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朱利阿诺纳闷似的盯着自己胸前,那里正插着一支短小的弩箭。
“为了教皇,杀死这些金钱的奴隶!”一个身着披风的家伙大吼一身招呼同伴扑了上来。人群一阵惊呼马蚤动,有些人转身就跑,有些人目瞪口呆,有些人居然带着看热闹的表情。
好歹跟兄弟俩有些关系,刘氓挡在洛伦佐身前,一把攥住一个刺客持着尖刀刺来的手,将他往怀里一拉,膝盖重重顶在他肚子上。刚把这家伙甩开,又一把匕刺来,刘氓尽力躲闪,人群造成的不便还是让他衣服被刺破。
这可是奥尔加涅亲手给他缝制的,刘氓大怒,随手抽出一扎剑划过面前家伙的脖子。那家伙丢掉手中的匕,双手握住脖子,可眼神再惶恐,手捂得再紧,鲜血也像水管子破裂似的狂喷血雾。
这下刘氓彻底了性子,攥住一个刺客,抖手抡起来狂砸剩下的家伙。此时欧洲北部的男子普遍身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南欧更是一米六左右,而刘氓此时的身高将近一米九,狂暴棕熊的样子实在有些骇人。
不过这些刺客显然是久经沙场,二话不说按动手臂上的机弩,嘣嘣几箭射出。刘氓虽用手中的尸体挡住大部分,左肩还是挨了一下。
眼见来人更多,招呼人手过来的汤普森还在门口,刘氓拽住还在傻的洛伦佐奔到圣器储藏室门口。将两人推进去,他顺手抄出个一米四五的烛台,抡圆了冲出去。
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在背后基督悲悯的目光中,大殿内脑浆血肉横飞。汤普森带来了刘氓的侍从,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见无法分清敌我,这些家伙挥舞弯刀见穿斗篷的就劈,误伤在所难免。
几分钟后,大殿中刺客和看热闹的非死即逃,只剩下满地尸体和血污。教区主教和梅第奇家族成员这才带着圣骑士和护卫赶来,看到这场景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洛伦佐拖着弟弟哀嚎而出,埃莱诺娜哪还有什么矜持,奔过去一看,无声无息的软倒在一旁。梅第奇子爵一眼就弄清了原委,见长子无恙,感激的走到刘氓身旁,却不敢出声。这一身血污的家伙太可怕了。
主教见这场面,愤然道:“这些卑鄙的政客,竟然在教堂中行此卑鄙之事。”
刘氓这才感到肩头一跳一跳的疼,明白箭矢上带毒。虽然自己百毒不侵,这憋屈受不了。再看看倒落尘埃的埃莱诺娜,怒气更盛,大声问:“有谁认得这些刺客?”
“一定是行会那帮混蛋…”主教等人没吱声,一个圣骑士嘟囔道。
眼见圣骑士都有同感,主教和梅第奇子爵一声不吭,刘氓心里有了底,大声喊道:“汤普森!给我准备铠甲!下贱的商人竟敢袭击领主,我要血洗佛罗伦萨!”
