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门铃响起时,老李才收回了神,匆匆的提起裤子。
胡秀英也意识到了危险,蹲下去,将内裤提起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旗袍裙,一边着急的说道,“准是你大哥回来吃饭了,快,把衣服穿好。”
老李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冒出的汗,拉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的穿堂风挟着古龙水味扑面而来。高玉军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熨烫笔挺的衬衫袖口别着锃亮的袖扣。
"大哥..."老李的嗓子突然哑了。
高玉军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越过他肩膀看向厨房,他那双和老李相似的眼睛里像是凝着层霜:"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来。"老李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帮嫂子搬东西回来..."
公文包被重重搁在玄关柜上。
高玉军弯腰换拖鞋时,后颈的脊椎节节分明。
他径直走向饮水机,玻璃杯接满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厨房里的炒菜声不知何时停了,胡秀英小心翼翼的望向客厅里的情况。
高玉军喝了半杯水,突然转身:"你们物业的周经理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李的后背抵到了鞋柜。
表哥的眼睛像两把薄刃,刮得他脸皮生疼。
"你天天在搞什么啊?啊?你看看你自己,五十岁的人了,"高玉军的声音不紧不慢,每个字都像秤砣往下砸,"天天像什么样子,工作不好好干,瞎鸡吧搞?"
老李知道高玉军说的是他昨晚“骚扰”女业主的事,物业经理周丽把人家对他的投诉告诉了大哥。
“不是,我是被误会的,昨天那个业主喝醉了,躺在小区长椅上,我好心把她送回去,她误会我骚扰,但我真没有,我什么都没干.......”老李解释道。
“行了,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高玉军突然提高音量,“我跟你说了几多次,这儿不是农村,能不能把你那些不良的习惯改一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老李一时语塞。
他知道,再怎么解释,表哥也不会相信。
自始至终,在高玉军眼中,老李就是一个满身恶习的农村老汉,对这个表弟,他的期望也并不高,就老老实实的上班,赚份工资就得了,别生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时,胡秀英端着菜盘子从厨房出来,脸颊还带着刚刚被撩起的情欲给染上的红晕:"吃饭了..."放下盘子后,轻轻的拉了拉高玉军的胳膊,“老高,别说了,去,洗手准备吃饭。”
高玉军狠狠的瞪了老李一眼,再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李,你也去洗把手....”
饭桌上,气氛十分压抑。上方悬着的节能灯也格外的亮,惨白的光线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纤毫毕现。
老李缩在椅子里,碗沿几乎要抵到鼻尖。
大嫂夹来的红烧肉在米饭上微微颤动,肥肉部分泛着油光。
高玉军的筷子重重插进鱼腹,鱼眼珠随着他撕扯鱼肉的力道翻了个面,直勾勾盯着老李。
餐桌转盘上,凉拌黄瓜里的蒜末正慢慢沉到盘底。
"多吃点。"胡秀英的声音很轻,尾音还没落下就被高玉军咀嚼脆骨的咯吱声切断了。
老李的筷子尖在碗里划出细小的痕迹,米粒粘在嘴角不敢擦。
胡秀英的脚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拖鞋,又迅速缩回。
高玉军突然把骨头吐在骨碟里,"嗒"的一声,老李的肩膀跟着一抖。
他快速的扒完碗里的饭,连汤都还没来得及去喝,就站起来,"我吃好了,先.....先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声音哑得不成调,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人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关上门的时候,还听到大嫂在后面喊,“汤还没喝呢?”
...
老李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胸口堵得慌。
今天难得的休息,一点心情从早上就被折腾没了。
他摸出皱巴巴的红塔山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火机咔哒咔哒按了七八下,火苗死活窜不出来。
"操!"老李把烟捏得粉碎,烟丝从指缝里漏出来,飘散在热烘烘的空气里。
转过21栋楼角时,他猛地刹住脚步——投诉他的那个瑜伽教练苏婉柔正拎着垃圾袋往门口垃圾桶里丢。
她今天换了身白色居家裙,棉布料子软塌塌地贴在身上,脚上趿拉着一双粉色拖鞋,右脚踝上还系着条细细的红绳。没化妆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
看到她,老李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拖鞋底拍在水泥地上啪啪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老师!"老李堵在她回楼的路上,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沙哑,"你凭什么投诉我?"
苏婉柔明显吓了一跳,垃圾袋"啪"地掉在地上,几个空酸奶盒滚出来。
她后退半步,左手无意识地攥住衣领,右手摸向口袋——老李注意到她在找手机。
"我昨晚好心送你回家,"老李往前逼近一步,闻到她身上飘来的自然体香,"你.....就这么报答我?"
苏婉柔的睫毛快速扇动了两下,"让开。"
她的声音比昨晚清醒,但同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