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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的师傅(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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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的手掌贴在那片冰凉的肌肤上,指尖下的青蓝脉络如寒潭暗涌,随白清晏微弱的呼吸起伏。月光斜照,映得他师傅心口那抹毒纹愈发妖异,似冰裂的瓷,又似雪地里蜿蜒的毒蛇,美得令人心惊。

“师傅……”萧沉嗓音低哑,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寸寸霜冷的肌理,每一下触碰都似在抚过易碎的琉璃。白清晏仰颈闭目,长睫凝着细碎冰晶,在月色下折出细弱的光,如濒死的蝶颤翅。

萧沉俯身,唇瓣贴上他颈侧,温热气息呵化薄霜,水痕蜿蜒而下,似泪。白清晏蓦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喘息,似痛似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榻上散落的衣袍。

“冷么?”萧沉低声问,却不等他答,已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胸膛紧贴,似要将一身滚烫的血都渡给他。白清晏身形单薄,被他这样拥着,几乎陷进他骨血里,素白中衣半敞,露出大片玉色肌肤,其上青纹蔓延,如寒梅枝桠横斜。

“傻徒弟。”白清晏轻笑,气息微弱,却偏在此刻抬眸看他。那双凤眼向来清冷如霜,此刻却盈着薄雾,眼尾洇开一抹艳色,似雪地里碾碎的胭脂。他指尖微动,轻轻描过萧沉眉骨,低喃:“这般看着我,倒像……”

话音未落,萧沉已低头吻住他。不同于先前的试探,这一次唇齿交缠,带着近乎绝望的炽烈。白清晏的唇冰凉柔软,似含了雪,萧沉却觉自己如坠火海,每一寸呼吸都灼痛难忍。

窗外竹影婆娑,夜风穿堂而过,案上残烛终于熄灭。

黑暗中,白清晏的手指缓缓插入萧沉发间,指节微曲,似想推开,又似想将他按得更深。萧沉察觉他指尖颤抖,稍稍退开,却见怀中人唇角溢出一线猩红,衬着霜白肤色,刺目至极。

“师傅!”萧沉瞳孔骤缩,指腹急急擦去那抹血色,却越擦越艳,如雪地红梅,点点绽开。

白清晏却浑不在意,只微微仰首,将额头抵在他肩上,低声道:“阿沉,抱紧些……”

萧沉手臂收紧,几乎要将他揉入骨血。白清晏身上寒意侵人,可萧沉却觉得,自己拥住的不是一具将死之躯,而是深冬里最后一捧雪——明知留不住,却偏要握到融化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准你死。”萧沉嗓音嘶哑,字字如刀刻入骨髓,“你若敢……我便追到阎罗殿,将你抢回来。”

白清晏闻言低笑,笑声轻得似雪落无声。他微微偏头,唇瓣擦过萧沉耳际,气息如冰:“痴儿。”

夜更深了,霜色渐浓。榻上两人交颈相拥,如两株纠缠的梅,一株浴火,一株覆雪。

萧沉跪在药炉前,十指俱裂。

火灵芝在炉中熬成赤浆,映得他眼底猩红。三昼夜不眠,他鬓角已凝了薄霜,唇上裂开细纹,血珠渗出,又被他不耐地拭去。

“阿沉……”

白清晏的声音自内室飘来,轻如雪落竹梢。萧沉手一颤,药勺磕在炉沿,溅起几点滚烫,灼在腕上,他却浑然不觉。

内室里,青玉榻上的人半倚着,墨发披散,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如瓷。寒毒侵蚀之下,他眉睫凝霜,唇色却诡艳,似雪地里碾碎了的胭脂。见萧沉进来,他微微抬眼,长睫上细碎冰晶簌簌而落。

“别熬了。”白清晏轻笑,指尖点了点心口,“这里,已经冻透了。”

萧沉不语,只将药碗抵到他唇边。药汁浓黑,映着白清晏淡色的唇,像墨染雪宣。他低头啜饮,喉结滚动,一滴药汁自唇角滑落,萧沉下意识伸手去擦,指腹蹭过那抹艳色,竟比火灵芝还烫。

白清晏忽然捉住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手冷得像冰雕,却死死扣着他,青蓝脉络在霜白肌肤下蜿蜒,妖异如咒纹。

“你救不了我。”他喘息着,呵出白雾,“但你可以、让我最后暖一回。”

烛火倏地灭了。

月光漫进来,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如纠缠的竹影。

萧沉俯身,唇贴上白清晏颈侧,那里凝着一朵霜花,正在他滚烫的呼吸下缓缓融化。

“师傅……”他嗓音低哑,手指插入对方发间。白清晏的发丝凉如水缎,带着苦药香,缠了他满手。

白清晏仰颈而笑,眼尾薄红浸透,那颗泪痣活过来似的,随喘息轻颤。

他衣襟早已散乱,露出心口大片青蓝脉络,如冰裂的瓷,美得惊心,也脆弱得惊心。

萧沉指尖抚过那些纹路,每触一寸,白清晏便轻颤一下,似痛似愉。

“疼吗?”他问。

白清晏摇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点点猩红溅在萧沉衣上,如雪地红梅骤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喘息着,将徒弟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早就不疼了。”

掌心下,心跳微弱如将熄的烛。

萧沉忽然发了狠,将人死死搂进怀里。他体温炽热,白清晏却冷得像块寒玉,两人肌肤相贴处,白雾氤氲,恍若交融。

“你骗我。”萧沉咬着他耳垂那粒红痣,声音哽咽,“明明说过师徒不可逾矩。”

白清晏低笑,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脸颊:“将死之人,不在乎规矩。”

窗外风雪骤急,一片竹叶被吹进来,落在白清晏锁骨处。萧沉低头,唇瓣擦过那片青翠,尝到了雪与血的味道。

五更梆子响时,白清晏已经说不出话了。

寒毒攻心,他浑身覆满细碎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宛如一尊琉璃像。唯有眼角那颗泪痣还艳着,像滴永远不干的血。

萧沉将他抱在怀里,一遍遍揉搓他僵硬的手指。

“您冷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声音大些,怀里的人就会碎掉。

白清晏眨了眨眼,长睫上霜雪簌簌。他努力张口,却只呼出一缕白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沉忽然懂了。

他解了衣袍,将人紧紧裹住。两颗心跳在冰与火之间挣扎,一急一缓,渐渐趋同。

案上残烛终于燃尽,最后一滴蜡泪凝固成血珠状。

黑暗中,白清晏的手指动了动,极轻地勾住了萧沉的衣带。

——这是他最后的力气。

萧沉抱着白清晏的尸身走进竹林时,霜气正浓。怀中人轻得可怕,仿佛一具冰雕的空壳,唯有那袭染血的白衣还裹着几分旧日温度。

他走得极慢,生怕颠碎了什么,可白清晏垂落的袖口仍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一片将落未落的雪。

竹林深处的新土犹带潮气。萧沉跪在坟前,十指插入冻土,硬生生刨出方寸之地。指甲翻裂了,血混着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挖着,直到指尖触到某块尖锐的碎石,才猛地一颤——多像那年乱葬岗里,白清晏向他伸来的手,也是这般冷,这般不容拒绝。

“师傅……”他哑声唤道,将白清晏小心放入土穴。月光斜照下来,那张脸仍是玉一般的白,眉梢凝着细霜,唇角却似噙着笑。

萧沉忽然发了疯似的去擦他脸上的冰晶,可刚触及,指腹便粘下一层皮肉——寒毒蚀骨,连遗体都留不住。

他僵住了,喉间滚出几声困兽般的呜咽,最终只是脱下外袍,仔细裹住白清晏的头脸。“您素来爱洁。”话音未落,一滴热泪砸在尸身心口,融开小小一圈冰痕,露出底下青蓝色的脉络——像极了他们最后一夜,他指尖抚过的那些裂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填土时,萧沉的手抖得厉害。一捧土盖住白衣,再一捧掩去腰间的玉带钩。

当月光彻底被黄土隔绝时,他突然扑到坟上,侧耳贴着冰冷的新土,仿佛还能听见底下细微的动静。

可回应他的只有穿林而过的风声,簌簌地,像谁在叹息。

寅时三刻,雪又落了。

萧沉蜷在坟茔旁,怀中紧抱着一只药囊——里头装着干枯的火灵芝,还有白清晏最后一夜被扯落的发带。

雪粒渐渐覆满他的肩头,远远望去,竟似坟边又立了座雪雕。

“您说过,寒玉骨毒发时,您最怕独处。”他摩挲着粗陋的木碑,指尖在“白清晏”三字上反复描画,“现在呢?还冷吗?”

