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夕吾作神死去,今朝再作人族生,举世皆敌亦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夕黄昏时,自大陆上极北苦寒之地,传出一道虚弱不堪,但却余威犹在的狂笑声,随之冰冷寒风飘荡在这茫茫无际的天地间,如沐哀落亦萧索,且瑟瑟然……
八百万里冰川丘陵的恶劣气候,早已将绝大多数生灵拒之在了门外。此地,除去生命力异常顽强的种群之外,恐怕,也只有那些生来就强大不同,并坐稳食物链顶端位置的彪悍魔兽生物种族,方能在此穷寂潦草的地域生存,并且繁衍了。当然,此其中,自然还需要除开那些生来就只适合在冰域环境里生存的异类种族。
堂而皇之,人族当不在此三者之列,自然,如此苦寒卓绝之地,乃犹数人类生灵唯恐避之而不及的众多地域之一。
夕阳橘黄的光线自西方款款而来,给这片纯白的冰雪世界披上了一层别样的金装,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遍布着些许稀薄的云层,倒也与其相之辉映,给这片入骨极寒的世界稍微缓和了些许温度……
冰川丘陵某处,有一汉子瘫坐在冰脊之上,豆大的汗珠自面额落下,炙高的温度甚至将这万古不化的顽固冰层,给生生烧出了不少窟窿。不过,汉子却未因冰层面上密集的滋滋声而有所动容,反倒是一双电目死死的盯着穹顶,仿佛,望眼欲穿……
“唔!!!何方大能神通者在此?非莫得在吾背上撒野,烧得吾好生吃痛!!”
汉子颓地而坐,一眼不动的望着天空,仿佛是在思索什么事情,却不想这时,被一道洪重如山的声音给打断......
随之片刻,汉子只感觉地壳突升,原先海拔不过区区万米的冰山,竟一下子拔高了数万丈之距!并且,覆盖在此座山地的冰层,忽儿分崩离析,呈大片碎裂状向下落去……见状,汉子一跃而起,似有些诧异的站在虚空中,瞪眼瞧着这座正在苏醒的“大山”。
稍息些许时间后,方为有些玄幻的场景上演在了这片天地间。只见,万丈高空中,汉子渺小的身板与一座比冰山大岳还要高阔的可怕躯体,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其面前,如此寥寥可略的体型,甚至连根它身上碎裂的冰块比起来,都显得十分微小!
就如此,两道极不成比例的生物在这片天地间隔空而视,犹如是一粒小沙烁对上了一座擎天大岳……
“唔……方才是你在吾背上作怪么?”
“大岳”说着,缓缓睁开了眼角。遂,有大把冰渣自其上掉落,挥散出许多厚重冰雾。觉料,汉子依旧那般样子立在虚空,瞧见着眼前这座还未苏醒干净的怪物,那刚毅的面庞上所闪动的,而是类似于疑惑的神色。
“唔……吾说话你听不见么?打扰了吾休眠,还这般傲慢态度,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莫管你是何方大能神通者了,吾要吃你,以责你冒犯之过!”
说完,这座方才苏醒,且动作笨拙的大岳,就张开了那张吞天之嘴,以欲食之。对此,汉子则还是一如纹丝不动模样,就那般随意自虚空而立,不管不顾。
可是,然而,不料,就在这尊动作缓慢而又笨拙的“大家伙”,张开巨嘴,就将把汉子吞噬的时候,其大约快到头顶的位置上,那双相比之下略显细小的眼睛,则好似惶恐一般,瞳孔骤然放大!随之,刚刚还努力并且缓慢在张开的大嘴,则瞬间迅速的往回闭上,并且,那庞大笨重的身躯自刹那间倒地,而后传出一道予以颤栗的惶恐声:
“大….大帝!小….生不知….是无极大帝…..您,一时糊涂,万望恕罪!!!”
闻言,虚空中的汉子,哦,不,应该确切的说,虚空中的蛮子,在听到大岳如同惊悚般的反应后,却也未有所诧异,只是还带着些许疑惑之色的点头后,道:
“嗯,无妨。不过,你到底是何生物?为何我纵横多年从未听闻过?还有,你为何处在沉睡的时,我的神识感应却告诉我,你只是一块石头?”
