彷佛来自天边,却又彷佛发自心底:「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对真相也许仍是一无所知。你如此怨恨,到底是因为背叛你的秋窗?还是因为……琴师?」

琴师……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慢慢於心头浮现,一瞬间有无数光影飞快地在眼前划过,思维像跳跃的火焰以错杂繁复的颜sE不停幻变,白凝当即想要挣扎,可全身的力气源源不断地从T内流了出去,意识渐渐模糊,顿时脑海里只剩下那一个声音不停地重复闪烁,都是同一个名字,声声唤她--阿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往的记忆如重重光影不断堆叠闪烁,在模糊的脑海里漂流摆荡,而她穿梭其中,沧海一粟。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阿凝……阿凝……」

而记忆,彷佛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她看见了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

碗里的酒酿团子被她轻轻一吹,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掩饰房内浓郁的脂粉气味。

她捧着温热的瓷碗,是刚好的温度,最宜入口,定是他在来之前先hUaxIN思温好的。

凝霜垂眸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一身雪青sE长衫,半蹲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握着她的脚,正动作轻柔地替她上药。

如水的月光照着他温静如美玉般的侧颜,他微低着头,眼神明亮而专注地看着她红肿的脚踝,眸sE深沉,带着点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手下却是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她想起了也是在这样的月夜,是晚衣意外撞见了十六岁的自己於院中偷偷练剑,却帮她隐瞒,从此夜夜在她回房後送上一碗甜汤;也是晚衣拉过她的手,第一次告诉自己他的心意,他说,她不应该一个人承受这些;他说,他想要带她走,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仇恨、没有虚伪的地方重新开始。

像是春日和煦的微风,蓦地拂过心头,捎来一丝暖意,那麽温暖,那麽……不合时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今晚,即使是繁华盛时,唯有他注意到自己扭伤的脚。

凝霜心中一滞,忽然便觉得有些烦闷。

出神间,男子已经放下手上的药膏,抬眼便看见她一瞬间转开的目光。

「你再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以後你这江城第一舞姬之名可就没了。」

「以後?我可没想过什麽以後。我只等一个人来接我。」

他闻言皱眉,「傅煊?你可知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信他?」

「我从未说过信他,也不信有什麽真心。」她扬眉轻眯双眼,笑得轻浮、嘲讽又妖娆,「我只信我自己。」

晚衣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眼底的一点真心,可是没有,什麽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白家被捕时,娘亲在知道父亲与兄长Si讯後,选择自尽,并令人将她连夜送出府中,那时娘亲望着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难过、愧疚、悲伤。

可是,为什麽呢?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才不是娘亲,面对痛苦选择了最不负责的自尽,她偏偏要活着,用尽一切方式张扬地活着,然後亲自去复仇。

她很早就知道了,真心这种东西,根本不堪一击。

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一点真心,不如靠自己,只要她活着,活得够久,迟早有一天她也能替自己讨回公道。

凝霜起身下床,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背对着他沉声道:「你走吧。你本非此间之人,何故沾染此间尘泥?离开这里後,就忘了吧。」

晚衣久久地望着她,眼中明明灭灭,最後终於彻底燃烬,一一沉淀成了别离。

他叹息一声,最後一次唤她:「阿凝。」

他看见她冰冷的背影微顿,微微侧首,晚衣将一盏莲花灯递给了她。

「本是那日要送你的,可你既然要走,这灯便当作是给你的祝福吧。希望它能实现你的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霜接过灯,细细摩挲着花瓣,眼里泛起了丝丝涟漪,在心底DaNYAn,幽幽道:「只怕这灯太轻了,承载不起我的愿望……」

「你……」

凝霜深x1口气,面sE恢复平静,彷佛刚才流露出的一点脆弱不过是假象,她握紧了那盏灯,背过身去,只有声音淡淡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愿你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回归你原本想要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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