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里不一。”慕与潇说得果断。她说完,柳墨半天没回,慕与潇问:“怎么了?”柳墨幽幽道:“我在生气。”说好的不生气果然只是好奇时的客气话。这事放在柳墨身上很合理。慕与潇没辩论,好脾气地跟她说:“公平起见,你也尖锐地评价一下我吧。”“你会生气吗?”柳墨问。慕与潇了解自己,“我肯定不会啊。”柳墨嘴不留情:“反应迟钝;装傻一绝;没心没肺。”自己只说了一个,柳墨却连说三个词。而这三个词,慕与潇起码有三分之二觉得冤枉。尤其是,柳墨也有说别人“没心没肺”的底气吗?车里安静了一会,柳墨问:“你不会生气了吧?”“没有。”慕与潇接受了。“你说的还算对。”她不想跟柳墨掰扯。她们眼里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不重要,也不打算长期相处。还有一个特质,骂不还口。柳墨在心里默默点评。“虽然那两个人不配,但我有种带你回家见家长的感觉。”“是见家长啊。”车子正等红灯,慕与潇说:“你继母我大姨。”她无厘头地想,为什么习惯把等绿灯说成等红灯?柳墨声音里填了些许不耐烦,“我知道,谁都赖不掉你的亲大姨,你不用提醒我。”“不是提醒。我是说,我们本来也是去见家长。”而且大姨真不是亲的。柳墨不想跟她掰扯,“昨晚才跟我做过,在我床上精疲力尽睡了一夜。今天又人模人样地去见你大姨大姨父,你有感想吗?”被雨冲散的那点春日热气,都被凝结在她心间,再蒸发,在她体内流窜开来。慕与潇忍着面红耳赤,再次庆幸墨镜在她脸上。柳墨是真的表里不一,人前篆隶行楷,人后做.爱睡觉。倒没有说两者冲突了,只是话也说得太糙了。“我没有感想……”“没有?不觉得刺激吗?”慕与潇没支吾出声。“那你觉得羞愧,心虚吗?”柳墨还是要问。“没有。”这个问题她能答得很干脆。她没有好羞愧的,她跟柳墨你情我愿,目前也只是床上会有关系,影响不到任何人。于是柳墨笑了,“所以多多少少觉得刺激啊?”“慕潇潇,你挺坏的啊。”这个称呼,亲昵程度在慕与潇之上,甚至在潇潇之上。慕与潇居然很喜欢。她坦然:“是。”“是啊?嗯,我也觉得很刺激,你很会做,也很会调情。没想到看上去斯文单纯,在床上却像个老手。”柳墨说完反击:“说我表里不一,你呢?”慕与潇不确定柳墨在夸她还是损她,虽然她有点爱听。"你也可以说我表里不一,这本来就不是贬义词。"“也就是你不否认啊?”慕与潇矜持地说:“你觉得我做得好,就好嘛。”“我还说你像老手呢。”柳墨又提了一遍。沉吟之后,慕与潇觉得不给自己立无用人设。“没有的。”她否认了,但也不想多解释。导航上显示还有十分钟到,柳墨就问她这段工作结束后还有什么打算。“今晚我们就可以回去。我要花点时间把图文都整理出来,到时候会再对接一段时间。彻底忙完后,我一般会休息两三天,有工作再说。”“就这些?”柳墨耐着性子问。慕与潇点头:“对啊,别的事情也没有了。”柳墨点头复述:“嗯,别的事情没有了。”慕与潇隐约觉得,她的复述像在表达某种不满。“你的工作很有意思,可以听到很多故事。”“是的,我喜欢做个纯粹的记录者。”别人的故事听多了,自己的执念也就放下了。“我妈的事能被你记录,我觉得很安心,期待看见成稿。”最后柳墨客气地说。前几年,张俪跟柳墨爸搬了家,换了个更宽敞也地段更好的房子。慕与潇只在乔迁时来过一次,柳墨则一次也没来过。两人进了家门,今天周末,一家三口都在家。小朋友才上小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慕与潇记不清了。胆子看上去很小,长得漂亮端正,跟柳墨的眉眼有一点像,但五官整体更像嘉云。柳墨几年没回来,上次回来小姑娘还没上幼儿园。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失神了一会,才把买的礼物给她。小女孩看了眼妈妈,张俪笑着说:“姐姐太久没回家,你都不认识姐姐了啊?”小女孩才害羞地接下,小声说:“谢谢姐姐。”慕与潇看见柳墨极为温暖地笑了一下,伸手,似乎想摸摸小朋友的脸,最终只在她肩上轻拍了拍。张俪吃不准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远近,旁敲侧击问:“与潇前两天跟墨墨一起回去看外婆了,这两天忙不忙啊,怎么今天想起来跟过来?”“你妈知道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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