言罢,蛮子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样子倒是质朴。不过,稍稍留心便可发现,其话语之中,富有着极为有意思的事情。诸如这尊巨擎大岳般的存在,在听蛮子讲来竟然是用“一块”来形容,倒也不失为有好笑的意味。
临言,看似无丝毫架子的蛮子让“大岳”的心中稍稍缓了口气,故而答道:
“回大帝话,小生猬龘,方才沉睡时能逃脱世皆一切探查,乃是拜因为天赋神通所赐,并无刻意冒犯大帝之意。”
(猬:wei4;龘:da2)
(猬龘:古圣兽,吨位恐怖,防御恐怖,战力恐怖,生命力恐怖,潜力值恐怖,;是后跟随无极战帝破碎虚空而去,为数不多的几尊恐怖之一。)
得答案,蛮子点了点头,算是了却了心中疑问。然,就在蛮子知晓原由后,本欲略空而去,可刚待转身,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接着回过头来追问道:
“哦对了,方才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何物种?”
“回大帝话,小生猬龘,此名乃族系名称,又因吾族无母,三代单传,乃至死前方才能繁衍一卵,延续后代,故而吾父名曰猬龘,吾爷爷亦是猬龘,皆生存在此八百万里冰川丘陵之间,从未涉足过外界一步。”
闻言,蛮子显得有些意外吃惊,好一会儿后,思索打止,方出言判断道:
“噢,原来如此……照此看来,尔等种族总共才繁衍了三代?那为何我观你生命茂盛,活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还只是勉强达到了成年气息,莫非……你爷爷是生存在混沌时期的古生灵?”
此言一出,竟连蛮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混沌古生灵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较之鸿蒙还要早期的存在,亦是毫无反驳的可以这样认为:这猬龘之祖爷,恐怕十有八九便是一尊活脱脱的帝!!
蛮子表面吃惊,心绪亦是因此倒腾出许多透晓的辛秘,企图尝试证实自己的看法。对此,猬龘本人见无极大帝面色,亦是能从中猜想出一二,自短暂的沉吟后,敞言示之:
“回大帝话,吾爷爷猬龘初祖的确是混沌时期的古生灵没错,可是他老人家并非能成就大帝您这般寂寞无敌的高度,乃是在一次冲击帝境时不幸陨落的,留下吾父延续族望。”
黯然语调,猬龘似是从继承的记忆里想起了什么,话说至终,却是有些令人神伤了。闻言,虽得其结果与心中的评判有所差异,可蛮子还是被这话语所触动。稍加推断,猬龘初祖既是在冲击帝境时陨落的,那也就是说其昔年境界,最起码也是“准帝”,并且,还是混沌时期的准帝……
得此料,加之,眼见着跟前这尊庞然大物黯然神伤的样子,一向独来独往的蛮子萌生起了恻隐之心,遂言道:
“也罢,祖辈遗憾固然惋惜,可汝辈仍当抱有不屈之志,证道己身,以慰先灵!想我无极,一生坎坷,遭尽唾弃,即使为帝,亦成众生口中之鄙陋事实,然,我该因此摇头暗叹焉?非也,非也……待一日,黎明普照,彼岸花开,水落终须石出,名?利?不过浮云罢了……”
巍巍然,蛮子负手于虚空之上,明眸似空,弗若一尊真正的帝王看破世皆红尘恩怨一般,了然无堵。然,其语调惺忪,好似平常,轻描淡写,无关紧要,正所谓:“我若为帝,统领众生,战上穹天,诛尽众神”,之言,仿佛依稀就在昨天。如今,君临天下,再度归来,世皆谁可阻也?
怔怔的,猬龘注目着眼前这尊仿佛超脱了一切的存在,不知觉何,他仿佛刹那间明白昔年初祖无法迈入帝境的缘由了———倘若,能有无极这般不阿帝心,恐怕成帝,亦是举手投足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