竹影婆娑,一片积雪从枝头坠落,正落在碑顶。萧沉伸手去拂,却摸到满掌湿润——原来不是雪,是自己不知何时淌下的泪。

萧沉跪在灵前,盯着那盏长明灯。火苗幽微,在寒夜里颤颤巍巍地亮着,像谁不肯咽下的一口气。

“您总说我毛手毛脚……”他伸手去挑灯芯,指尖却猛地一缩——火光摇曳间,他分明看见白清晏的影子映在素帐上,仍是端坐如松,长发未束,正低头翻着一卷医书。

“师傅?!”他踉跄扑去,帐幔却空空荡荡,只有冷风穿堂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花“啪”地爆响,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一粒红痕。

萧沉梦见白清晏站在廊下看雪。月白中衣,赤足踏在青砖上,脚踝凝着霜,却浑然不觉。

“阿沉。”那人回头,眉目如画,“火灵芝……其实我早试过。”

他想冲过去,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清晏的衣袖渐次结冰,从指尖一路蔓延到脖颈。

惊醒时,窗外真有断竹之声。他赤脚奔出,只见一截翠竹被积雪压弯,正一下下敲打着窗棂——像极了过去六年,师傅执戒尺轻叩他掌心。

灵堂的药味越来越浓。萧沉知道,那是自己连日煎煮的避寒汤——明知无用,却停不下手。

雾气氤氲中,忽有人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苦。”

那声音太熟悉,他几乎要回头,却死死咬住牙。白清晏生前最恨他这副沉溺幻象的痴态。

药罐沸了,咕嘟咕嘟吞没了那声叹息。

长明灯终于油尽。最后一缕青烟升起时,萧沉看见白清晏立在供桌前,指尖沾了香灰,正往他眉心点来。

“闭眼。”那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顺从地合目,额上一凉。再睁眼时,案上供果完好如初,唯有三炷香齐齐折断,香头红如泣血。

门外忽有风雪卷进,吹得纸钱漫天飞舞。一片落在唇上,萧沉下意识抿住——竟尝到一丝甜腥,像那夜混杂着寒毒的吻。

萧沉在药室翻出一面铜镜。

镜面模糊,积了层薄灰,可当他指尖抚过,却映出一张熟悉的脸——白清晏就站在他身后,眉目如旧,唇角含笑,只是脖颈至锁骨蔓延着青蓝的寒毒纹路,像冰裂的瓷。

“师傅……”萧沉嗓音沙哑,不敢回头,怕惊散这缕幽魂。

镜中人却主动贴近,冰凉的手覆上他握镜的指节,缓缓下移,引着他触碰镜面。铜镜竟如水纹荡漾,他的手指穿透镜面,触到一片细腻的肌肤——是白清晏的腰。

“你瘦了。”幻影叹息,手指滑入他衣襟,掌心寒气刺骨,却让萧沉浑身战栗。他猛地转身,将人抵在药柜上,瓷瓶哗啦倾倒,药香弥漫。

白清晏仰头承受他的吻,唇齿间是冰雪的气息,舌尖却诡异地温热,仿佛寒毒下的血肉仍在燃烧。萧沉的手探入他衣内,掌心下的肌肤寸寸结霜,又在他的体温中融化,水珠顺着腰线滑落,浸湿了彼此的衣袍。

“您疼吗?”他咬住那粒耳垂红痣,哑声问。

白清晏轻笑,抓着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这里……早就不跳了。”

可萧沉偏要证明什么似的,一路吻下去,直到唇贴上那静止的胸膛。舌尖舔舐过青蓝的脉络,咸涩如泪,又腥甜如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骤雨倾盆,雨滴砸在瓦上像无数奔跑的脚步声。

后山寒潭结了薄冰。

萧沉赤身踏入时,潭水漫过腰际,刺得骨头发痛。可下一秒,有人从背后环住他,霜雪般的手臂横在他胸前,指尖戏弄般地刮过他乳尖。

“您……当真阴魂不散。”他闭眼苦笑,却向后靠进那虚无的怀抱。

白清晏的唇贴在他耳畔:“是你不肯放我走。”水波荡漾间,一双腿缠上他的腰,脚踝如玉,却浮着蛛网般的毒纹。萧沉掐着那截腰往深处按,潭水激荡,碎冰撞在两人交叠的身体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最痛时,他咬住白清晏的肩胛,尝到冰雪融化的滋味。而幻影在他耳边喘息,声音支离破碎:“再深些……让我记住这感觉……”

月光穿透水面,照见两具纠缠的身影——一具滚烫如炭,一具苍白如尸。

萧沉盗出了白清晏的尸身。

寒玉骨让遗体不腐,只是眉睫凝霜,像睡在永冬里。他褪去那件素白寿衣时,动作轻柔如对待易碎的琉璃。

“您说过,寒毒发作时……想要我近些。”他俯身舔掉白清晏锁骨上的冰晶,手指滑入腿间。意料之中的冷,可当他进入时,却错觉内里有一丝余温,仿佛灵魂仍未散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尸身不会迎合,但萧沉执拗地动作着,汗水滴落在白清晏胸口,竟让那些青蓝纹路微微发亮,如星河流转。他痴迷地俯看,在每一次顶入时低吼:“睁开眼……看看我……”

突然,尸身的指尖动了一下。

萧沉僵住,却见白清晏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是冰融了。

晨光穿透窗纸时,他抱着尸身蜷缩在灵床上,指尖还扣着对方的手腕。那里本该有脉搏,如今只剩他掐出的淤青,像一场徒劳的占有证明。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几天后。

萧沉一脚踢开酒坊的门,踉跄跌入满室浑浊的热气里。劣酒、脂粉、汗臭混作一团,熏得他眼眶刺痛。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酒是泪。

“最烈的烧刀子。”他砸下一锭银子,喉结滚动,“要三坛。”

跑堂的赔着笑凑近:“这位爷,咱们新到了西域葡萄酒——”

“听不懂人话?”萧沉猛地攥住对方衣领,酒气喷在他脸上,“我说,烧、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骤然一静。角落里传来几声低笑,有人窃窃私语:“瞧那丧家犬的德行。”

萧沉松开手,仰头灌下第一口酒。火辣的液体滚过喉咙,烧得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多好,这世上总算还有能烫着他的东西。

二更鼓响时,后院传来撕打声。

萧沉本不想管。可那声惨叫太像白清晏毒发时的闷哼,他捏碎酒碗,鬼使神差地循声而去。

月光下,三个壮汉正按着个清瘦少年往墙上撞。那孩子最多十七八岁,苍白脸上糊着血,衣领被扯开大半,露出伶仃的锁骨——右肩一粒红痣,艳得刺眼。

“小贱货!爷花钱是让你摆脸子的?”为首的刀疤脸揪住少年头发,“再躲试试?”

少年突然抬头,黑瞳里淬着冰:“我说了,不接客。”

萧沉瞳孔骤缩。这眼神,太像那个人说“不必熬药了”时的决绝。

酒坛砸碎在刀疤脸后脑时,萧沉自己都愣住了。

血泊里,少年死死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管闲事。”少年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沙哑,“他们明日还会来。”

萧沉蹲下来,酒意混着血腥气往脑门冲:“名字?”

“阿棠。”少年顿了顿,“海棠的棠。”

夜风卷着残酒流过两人之间。萧沉忽然伸手,拇指重重擦过对方肩头红痣——没有寒毒,没有霜花,只有温热的、活人的皮肤。

他嗤笑一声,甩开少年:“滚吧。”

可转身时,袖口却被拽住。阿棠仰着脸,月光在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你手在流血。”

萧沉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旧伤又裂开了。血顺着掌纹淌下,蜿蜒如那夜白清晏心口的青蓝脉络。

烛火幽微,映出一张相似的脸。

萧沉捏着阿棠的下巴,指腹蹭过他眼角那颗浅褐色的泪痣。太像了——像到让他胸口发疼。只是白清晏的泪痣生在左眼尾,如一滴将落未落的墨;而阿棠的痣偏右些,颜色更淡,像被水洇开的茶渍。

“别动。”他哑声命令,拇指重重碾过那颗小痣,仿佛这样就能揉出血色,让这张脸更肖似记忆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棠吃痛,却未挣扎。他仰着脸,睫毛在烛光下簌簌颤动,投下的阴影恰如白清晏毒发时轻颤的羽睫。萧沉呼吸一滞,猛地将人拽近——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眼里的血丝,近到能闻见他发间劣质头油的味道。

不是雪松香。不是药苦气。

萧沉骤然松开手,踉跄后退。酒坛被踢翻,浊酒泼湿了阿棠半幅衣摆,那孩子却忽然笑了:“爷在找谁?”他慢条斯理扯开衣带,露出大片雪白胸膛,“我不像么?”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得他肌肤莹润如瓷。锁骨凹陷处还凝着方才未擦净的血珠,红得惊心动魄——像极了白清晏咳在衣襟上的那抹艳色。

三更天,镜前梳发。

萧沉攥着犀角梳,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梳齿。阿棠跪坐在铜镜前,黑发如瀑垂落,发尾扫过萧沉手背,微痒。

“师傅的头发……要挽道髻。”他魔怔般低语,手指插入阿棠发间。太软了,不像白清晏常年浸染药香的发丝,总带着几分冷硬的韧。

阿棠乖顺地任他摆弄,却在萧沉绾发时突然仰头:“您师傅……也这样碰您么?”