看了会刘氓一干人轰隆隆跑出去的身影,主教不着痕迹的示意一下,圣骑士和教堂佣兵飞奔着跟了上去。
跑出大门,刘氓一愣,贝特丽丝正在海蒂搀扶下战战兢兢的靠在马车上。见到刘氓,贝特丽丝眼一黑晕了过去,海蒂却鼓起勇气说:“公爵,我听见你的喊话,你这样会让佛罗伦萨各派矛盾全面爆,那将会使这里成为血与火的炼狱。”
刘氓翻身上马,扭脸笑着说:“那不是更好?刀剑比一切阴谋都管用。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话一出口他就感到怪异,这是谁说的来着?…
第一百零一章收心
相比意大利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天气,斯图加特晚秋要清爽的多。因为佛罗伦萨百年难遇的全城马蚤动奇观,他和阿尔布雷西特觐见教皇的过程变得寡然无味。除了没搞清到底谁是教皇的情妇,刘氓此行再无一点遗憾。
阿基坦刘氓也没去,原因很可笑,他坐不得船。
他不去,爱丽娜可以来。有了他推荐的管家至之子恩斯特,以及惯会搞地下工作的托马斯,原本就对领地事务不感兴趣的爱丽娜立马赶来斯图加特逍遥。这让她手下的领主也松了口气,喜怒无常的女公爵难伺候啊。
阿基坦(法国南部,靠近西班牙)的爱丽娜,萨克森巴登的玛丽安,威斯特法伦瓦尔堡(德国鲁尔矿区)的克劳迪娅公爵,也就是刘氓最初的三个情妇聚齐。加上施施然而来的妻子西尔维娅,小尾巴汉娜,斯图加特可谓公主齐聚。
要是波兰公主海德维格,西里西亚女公爵帕特里西亚再来凑热闹,刘氓的情妇班底算是全了。
一个公主是幸福,五个公主是灾难,刘氓此时深有体会。她们要么游山玩水,要么在斯图加特优美整洁的新城区徜徉,刘氓只有当跟班的份,幸福生活算是彻底无望。
灾难还不仅如此。侍女,或者说公主狄安娜潜逃回罗斯,维京女友琳奈跑去北海找海盗哥哥埃里克凑热闹,精灵女友,塞巴斯蒂安巴赫的女儿艾米莉不知为何事跟威尔士的母亲回了大不列颠,刘氓第二梯队情妇也零落四方,没指望了。
说起来也无所谓,经过意大利之行,刘氓痛下决心,牛逼哄哄的要卧薪尝胆,励精图治。这不,他正在猎宫后花园整训小弟呢。
科隆方向已经失去了实际控制权,除了保护克劳迪娅的铁矿和新开的煤矿区,刘氓将最初建立的一千五百双闪电维京步兵调来了五百人,由维京巨人古纳尔统领,改为近卫队,三年一轮换。五百铁十字德意志器械兵调来一半,由条顿小弟布里吉特统领。一千骷髅骑兵不动。
得力小弟安东去了西班牙,莱茵河库曼人骷髅骑兵由扎萨克统领,马特维协助,可这两人无论威望还是脑子都不够,很让刘氓头疼。
商讨一上午,刘氓参照前世经验,对自己的常备兵实行了士官制度改革,只不过名称改为骑士侍从。侍从由普通士兵选拔,进入剑与盾学院深造,升迁也分为一级到四级侍从,四级侍从年长后退役回家,给予骑士称号和相应封地,立功受奖别论。
士官之上自然就是骑士、男爵、伯爵三个级别,不用说,是对应尉官、校官和将官,相应有见习骑士,从男爵,子爵三个辅助和升迁级别。(我国习惯性将欧洲爵位与周代公侯伯子男爵位对应,实际上欧洲不是那么回事。比如子爵早先就是伯爵的协助者。而侯爵、亲王是特殊情况下才会设置。)
所辖兵团在最初的骷髅骑兵、双闪电维京步兵基础上补充完整的步兵和器械兵和后勤兵建制,成为各有偏向的混合兵团,称为皇家近卫兵团,由皇帝刘氓亲自统领。
原先的条顿铁十字器械兵团也扩充骑兵和步兵,不过他们由瓦本和科隆征召德意志兵员,军官多来自世俗贵族,向刘氓宣誓效忠,由新成立的参谋总部统领。参谋总部的成员除了刘氓的小弟弗兰克、海因茨两人,其他都是各领地领主,实行议会制。铁十字兵团也就成了国防军了…
这番举措刘氓的小弟无所谓,而各位贵族倒是喜出望外。这么一来避免了刘氓独断专权,随意征召,又能维护大家的集体利益与尚武传统,何乐而不为?