铜镜里映出两张脸。一张醉眼猩红,一张清艳带笑。萧沉手一抖,玉簪“当啷”落地——阿棠竟不知何时将衣领扯到肩下,右肩红痣正对着镜面,宛若朱砂点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里……”阿棠指尖抚过自己锁骨,“也有痣么?”

萧沉猛地掐住他后颈将人按在镜前。铜镜冰凉,阿棠的喘息喷在镜面,雾了又散。

“闭嘴。”萧沉俯身咬住他肩头红痣,直到唇齿间漫开铁锈味。阿棠在发抖,可镜中那张脸却笑着,笑出两汪梨涡——白清晏从不这样笑。

五更鼓响,幻灭时分。

晨光刺破窗纸时,萧沉才看清枕边人真容。阿棠睡相稚气,唇珠微翘,哪有半分白清晏的薄情相?唯有右肩结痂的牙印还渗着血丝,红得刺目。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阿棠却突然睁眼。

“爷。”少年嗓音带着初醒的黏腻,却故意学了三分清冷调子,“要梳头么?”

太拙劣的模仿。萧沉却红了眼眶。

他粗暴地将人拽起,抓过妆台上的螺子黛,狠狠描画阿棠的眉——白清晏的眉形如远山,尾端总要飞入鬓角。可阿棠的眉生得弯,怎么画都透着媚气。

黛粉簌簌落下,混着阿棠吃痛的吸气声。萧沉突然扔了笔,一拳砸在妆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

碎镜映出无数个阿棠惊惶的脸,无数个萧沉扭曲的倒影。少年赤足踏过镜片,足底沁出血珠,却在门口回头:

“明夜……我还来。”

阿棠跪在铜镜前,指尖蘸着胭脂,细细描摹自己的唇。

萧沉喜欢薄唇,冷而淡,像白清晏那样。可阿棠的唇天生饱满,唇珠微翘,笑起来时甜得近乎轻浮。他抿了抿,将艳色压得浅些,又用指尖抹去唇角多余的胭脂,试图让唇线显得更锋利、更凉薄。

“这样……像他了吗?”

镜中人眉眼如画,却终究不是那个人。

他低头,看向自己右肩的红痣——萧沉昨夜又咬破了这里,在旧伤上覆新伤,仿佛这样就能让这颗痣的颜色更艳些,更像记忆里的那一点朱砂。

阿棠轻轻抚过齿痕,忽然笑了。

“萧沉。”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呢喃,声音甜腻如蜜,眼底却淬着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既把我当替身……那我便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萧沉又一次推开了他。

那夜雨大,阿棠披着薄纱闯进萧沉的书房,衣料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腰肢。他故意将发梢的水珠甩在萧沉案前的宣纸上,墨迹晕开,像极了泪痕。

“爷……”他伏在案边,仰着脸,眼尾泛红,“我冷。”

萧沉抬眸,目光却像是透过他,看向某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滚出去。”

阿棠的笑僵在脸上。

他缓缓直起身,湿发黏在颈侧,衬得肌肤如雪。他伸手,指尖轻轻划过萧沉的下颌,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您到底……要透过我看谁?”

萧沉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不配提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棠疼得发抖,却笑得更艳。

“可您现在……只能看着我。”

萧沉一身武艺,入了兵营后,轻而易举掌握了部分兵权,而本来身份卑贱的阿棠,也开始仗他的势,频繁出入权贵的宴席。

他穿最艳的衣裳,戴最亮的珠玉,眼尾描着金粉,笑起来时,连最冷硬的将军都会多看他两眼。

“阿棠公子,今夜可愿陪本侯饮酒?”

他倚在侯爷怀里,指尖绕着对方的玉带钩,眼波流转间,却瞥向角落里的萧沉——那人正死死盯着他,眸色阴沉如墨。

阿棠轻笑,仰头饮尽杯中酒,唇瓣沾了酒液,艳得惊心。

“侯爷。”他软声呢喃,目光却仍锁着萧沉,

“您可比某些人……识趣多了。”

“我要萧沉的军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棠斜倚在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那是他从某位将军那儿骗来的信物。

对面的黑衣人低声汇报:“萧沉近日频繁出入军营,似在整顿。”

阿棠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他忙吧。”他懒懒抬手,将扳指丢进香炉,白玉瞬间被炭火吞没。

“等他孤立无援时……自然会来求我。”

阿棠对镜梳妆,将眉画得极淡,唇色却染得极艳。

他摘下发簪,任由青丝垂落,再缓缓将衣领扯至肩下——那颗红痣在烛光下如血般刺目。

“萧沉……”他抚过自己的锁骨,低声轻笑。

菱花镜里映出一截雪色腰肢,阿棠懒懒系着胭脂红的纱衣,两根细带子堪堪挂在手肘,露出大片脊背——蝴蝶骨伶仃地凸起,像要破皮而出的刃。

他故意将衣料浸了玫瑰露,走动时黏在腿根,透出里头更艳的朱砂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大人昨夜又去军营了?”他蘸着银簪子挑亮灯芯,火光“噼啪“炸开,照亮颈侧未消的指痕,“可惜了…这般好的月色。”铜镜右下角搁着张拜帖,鎏金纹样赫然是当朝三皇子的私印。

宴席间阿棠赤足踏过波斯毯,金铃缀在脚踝,每走一步都漾出细碎声响。

孔雀翎织就的外袍大敞着,里头素纱中衣只系了腰间一根绳,稍一动作便泄出半边肩膀——那颗红痣被特意用金粉描了边,烛火一照竟像烧起来的火星子。

“棠公子这舞…当真妙极。”三皇子酒盏斜倾,琥珀光泼在他足尖,“只是这腰束得未免太狠。”玉似的手指突然横过来,替他松开寸许束带,阿棠顺势跌进对方怀里,后腰却绷出惊心动魄的弧:“殿下可知前朝有种毒,名唤,缠腰红,?”

他喘着笑,指尖划过自己凹陷的腰窝,“美人束紧它起舞,至死方休。”

萧沉踹开门时,正撞见阿棠伏在案上研墨。素白单衣被雨淋透,后腰处衣料紧贴着凹陷的曲线,宛如一柄出鞘的软剑。

听得动静也不回头,只将蘸饱墨的笔尖往自己腰上画——淋漓一笔从脊梁滑到腰窝,墨色晕开在湿衣上,像条妖异的黑蛇盘踞雪原。

“大人来得巧。”他反手将笔递来,腕骨伶仃得能盛住月光,“替我画完这枝折腰海棠?”衣带忽地散开,露出腰间未愈的鞭伤,结痂处还凝着血珠。萧沉呼吸骤乱,却见他笑着舔去血渍:“三皇子府上的新玩法…大人要不要也试试?”

三皇子府的暖阁里,阿棠被按在描金榻上束腰。

茜红纱带一寸寸勒进皮肉,他仰着颈子喘息,腰肢被迫折出惊心动魄的弯弧,像一株被人强行拗断的海棠。侍从还在收紧束带,他疼得指尖发颤,却咬唇轻笑:“再紧些……殿下不是最爱看人折腰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捏着他下巴迫他转头,铜镜里映出妖异画面——雪白腰肢被勒得不足一握,两侧浮起淤紫,偏偏束带尾端缀着金铃,稍一动便叮咚乱响。

“萧沉若见你这般模样。”三皇子指尖划过他腰窝,“你说他那张冷脸,可会裂条缝?”

阿棠眼波横流,足尖却故意踢翻案上香炉。香灰泼了满榻,他趁机翻身滚落,束带倏然崩断,金铃铛啷啷滚到门边——

正撞上萧沉黑云压城般的眼神。

萧沉一把将他拖进暗室。

阿棠后背撞上博古架,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他吃痛蜷缩,衣领早被扯散,露出大片胸膛——那颗红痣旁多了三皇子咬出的牙印,新鲜得还渗着血丝。

“下贱。”萧沉掐着他脖子冷笑,“如今连腰都肯让人束了?”

阿棠突然笑出声。他抓住萧沉的手按在自己腰间,那里还留着深红的勒痕:“大人亲自量量……”喘息着凑近耳畔,“比您师傅的腰,细几分?”

萧沉瞳孔骤缩,猛地将他反压在案上。

砚台打翻,墨汁浸透阿棠散开的衣袍。他挣扎间衣襟大敞,腰臀线条在墨色中时隐时现,宛如一幅被恶意涂污的仕女图。萧沉扯下自己玉带捆住他手腕时,他突然仰头咬住对方喉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清楚了……”血珠从齿间溢出,“我是阿棠,不是白清晏!”

更漏将尽时,阿棠独自对镜梳发。

铜镜裂了条缝,将他面容割成两半——左半边还残留着胭脂,右半边却浮着掌痕。他慢条斯理蘸着药膏涂抹腰间淤青,忽然从妆奁底层抽出柄匕首。

“三皇子要萧家军布防图。”刀尖挑开腰间束带,露出里头暗袋藏的密信。

他赌从龙之功。

却低估了帝王的翻脸无情。

三皇子登基那日,阿棠被锁在龙床金柱上。

新帝用玉钩挑开他早已残破的纱衣,指尖摩挲着他腰间未愈的勒痕,低笑:“萧沉昨日劫了军机处的密函,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阿棠仰头望着殿顶盘旋的金龙,喉间铁锈味翻涌。他的手腕被玄铁链磨出血痕,脚踝金铃早被扯落,只剩一圈青紫。可当新帝掐着他下巴逼他开口时,他却笑了:“陛下不如把我吊在城楼上,看看他敢不敢来?”

话音未落,一根金针刺入他腰侧——那是西域进贡的“缠心丝”,入体后随血脉游走,疼如凌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棠疼得蜷缩,却咬破舌尖将血咽下。

“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的白月光,是怎么被我毁掉的。”

萧沉杀进寝殿时,阿棠正被按在龙纹御座上灌毒酒。

琉璃盏碎了一地,阿棠的唇角溢出血线,衬得脸色惨白如纸。可当他抬眼看见提剑而来的萧沉时,竟低低笑出声:“真慢。”

新帝的禁军如潮水涌上,萧沉一剑贯穿御前统领的咽喉,血溅在阿棠裸露的肩头——那颗红痣被血染得愈发妖艳。

“走!”萧沉斩断铁链,将人拽上马背。阿棠浑身滚烫,显然是毒发了,却死死搂住萧沉的腰,指尖抠进他腹部的伤口:“萧大人,这是要带我亡命天涯?”

马蹄踏碎宫灯,火光照亮阿棠嘴角不断溢出的血。

悬崖边,追兵的箭矢如暴雨倾泻。

萧沉肩头中箭,却仍紧攥缰绳。阿棠的脸贴在他后心,呼吸越来越弱:“萧沉,你回头看看我。”

风声凄厉,萧沉在颠簸中侧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棠的瞳孔已开始涣散,唇色却艳得惊人。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镶着龙纹的匕首正是当初新帝赐他自尽的那把,狠狠刺入萧沉心窝!

“你永远,别想回到白清晏身边。”

马匹惊嘶,两人一同坠下悬崖。

萧沉在失重中死死扣住阿棠的腰,却见他笑得解脱:“你知道吗,那杯毒酒,我根本没咽下去。”他抚上萧沉染血的脸,“我含在舌尖,就等着吻你时,渡给你。”

崖底是湍急的寒江。

他们坠入水中的刹那,阿棠用最后力气缠住萧沉的四肢。毒酒从相贴的唇齿间渡入,萧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恍惚间,他看见阿棠腰间浮出诡异的红纹,正是当初他亲手用墨画下的“折腰海棠”。如今被血浸透,当真成了索命的咒。

江水吞没两人时,阿棠贴着萧沉耳畔呢喃:

“黄泉路上,你只能看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永和十三年的腊月,长安城落了今冬第一场大雪。

裴玉瑾从宫中议事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八人抬的紫檀官轿在相府门前稳稳落下,轿帘掀起时,一阵裹着雪粒的寒风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大氅,白玉般的指节在银灰色风毛间若隐若现。

“相爷小心脚下。”管家裴安忙撑开油纸伞,却见主子突然驻足。

相府朱漆大门前的石狮旁,蜷缩着一团灰扑扑的影子。待走近了,才看清是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破旧的单衣上覆着层薄雪,像只被遗弃的幼兽。

那孩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裴玉瑾呼吸微微一滞。

——好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得惊人,眼尾却天然带着抹嫣红,像是有人用朱砂笔精心勾勒过。此刻这双眼里盛着将熄未熄的火光,倔强地望过来时,竟让见惯风月的当朝丞相心头一颤。

“哪来的乞儿?”裴安正要呵斥,却被自家主子抬手制止。

裴玉瑾解下大氅蹲下身,玄色官服下摆浸在雪水里也浑不在意。他伸手拂去孩子发间的积雪,露出张冻得发青的小脸。纵使满面尘灰,也掩不住那精雕细琢般的五官。

“叫什么名字?”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孩子抿着唇不答,目光却落在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上。裴玉瑾顺着那视线低头,发现孩子攥紧的拳头里露出半截红绳——竟是与自己玉佩如出一辙的络子打法。

雪越下越大,一片雪花落在孩子颤抖的睫毛上。裴玉瑾忽然将人打横抱起,孩子轻得仿佛没有重量,隔着层层锦衣都能摸到嶙峋的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热水,再让厨房熬碗姜汤。”他大步往府里走,狐裘大氅严严实实裹住怀中小人,“从今日起,这就是裴府的二公子。”

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清明过后的琅琊阁,梨花落得正急。裴玉瑾倚在窗边看文书,忽听得庭院里传来破空之声。他抬眼望去,不由搁下了朱笔。

十八岁的裴明澜正在练剑。

少年身形已抽得修长,一袭月白劲装衬得腰身劲瘦。剑锋过处,带起漫天梨花瓣纷扬如雪。那剑势时而如游龙惊鸿,时而似白鹤亮翅,最后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势时,额间沁出的汗珠正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父亲。”明澜瞥见窗边人影,眉眼瞬间鲜活起来。他随手将长剑抛给侍从,几个起落便跃上台阶。因着练武发热,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如玉的锁骨。

裴玉瑾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取出手帕递去:“说过多少次,练剑也不许解衣带。”

明澜笑嘻嘻地凑近,故意将汗湿的额头往养父肩上蹭:“孩儿知错了。”呼吸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气,混合着梨花的清甜,熏得裴玉瑾耳根发烫。

晚膳后,裴玉瑾在书房处理公务。明澜端着参汤进来时,他正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烛火摇曳间,丞相大人卸了官袍,只着素白中衣,鸦羽般的长发垂落肩头,在宣纸上蜿蜒成墨。

“父亲又头疼了?”明澜放下托盘,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他太阳穴。裴玉瑾猛地睁眼,正对上养子近在咫尺的面容——十年光阴将那双凤眼勾勒得愈发摄人心魄,眼尾的嫣红如今更添三分艳色。

指尖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着,裴玉瑾却觉得那处皮肤愈发灼热。他欲起身避开,不料明澜突然俯身,唇瓣轻擦过他的耳垂:“父亲身上好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闹!”裴玉瑾拍案而起,广袖带翻了砚台,墨汁泼洒在明澜雪白的衣襟上,宛如一幅写意山水。

裴明澜却不退反进,欺身而上,红着眼角说道:“外面都传言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

裴玉瑾的语气顿时软了,眼神闪躲,道:“都是些流言蜚语,你不该在乎这些。”

“那我该在乎什么!”