当然,刘氓没忘记勋章系统。这玩意可是成本最低的,让人心甘情愿送命的玩意。
吃完午饭,轰走一帮贵族和小弟,让他们自己筹划细节,刘氓紧接着又召集政务人员,可谓是不辞劳苦。
帝国财务上刘氓已经确定自己战死小弟佩尔的妹妹玛蒂娜主管(刘氓最先收罗的小萝莉之,现在别的小萝莉长大成*人,各自跟他的小弟勾搭,只剩这一个了…),瓦本管家马克节制。
政务上,刘氓直属领地,北边科隆归白雪公主姨母管理,南面归情妇奥芬堡克里斯蒂尼管理,王后西尔维娅统领节制。各贵族领地展以及臣民杂事成立贵族议会,由他们自个闲扯淡去。
军队和财务都无所谓。军队制度只要多战斗,用别人或自己的人命做代价,很快就能摸索成熟。财务吗,反正已经是赤字财政了,债多了不愁,量圣殿骑士团也不好意思追债。
刘氓现在头疼的事农工商各类人等管理的问题,以及立法问题。此时欧洲主要是习惯法,根本没有什么现成体系,古希腊和罗马的立法体系他又不懂,再说也不适用。
人员更头疼。此时欧洲几乎没有国家概念,除了依附农奴,剩下的自耕农和商人流动性非常大,除了用刀剑好像没什么可约束的。
去了趟匈牙利,这家伙变了个人;去了趟意大利,这家伙又变了个人,现在克里斯蒂尼、玛蒂娜、奥尔加涅和马克管家等人是彻底搞不懂他了。
看着他老神在在的眯着眼扮酷,克里斯蒂尼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温馨。她弄不清自己对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人是什么感觉。说是爱,好像缺了些什么;说是亲情,又不是个味;说是一种依靠,好像还要多些。
对于玛蒂娜来说,这个人像哥哥?不是。像主人?也不是。像情人?更不是。奥尔加涅对刘氓的感觉跟玛蒂娜的感觉相似,不过她的要更加复杂。
对于管家马克来说,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在孩子身上终于有了希望,值得高兴。不过没有这些,他一样的忠诚,那是一种习惯,一种信仰。
其他从各类学院或是家臣中召集的政务官就不说了,反正是各有心思。这很正常,相较于军人,政客总是麻烦点。
刘氓哪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只对众人这份坐功很是佩服,这么半天,大家愣是表情都没怎么变。大家坐功好,他可顶不住,无奈之下只好甩出前世以拿破仑法典为基础的民法体系。这玩意的立法原则就是契约。只要掌握这一点,一法通,万法通,照着习惯法修改集成就行了。
当然,他提出的契约原则是基于贵族、平民、奴隶各不相同的基础。反正自由原本就是相对的,而立法本就是为了强制,自然也没有绝对公平,甚至相对一些的公平可言,这一点无论在他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只要你给各阶层留下可以改换地位的口子,或者说希望,大家就不会过于反对。
刑法,自古以来各国就没什大的变化,除了生命权和相对自由权,其余的大家习惯就好。至于执法者,中华自秦汉就有独立队伍,而欧洲一直到十九世纪还是军民不分。到刘氓前世,欧洲人刚学会军民分家,立刻指责中国人警服和军服雷同…
而户籍…,秦汉时期中国就建立了完整高效的户籍系统,貌似比刘氓所处的现代还要高效些…
想明白道理,刘氓可谓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把众人听的是懵懵懂懂,敬仰之心绵绵如莱茵河水,却不知道这家伙只不过是把前世一知半解的东西翻出来胡扯。
白活完这些,刘氓又是那一招:不懂?自个去研究。没资料?自己去找!养着免费劳力就是用来剥削的…。留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美女、老头和小伙,这家伙施施然起身回城堡。
没走两步,他感觉有人关注自己,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正牌老婆西尔维娅。她正倚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没推倒,刘氓却是毫不在意。西尔维娅的眼神让他心头叮的响了一声,一根钢丝在无限空阔的心房中颤然飘起。他仰脸给了个飞吻,见西尔维娅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蹬蹬蹬飞奔进城堡。