裴明澜扬声质问,随后凑得更近,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裴玉瑾的脖颈处,看着父亲红透了的耳根,他突然彻底把控不住自己,身子一歪,倒在裴玉瑾怀里。

裴玉瑾一惊,本想推开他,却不妨裴明澜突然带着哭腔,质问道:“我在父亲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若那些外界流言是真的,父亲待我,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年一时恻隐,造就如今冤孽。

裴玉瑾正犹豫该不该跟裴明澜解释真相,却觉得耳垂一热,竟是被裴明澜用唇瓣含住。

他顿时大惊失色,猛地推开裴明澜,厉声呵斥道:“无论外界有什么流言,你都喊了我这么多年的父亲,你将我当成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玉瑾质问完,对上裴明澜的目光,见他竟然真的想回答,立马甩袖而去。

因为他确定——

那个答案,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五月初五,端阳宫宴。

裴玉瑾回府时已近三更。他饮了不少雄黄酒,下车时脚步虚浮,全靠侍从搀扶。刚跨进内院,就见明澜提着灯笼候在廊下,一袭天水碧长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怎么还不睡?”裴玉瑾皱眉,酒气随着话语喷洒在少年脸上。

明澜不答话,默默接过侍从手里的活计。他比养父已高出半头,搀扶时几乎将人半搂在怀中。裴玉瑾醉眼朦胧间,只见养子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颈间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

卧房里,明澜伺候着养父更衣净面。当手指触及腰间玉带时,裴玉瑾突然按住他手腕:“我自己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明澜垂眸退开半步,却见养父解带时手指发颤,怎么也解不开那个结。他轻叹一声跪下来,仰头时下颌线绷出优美的弧度:“父亲且坐好。”

裴玉瑾跌坐在床沿,醉眼望去,跪在脚踏上的养子美得不似凡人。烛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唇色比案上供着的朱砂还要艳上三分。

玉带终于解开,明澜却保持着跪姿没动。他忽然将脸贴在养父膝头,声音闷闷的:“今日席间,听说礼部侍郎要给父亲说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玉瑾酒醒了大半,指尖无意识地缠住养子一缕散发:“你听错了。”

“父亲...”明澜抬头,眼中情绪浓得化不开,“孩儿已经...”

话未说完,裴玉瑾突然身子一歪倒向床榻。明澜慌忙去扶,却被带着一同倒下。刹那间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压在养父身上,唇瓣堪堪擦过对方唇角。

裴玉瑾呼吸一滞。少年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那双总让他想起初见的凤眼里,此刻翻涌着再明显不过的情愫。他该推开他的,可酒意麻痹了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养子越靠越近——

“相爷!”裴安急促的敲门声惊散了满室旖旎,“宫里急召!”

明澜如梦初醒般弹开,踉跄着退到屏风外。裴玉瑾撑着床榻起身,瞥见铜镜中自己绯红的眼尾,竟与当年雪地里那个孩子如出一辙。

三日后,裴玉瑾从宫中带回一道密旨。

明澜在书房外等了整夜,终于在天光微亮时等到养父归来。裴玉瑾官服未换,眼下挂着两片青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父亲?”明澜上前扶他,却被轻轻推开。

裴玉瑾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你可知这是何物?”

明澜展开一看,竟是张卖身契,落款处赫然盖着已故镇北将军的私印。他手指发颤,纸页哗啦作响:“这...这不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年前那场雪,不是意外。”裴玉瑾声音冷得像冰,“你生父与我政见不合,故意将你弃在我府前。他算准了我见不得孩子受苦...”话到此处突然哽住,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明澜脸色煞白,突然跪下来抱住养父双腿:“即便如此,孩儿对父亲的心意...”

“住口!”裴玉瑾厉声打断,却在对上那双泪眼的瞬间软了语气:“三日后你去北疆大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京。”

“父亲!”明澜仰起脸,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裴玉瑾的官靴上洇出深色痕迹,“您明明也...”

裴玉瑾别过脸不看他:“裴安,送二公子回房。”

窗外晨曦初露,照在明澜泪湿的脸上,竟比那年雪夜还要苍白几分。裴玉瑾听着脚步声渐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太师椅上。案头镇纸下压着半阙新词,墨迹未干:

“十年心事终成劫,不敢言说,偏又难割舍...”

北疆的月亮比长安要冷上三分。

裴明澜按剑立于城楼,银甲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夜风掀起他玄色披风,露出内里绣着暗纹的雪白中衣——仍是离京时养父命人准备的那一套。

“少将军,夜露重。”副将捧着貂裘上前,却见年轻的主将摆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羊脂玉佩在月光下莹润如水,底下缀着的朱红流苏已有些褪色。裴明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玉上“瑾“字刻痕,忽然想起离京那日,养父立在相府朱漆大门前,绛紫官袍被晨风吹得翻飞如蝶,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报——!”哨兵疾奔上城楼,“三十里外发现突厥游骑!”

裴明澜瞬间收起玉佩,眉眼间柔软尽褪。他利落地系紧披风,银甲碰撞声如碎玉:“点三百轻骑,随我出关。”

当夜,北疆军大破突厥游骑。裴明澜一杆银枪挑落敌酋首级时,鲜血溅上他白玉般的面颊。

将士们欢呼声中,少年将军却望着东南方向怔忡——那里有座用孔雀金线绣屏风隔开的书房,某人总爱倚在窗边看折子,梨花落满肩头也浑然不觉。

永和二十四年春,裴明澜奉诏回京受赏。

玄武门外,他勒马驻足。三年军旅将少年磨砺得愈发挺拔,玄铁轻甲下是窄腰长腿,曾经略带稚气的面容如今棱角分明,唯有眼尾那抹嫣红依旧灼眼。

“裴将军,请快些。”引路太监催促,“宫宴要开始了。”

穿过九曲回廊时,裴明澜突然听见熟悉的轻笑。他猛地转头,透过雕花窗棂望见水榭中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裴玉瑾正与几位大臣赏荷,月白色广袖长袍上银线绣着流云纹,发间一根羊脂玉簪,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似是心有灵犀,丞相忽然抬眼。四目相对的刹那,裴明澜看见养父手中的湘妃竹扇“啪“地落地。他下意识上前半步,却见裴玉瑾已恢复常态,弯腰拾扇时露出一截雪白后颈,在墨发间若隐若现。

“那是...”引路太监顺着视线望去,笑道:“丞相大人今日可算给面子,竟穿了御赐的霓裳缎。听说这料子月光下会泛出淡紫色,整个大梁就得了三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明澜再听不进半个字。他死死攥着腰间玉佩,直到掌心传来刺痛。三年边疆风雪,原以为早已将那些妄念冻僵,却不料只消一眼便死灰复燃。

庆功宴持续到三更天。

裴玉瑾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却在途经御花园时被人拽进假山缝隙。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明澜!”他压低声音呵斥,尾音却颤得不成调。年轻人炽热的呼吸喷在耳畔,铁甲寒意透过锦衣刺入肌肤。三年军旅生涯让当年青涩少年变得极具侵略性,单手就将他双腕扣在头顶石壁上。

“父亲好狠的心。”裴明澜声音沙哑,另一只手抚上养父腰间玉带,“三年零四个月,连封家书都不肯回。”

月光从石缝漏进来,照见丞相大人微微泛红的眼尾。他今日着了正装,绛紫官袍上金线刺绣的孔雀在暗处仍闪着微光,玉带束出的腰身比裴明澜记忆中还要纤细三分。

“放开...”裴玉瑾挣扎间发簪脱落,青丝如瀑泻下。忽然有温软之物贴上他颈侧,惊得他倒抽冷气——那竟是养子的唇!

“孩儿在边疆日日梦见父亲。”裴明澜的吻顺着脖颈往上,在喉结处流连,“梦见琅琊阁的梨花落在父亲肩上,梦见父亲教我写字时,袖口沾了墨香...”

裴玉瑾浑身发抖,一半因这大逆不道之举,一半因自己竟可耻地起了反应。就在年轻人即将吻上他唇角时,远处突然传来宫女的谈笑声。

趁裴明澜分神,裴玉瑾猛地将人推开,踉跄着整理衣冠:“明日寅时,琅琊阁。”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狼狈得像是逃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暴雨倾盆。

裴玉瑾独坐琅琊阁内,望着窗外被雨水打得零落的梨花出神。他换了身素白常服,腰间只系了条天青色丝绦,案上熏炉吐出的沉香也压不住心头躁动。

“相爷,裴将军到了。”裴安在门外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裴玉瑾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抖,“你们都退下,没有吩咐不许靠近主院。”

门开时带进一阵潮湿的风。裴明澜未着铠甲,只穿了件墨色箭袖长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青石地上。那双凤眼比三年前更加深邃,此刻正死死盯着养父,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跪下。”裴玉瑾突然道。

裴明澜一怔,随即撩袍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雨水从他发梢滴落,在身前积成小小水洼。

“昨夜之事,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裴明澜抬头,眼中火焰烧得裴玉瑾心尖发烫,“若爱慕父亲是错,那孩儿宁愿一错再错。”

一道闪电劈亮天际,照见丞相瞬间苍白的脸色。他猛地起身,案上茶盏被广袖带翻,茶水在宣纸上洇开大片墨痕:“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清楚不过。”裴明澜突然逼近,湿透的衣衫勾勒出精壮身躯,“父亲昨夜明明也...”

“住口!”裴玉瑾扬手欲打,却被擒住手腕。年轻人掌心滚烫,烫得他眼眶发热。挣扎间发带松脱,两人一齐跌坐在窗边软榻上。

雨声渐急,裴明澜的吻落在养父剧烈起伏的胸口。裴玉瑾素白中衣被雨水浸透,隐约透出底下樱红两点。他推拒的手渐渐失了力气,最终变成紧紧攥住养子衣襟。

“父亲可知...”裴明澜咬开那根天青色丝绦,声音含糊在唇齿间,“孩儿在战场上每杀一人,就默念一遍父亲的名字...”

惊雷炸响时,裴玉瑾终于发出一声呜咽。窗外梨花被暴雨打落,混着泥土的芬芳飘进来,与熏炉沉香交织成暧昧的气息。

五更鼓刚过,相府听雪轩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晨露。

裴玉瑾在腰肢酸软中醒来,素白中衣已松散得不成样子,露出锁骨处点点红梅。他稍一动弹,便觉腰间横着条铁臂——裴明澜睡得正熟,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唇边还噙着抹得逞般的笑。

“逆子...”裴玉瑾低声骂道,耳根却悄悄红了。昨夜雨急风骤,他被年轻人抱上这沉香木拔步床时,帐上金钩晃得人眼花。此刻鲛绡帐外天光已亮,隐约可见地上散落的鎏金腰带、揉皱的官服,还有那根被扯断的天青色丝绦。

他试着挪开养子的手臂,却不料惊醒了对方。裴明澜睁眼的瞬间便收紧了怀抱,鼻尖蹭过养父颈侧:“父亲要去哪儿?”晨起的嗓音沙哑得撩人。

“早朝。”裴玉瑾别过脸,却掩不住颈间脉动,“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明澜低笑着撑起身,墨发从肩头滑落,与养父的青丝在枕上交织成网。他随手勾起案头玉带,却不是递给养父,而是用冰凉的鎏金扣环住那截细腰:“孩儿伺候父亲更衣。”

裴玉瑾被揽坐在养子怀中,感受着身后炽热的体温。当年轻人的手指穿过他发间时,铜镜里映出惊人艳色——丞相大人眼尾飞红,身后青年将军却一脸虔诚,仿佛手中捧的是庙堂圣器。

“相爷?”裴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轿马已备好了。”

裴玉瑾猛地站起,却不料腿根一软又跌回养子怀中。裴明澜趁机咬住他耳垂低语:“今夜孩儿在琅琊阁等父亲...用那方鸳鸯砚可好?”

紫宸殿内金碧辉煌,九龙柱上的夜明珠照得殿内亮如白昼。

裴玉瑾端坐文官首位,象牙笏板在掌心刻出深痕。他今日着了绛紫色孔雀纹朝服,玉冠高束,看似与往常无二,唯有贴身的小衣知道,丞相大人后腰处还留着昨夜的红痕。

“北疆急报!”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突厥可汗亲率十万大军压境!”

满朝哗然中,裴玉瑾手中笏板“啪”地折断。皇帝沉着脸展开军报,忽然抬眼看向武将队列:“裴明澜何在?”

“回陛下。”兵部尚书出列,“裴将军昨日去终南山巡查防务,此刻怕是...”

话未说完,殿外又冲进个满身是血的传令兵:“报——裴将军在终南山遇伏!生死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玉瑾眼前一黑。袖中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血气。他强撑着仪态出列请命,声音稳得自己都惊讶:“臣请即刻派兵搜救。”

退朝时,他在汉白玉阶上绊了一跤。右相李徽扶住他手臂,却摸到满手冰凉:“裴相这是...”

“无妨。”裴玉瑾抽回手,瞥见对方探究的目光,“昨夜批折子,睡得晚了些。”

回到相府,他径直去了祠堂。裴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当朝丞相重重跪下,素来挺直的脊背弯成一道弓。供桌上静静躺着半块玉佩——正是十年前雪夜里,从那个孩子手中看见的那块。

终南山暴雨三日不绝。

裴明澜靠在山洞石壁上,左肩的箭伤已开始溃烂。玄铁轻甲早在突围时丢弃,此刻身上只余血迹斑斑的白色中衣——料子还是离京前养父特意命人准备的云纹缎。

“将军,喝口水吧。”亲兵递来皮囊,声音带着哭腔,“咱们只剩七个人了...”

裴明澜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个锦囊。素白绸缎上绣着几枝墨兰,已被血浸透大半。他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东西——是截用红绳缠着的乌木发簪,养父最常戴的那支。

“你们...咳咳...先走。”他将发簪贴在心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去长安...告诉相爷...”

洞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裴明澜猛地握紧佩剑,却在听见某个熟悉音调时怔住——那是相府亲卫特有的传讯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裴府侍卫冲进山洞时,看到的是浑身浴血的少将军。他靠坐在血泊中,手中紧攥着半截断剑,面前堆着十余具突厥武士的尸体。最令人心惊的是,即便昏迷不醒,他另一只手仍死死按在胸前,仿佛护着什么珍宝。

相府药香弥漫了整整七日。

裴玉瑾罢朝守在病榻前,眼下熬出两片青黑。他亲自为养子换药,看着那些狰狞伤口在年轻人蜜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换药的手却稳如执笔批阅奏章时。

“父亲...”第八日清晨,裴明澜终于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孩儿...赢了...”

裴玉瑾手中药碗“咣当”落地。他猛地俯身将人搂住,却又在触及伤口时慌忙松开,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下几缕,扫在养子脸上痒痒的。

“谁准你逞英雄?”丞相大人声音发颤,指尖轻抚过年轻人眉骨处的伤痕,“若你有半点闪失...”

裴明澜忽然捉住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绷带,裴玉瑾感受到剧烈跳动:“父亲摸到吗?这里每跳一下,都在唤您的名字。”

窗外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光影。

裴玉瑾忽然掀被一角躺下,小心翼翼避开养子伤处,将头靠在对方完好的右肩上。

这个依赖姿态让裴明澜瞳孔骤缩——二十年来,这是养父第一次主动示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澜。”裴玉瑾闭着眼轻唤,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当年在雪地里捡到你时,我就该知道...”

话未说完,唇已被温柔封住。

裴明澜的吻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鎏金香炉里沉香袅袅,倒映着锦帐中交叠的身影。

窗外一树梨花经雨,终于不堪重负地折了枝头,“啪”地落在青石阶上。

端阳宫宴,太极殿内灯火如昼。

裴玉瑾跪坐在紫檀案后,御赐的孔雀金缕衣重若千钧。这件以金线掺孔雀羽织就的华服,在宫灯下会流转出诡异的蓝绿色泽,将他整个人笼在一层虚幻的光晕里。

“裴爱卿。”皇帝的声音从九阶之上传来,“朕赐的衣裳,可还合身?”

裴玉瑾垂首行礼,感觉到后颈处的珍珠扣正在发烫:“臣...惶恐。”金缕衣领口镶着十二颗东海明珠,每一颗都硌在喉结处,像十二只冰冷的手指。

席间丝竹声声,他却只听见自己脉搏轰鸣。当突厥使团献舞时,鎏金酒樽突然从手中滑落——领舞者那双碧绿眼睛,竟与三年前终南山伏击他的刺客如出一辙!

“丞相大人。”右相李徽凑过来,酒气喷在他耳畔,“听闻令公子又立战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在他腰间玉带上流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玉瑾捏着象牙筷的指节发白。忽然殿外传来骚动,一队风尘仆仆的将士阔步而入。为首者银甲染血,却在看见他的瞬间绽开笑容——是裴明澜!

年轻的将军单膝跪地禀报军情,晒成小麦色的脸庞与满殿傅粉朝臣形成鲜明对比。当他接过御酒转身时,甲胄下露出半截红绳,末端系着的正是裴玉瑾那枚羊脂玉佩。

“父亲。”擦肩而过时,裴明澜的指尖划过他袖摆,带起一阵战栗,“孩儿回来了。”

相府后花园新添了件御赐之物——三尺高的鎏金鸟笼。

裴玉瑾立在笼前,月白色家常袍被晨露打湿下摆。笼门大敞着,里头两只画眉却瑟缩在角落,死活不肯出来。就像他现在,明明可以辞官归隐,却不得不困在这锦绣牢笼里。

“相爷。”裴安匆匆走来,“陛下口谕,要您即刻入宫议事。”

他转身时,瞥见回廊尽头的身影。裴明澜只穿着素黑箭袖,晒伤的痕迹在领口若隐若现。养父养子隔着半个花园对视,一个如雪如月,一个似火似阳。

紫宸殿偏阁里,皇帝正在把玩一柄镶宝匕首。见裴玉瑾进来,突然将匕首掷到他脚下:“爱卿可知这是何物?”