等他回到主卧室,西尔维娅微笑坐在书桌前,而妮可和她的新侍女姐妹花正在罗马沙上唧唧哝哝搞着什么。他对不听话的小丫头片子妮可已经是心理疲劳,懒得理会,注意力当然集中在久已不见的妻子身上。
西尔维娅似乎长高了一些,身材说不上丰韵,却也成熟不少。变化最大的是面容,那久居人上却不显傲慢的优雅,心止如水带来的清新,实在让刘氓神魂颠倒。这才是贵族啊,前世所见那些装出来的贵族根本不可能有其万一。
虽然西尔维娅来了好几天,可每次见面刘氓都有点久别重逢心情忐忑的感觉。他搓搓手,找把椅子坐在妻子身边,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至于别的,那就更可笑了,除了新婚几个月每晚的撕扯,两人肢体接触都没几次。
西尔维娅似乎比他镇定一些,可微微捻动的细白手指也暴露出心中的扰动。她飞快的瞥了刘氓一眼,低头带着笑意说:“你刚才说的很好,你长大了…”
长大了?这是老婆还是老妈?刘氓终于感到自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善恶之间
老汉斯是个自耕农,全家世代靠在斯图加特出售田里的蔬菜过活。一大早,他照旧赶着吱扭作响的马车进城出售蔬菜,不过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这不是因为蔬菜可能卖不出去,斯图加特相较以前繁华太多,公爵还设立了规范的市场,以他家诚实勤谨的名声,蔬菜只会是供不应求。虽然终日劳碌也不过混个全家温饱,他知足了。
这也不是因为斯图加特街道过于宽阔整洁,他的马车看起来老旧碍眼。他每天按时进城,只要照着公爵的规矩右向行驶,从未有人找过他麻烦。
反正他就是心神不宁。
来到市场附近,他勉强笑着跟熟识的摊贩打着招呼,心神不宁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正要指挥老马转入市场,一辆双马四轮马车从岔道冲了出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马车被挂翻,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等他挣扎着要从散落的菜堆中爬起来,那辆马车的车夫已经怒气冲冲跳下马车赶过来。车夫先一鞭子抽在他脸上,等他痛苦的捂着脸躲闪,才恶狠狠的骂道:“该死的农夫,天父没给你眼睛么?你挂坏了我家老爷的车灯,立刻拿出十个金币!”
老汉斯已经是昏昏沉沉,茫然松开手,却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周边的摊贩和路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跟老汉斯熟识的年轻摊贩扶起他,愤然说:“大叔,是他们撞了你的马车,而且他们马车上没有纹章,跟我们一样是自由民。大叔,你前两天不是办理了帝国的自由民户籍么?不要怕他!”
户籍?老汉斯这才想起来,哆哆嗦嗦掏出腰间的一块铁牌。
前一阵公爵让政务官四处宣传,说任何生活在瓦本的自由民只要交纳一个银币办理户籍,就可以受到帝国保护。他并不明白户籍是什么,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保护。可政务官大人说:办理户籍的自由民无论富有贫穷,相互间是平等的。
就为这句话,他不顾妻子的反对,将仅有的积蓄为一家人办理了户籍。因为是村子里第一个办理,他还得到个什长的职务,这让他高兴了好几天。他知道贵族永远会高他们一等,相较于贵族他们只是草芥,他只想跟那些工匠和商人平等。
可他想错了。
听到年轻人的话,车夫怒气更胜,啪又一鞭子抽在年轻人脸上,怒斥道:“什么自由民?什么户籍?车上可是斯图加特羊毛行会的会长!你们想找死么?”
一听是行会会长,周围原本想上前理论的摊贩都噤若寒蚕慢慢退后。行会不仅控制一方产业,还有自己的行规和武装,即便贵族被行会欺负,往往也是忍气吞声,更别提他们这些草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