刀鞘上的红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正是突厥皇室的标记。裴玉瑾跪地拾起时,发现刀刃上刻着细小的中原文字——竟是当年他批阅过的军报密文!

“北疆战事吃紧。”皇帝的声音突然贴近,龙涎香熏得他头晕,“朕要裴明澜三日后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玉瑾猛地抬头,正对上天子深不可测的眼睛。这一刻他忽然明白,那金缕衣、鸟笼、匕首,都是精心设计的警告。走出宫门时,他踉跄了一下,官袍后背已全部湿透。

入夜后,相府祠堂烛火幽微。

裴玉瑾跪在蒲团上,素白中衣被汗水浸透。他面前摊着裴氏族谱,自己亲手写下的“养子裴明澜“五个字已被朱砂划去。门外暴雨如注,就像那年送走明澜的夜晚。

“父亲。”裴明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您要再次抛弃孩儿吗?”

裴玉瑾没有回头,却从铜镜反射中看见养子浑身湿透的模样。雨水顺着年轻人的下颌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小小水洼。那身玄色劲装紧贴着肌肉轮廓,比任何华服都更具侵略性。

“出去。”裴玉瑾声音沙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明澜却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古铜色胸膛上,那道贯穿心口的疤痕在烛光下狰狞可怖:“那这里呢?父亲亲手包扎的地方,也不该来吗?”

“你知道陛下今日给我看了什么?”裴玉瑾突然转身,长发在空气中划出凌厉弧度,“三年前终南山那批刺客,用的就是这种突厥匕首!”他猛地拽开自己衣襟,露出锁骨下同样位置的伤痕,“他们是要我们父子...咳咳...互相死在对方手里!”

裴明澜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养父如此失态的模样——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披散着,眼尾绯红如染胭脂,单薄胸膛剧烈起伏,像只濒死的鹤。

“那就一起死。”他突然将养父压倒在祖宗牌位前,鼻尖相抵,“反正孩儿早就死在父亲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供桌上的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裴玉瑾在眩晕中看见养子背后,那些裴氏先祖的牌位一个个摇晃起来,仿佛在无声谴责这场悖伦之恋。

五更时分,裴玉瑾独自坐在琅琊阁。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案头摊着北疆军报,墨迹未干的是他刚写好的请战奏折。窗外那株老梨树不知何时折了枝,残花零落满地。

“相爷。”裴安捧着漆盘进来,“突厥使节送来的礼单。”

锦缎上列着各色珍宝,最末却附着首古怪的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裴玉瑾指尖一颤,这分明是他少年时与西域商人接头的暗号!

“备轿。”他突然站起身,“去鸿胪寺。”

鸿胪寺偏厅里,突厥使节阿史那摩正把玩着个鎏金香球。见丞相到来,碧绿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大人果然来了。”他递来香球,内里暗格藏着张小像——竟是二十年前的裴玉瑾,身着胡服立于大漠孤烟中。

“可汗让我问您。”阿史那摩压低声音,“当年那个被换走的婴儿,如今可好?”

裴玉瑾耳边嗡的一声。他想起明澜身上那些与汉人迥异的特征——过于深邃的眼窝,比常人更高的体温,还有伤口愈合时偶尔浮现的奇异纹路...

回府途中,轿帘突然被劲风掀起。裴玉瑾瞥见巷口闪过一道银甲光芒,是明澜在巡防。年轻人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夕阳为他镀上金边,恍若天神。这一刻,丞相大人做了个疯狂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夜,相府书房彻夜亮灯。裴玉瑾拆开御赐的孔雀金缕衣,从夹层里取出份泛黄的密约。当年镇北将军与突厥可汗的往来书信,每一封都盖着先皇暗印。他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勾画,最终连成一个惊人的真相——明澜竟是两国和亲计划中的质子,而自己,不过是皇室选中的傀儡养父。

突厥公主的嫁妆在立秋这日送达相府。

裴玉瑾立在廊下看仆从抬进一个个鎏金箱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密信。秋风卷起他天水碧的广袖,露出腕间一道新鲜鞭痕——是昨日在祠堂自罚留下的。

“丞相大人。”阿史那摩捧着朱漆礼盒上前,“这是我们公主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盒中是一件女子嫁衣,金线掺着孔雀羽织就,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蓝绿色泽。裴玉瑾刚触及衣料,便觉指尖一痛——领口处竟藏着细如牛毛的毒针!

“可汗说...”阿史那摩凑近他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换走的婴儿心口有月牙胎记,不知裴将军...”

裴玉瑾眼前闪过为明澜换药时见过的那个印记。他猛地合上盒盖,却不料扯动袖口,露出那道鞭痕。阿史那摩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他手腕:“大人这是...?”

“放手。”裴明澜的声音如冰刀劈来。年轻将军不知何时归来,玄铁轻甲上还带着校场上的尘土。他一把捏住阿史那摩的脉门,力道大得让对方瞬间松手。

三人对峙间,嫁衣从盒中滑落,在青石地上铺开一片血色。裴玉瑾瞥见养子瞳孔骤缩——那嫁衣纹样竟与终南山刺客的刀鞘图案一模一样!

琅琊阁的青铜镜映出两张相似又相异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玉瑾执梳的手微微发抖。镜中明澜正为他篦发,年轻人深邃的轮廓与他的清雅形成奇妙呼应。三日前那件嫁衣被他锁进密室,却夜夜入梦化作血海。

“父亲有心事?”明澜突然俯身,下巴抵在他肩头。这个亲昵姿态让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宛如一体。

裴玉瑾勉强一笑,抬手去取发簪。却不料明澜先一步抽走玉簪,任他长发如瀑泻下。“孩儿记得...”年轻人声音突然变得危险,“父亲说过我眼睛颜色特别。”

铜镜“咣当”倒地。裴明澜竟徒手砸碎了镜子,碎片飞溅中他抓起最大的一块——镜背赫然刻着西域文字!裴玉瑾扑上去抢夺,却被养子铁臂箍住腰身。两人踉跄着跌倒在散落的奏折上,墨汁染黑了丞相素白的衣袍。

“这写的什么?”裴明澜将镜片举到养父面前,声音发抖,“为什么说我是...?”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镜背上那行小字:“永和三年,以突厥王子换裴氏嫡子”。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中秋宫宴,太极殿内金碧辉煌。

裴玉瑾端坐席间,雪色官袍上银线绣着暗纹,在宫灯下如月华流动。他今日特意选了最素净的服饰,却仍掩不住满身风华。对面席位的裴明澜频频望来,玄色戎装与他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

“爱卿近日憔悴了。”皇帝突然赐下一盏琼浆,“可是为和亲之事劳神?”

鎏金酒樽在裴玉瑾唇边停留片刻。他瞥见阿史那摩与右相李徽交换的眼神,以及明澜瞬间绷紧的下颌线。酒液入喉的刹那,殿顶琉璃灯突然爆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焰顺着金丝帷幕窜起,顷刻间吞噬半座大殿。混乱中裴玉瑾被人群冲撞,腰间玉佩“啪”地断裂。他弯腰去拾时,看见李徽袖中寒光一闪——

“陛下小心!”

裴明澜的怒吼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裴玉瑾回头时,正看见养子扑向御座的身影,而自己却被突厥武士团团围住。阿史那摩的弯刀架上他脖颈,冰凉刀锋贴着喉结:“丞相大人,该回家了。”

最后一瞥里,是裴明澜回头时目眦尽裂的表情。火焰吞噬了彼此之间的空气,雪色官袍在火中翻飞,宛如浴火白凤。

刑部大牢的月光格外凄冷。

裴玉瑾倚在石墙上,脚踝金链叮咚作响。连日的审讯已耗去他大半精力,素白中衣污损不堪,唯有那双眼睛仍清亮如昔。牢门开启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父亲...”裴明澜跪在草垫上,染血的手指轻触他脚链。年轻人甲胄未卸,满脸风霜,胸口月牙胎记从破损的衣料中隐约可见。

裴玉瑾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镣铐在腕上磨出血痕:“谁准你来!走!快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裴明澜却一把抱住他,铁甲寒意刺入骨髓:“明日午时...”年轻将军的声音哽咽了,“陛下要当众处决您。”

一滴温热液体落在裴玉瑾颈间。他震惊地发现,那是养子的眼泪。二十年来第一次,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孩子...”裴玉瑾忽然笑了,苍白的唇染上几分艳色,“我教过你的...”他凑近明澜耳畔,说出某个只有两人知道的地点。

五更时分,裴明澜红着眼眶离开。裴玉瑾摸出藏在舌下的玉片——那是明澜趁拥抱时渡给他的,边缘磨得锋利如刀。

中秋夜雨未歇,刑场上的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当午时三刻的钟声响起,城楼上突然出现一道素白身影。裴玉瑾散着长发立于雨中,脚下是万丈城墙。御林军的箭矢齐齐对准他,却无人敢放。

“裴玉瑾!”皇帝在伞盖下怒吼,“你可知罪?”

丞相大人笑而不答,目光掠过千军万马,落在某个玄甲身影上。当裴明澜终于冲破重围跃上城楼时,他看到养父向后仰倒的绝美身影,素白衣袂在雨中舒展如鹤翼。

“抓住我!”裴明澜扑到城墙边,铁甲在石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裴玉瑾悬在半空,仅靠左手被养子攥着。雨水冲刷着两人交握的手掌,血水混合着雨水滑落。“放手吧...”他轻声道,“你还有...”

话未说完,裴明澜突然松开了持枪的右手。在万千惊呼声中,年轻将军纵身跃下城墙,铁臂将养父牢牢锁在怀中。

下坠的瞬间,裴玉瑾看见养子胸口那枚月牙胎记发出微光,与他们初次相见时的雪,一样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无涯站在虚空之中,银白长发无风自动,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上写满凝重。他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符文,每一笔都蕴含着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

“三千年了。”他低沉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玄天宗,是时候清算我们的恩怨了。”

最后一笔符文落下,整个虚空骤然亮起刺目金光。云无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他耗费百年推演出的逆天秘术——从异界召唤一个最适合复仇的灵魂。

“来吧,异界的强者,与我签订契约,我将赐予你称霸天下的力量!”

金光暴涨,空间扭曲,一个身影从漩涡中跌出,重重摔在云无涯面前。

“哎哟我去!这什么情况?”一个穿着印有动漫角色T恤的瘦弱青年揉着屁股爬起来,满脸茫然,“我不是在打游戏吗?怎么突然?”

云无涯眉头微皱,俯视着这个看起来毫无强者气质的青年:“你就是异界来的灵魂?”

青年抬头,当看清云无涯的面容时,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云无涯有着一张足以令任何人心动的脸——轮廓分明的五官,如刀削般的下颌线,一双凤眼似含星辰,薄唇微抿时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峻。三千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我、我叫林小诺。”青年结结巴巴地说,脸颊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您、您就是召唤我的人吗?”

云无涯微微颔首:“本座云无涯,曾为九天仙尊,如今只剩一缕残魂。”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小诺,“从今日起,你我将共用一体,我会助你踏上修行巅峰,横扫八荒六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云无涯的设想,此刻对方应该激动地跪地拜谢,或者至少表现出对力量的渴望。

然而——

“共、共用一体?”林小诺的脸更红了,眼神飘忽不定,“那个,云前辈,您长得真好看!”

云无涯:“......“

这不是他期待的反应。

“咳。”云无涯轻咳一声,试图拉回正题,“你所在的世界可有修行之法?可曾习武?”

“啊?”林小诺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个普通游戏宅,平时连健身房都不去的。”

云无涯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可有什么过人之处?智谋?胆识?”

“呃,我《阴阳师》全图鉴?“林小诺弱弱地说,随即又补充,“哦对了,我做饭还不错,室友都说我煮的泡面特别好吃!”

云无涯感到一阵眩晕。他耗费百年心血,就召唤来这么个废物?

“无妨。”他强压怒火,“资质可以后天培养。重要的是心性——告诉我,你可有深仇大恨?可曾被人背叛欺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小诺歪着头想了想:“上周打排位被队友坑算吗?“

云无涯:“......“

虚空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云无涯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召唤已成,便没有回头路。我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只需按我说的做。”

他抬手一挥,虚空中浮现出一部金光闪闪的功法典籍:“这是《九转玄天诀》,乃我独创的无上功法。你先记下前三层心法。”

“那个。”林小诺突然打断他,声音细如蚊呐,“云前辈,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您、您有伴侣吗?”

云无涯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

林小诺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就是,您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云无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千年了,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更没人敢打听他的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心功法。”他冷声道,“若三日内无法引气入体,我便将你神魂抽离,另寻他人。”

这威胁本该令人胆寒,谁知林小诺只是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云前辈生气的样子也好帅。”

云无涯突然有种想掐死这个宿主的冲动。

“盘腿坐下,闭目凝神!”他厉声喝道。

林小诺被吓了一跳,赶紧照做,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瞄云无涯的侧脸。

“气沉丹田,感受天地灵气。”云无涯开始指导,同时暗自思忖是否该换个更凶残的方式训练这个不成器的宿主。

然而一个时辰后,当林小诺不仅没能引气入体,反而因为坐姿不舒服开始扭来扭去时,云无涯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他怒喝一声,“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若还是这般懈怠,我便让你尝尝神魂灼烧之苦!”

林小诺委屈巴巴地睁开眼:“云前辈,我屁股麻了。”

“......“

云无涯突然意识到,他三千年来最大的劫难,可能不是玄天宗的追杀,而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对他发花痴的异界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深人静,林小诺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意识海中,云无涯正闭目打坐,银发如瀑垂落,在虚无中轻轻飘动。

“云前辈。”林小诺在意识中轻声呼唤。

“何事?”云无涯眼也不睁。

“我能问问您以前的事吗?”

“不能。”

“哦。”林小诺失落地应了一声,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您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啊?”

云无涯终于睁开眼,冷冷地看向虚空中的某处:“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便让你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小诺缩了缩脖子,却没被吓住:“云前辈,您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像您这样又帅又强还傲娇的角色,特别受欢迎。”

“傲娇?”云无涯眯起眼睛,虽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表面上很凶,其实内心很温柔的那种!”林小诺赶紧解释,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您现在虽然说要折磨我,但其实一直在耐心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无涯冷哼一声:“你错了。我之所以容忍你,只是因为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宿主。”

林小诺却笑了:“云前辈,您耳朵红了哦。”

“胡言乱语!”云无涯一甩袖袍,切断了意识连接,留下林小诺一个人在床上傻笑。

虚空之中,云无涯摸了摸自己确实有些发热的耳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堂堂九天仙尊,怎么就被这么个弱鸡凡人拿捏了?

翌日清晨,云无涯决定改变策略。

“今日起,我会用最残酷的方式训练你。”他冷着脸宣布,“首先,去后山瀑布下站立三个时辰。”

林小诺看了看远处轰鸣的瀑布,又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板,咽了口唾沫:“会死人的吧?”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经历生死考验,如何成就大道?”云无涯义正言辞。

林小诺却突然问道:“云前辈当年也是这样修炼的吗?”

云无涯一怔,没想到会被反问。他确实是这样修炼的——三千年前,年仅十五岁的他为了变强,曾在极北寒潭中浸泡七天七夜,几乎冻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他傲然道。

林小诺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那一定很疼吧。”

云无涯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卡在了喉咙里。三千年来,从未有人问过他“疼不疼”。世人只看到九天仙尊的荣耀,没人关心荣耀背后的代价。

“少废话!”他粗暴地打断这不合时宜的温情,“要么去瀑布,要么我现在就离开寻找新宿主!”

林小诺咬了咬唇,突然下定决心:“好,我去!但云前辈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如果我撑下来了,您能让我、抱一下吗?”林小诺说完就低下头,耳朵红得滴血。

云无涯:“......“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复仇计划产生了动摇——也许直接魂飞魄散会比较轻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瀑布轰鸣声震耳欲聋,林小诺哆哆嗦嗦地站在浅水区,才过了十分钟就脸色发青。“云、云前辈,我腿抽筋了。”

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哼:“才这点程度就受不了?”

“这不科学!”林小诺一瘸一拐地爬上岸,拧着湿透的衣角,“我们那个世界的运动员训练都要讲循序渐进,还要配合蛋白质补充和肌肉放松。”

“科学?”云无涯现出身形,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何须遵循凡间道理?”

林小诺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腿疼了:“云前辈您现身啦!”说着就要扑过去,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说正事。”云无涯抱臂而立,“既然你觉得我的方法不,科学,,你待如何?”

“我有更好的办法!”林小诺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昨晚熬夜做了个《科学修仙计划表》,结合了HIIT高强度间歇训练和传统气功。”

云无涯皱眉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图表:“何为、嗨特?”

“就是短时间高强度训练配合休息间歇!”林小诺兴奋地比划着,“比如我们可以这样:先做100个深蹲激活下肢能量,然后马上打坐调息,这样效率至少提高三倍!”

云无涯嘴角抽了抽。三千年修仙史上,从未有人敢把“深蹲”和“打坐”相提并论。

“荒谬。”他拂袖转身,“修仙重在感悟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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