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擦拭一下湿漉漉发丝，随即缓步走至铜镜前。
凝视铜镜内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小鱼儿已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过这张脸。
苏浅莜起身，缓步踱至小鱼儿身侧：“你若是穿女装，一定会令无数男子为之疯狂！”
“是吗？！”好像从自己有记忆起，自己便是一直以男装示人。
“你不会从未穿过女装吧？”望着小鱼儿神情，苏浅莜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想法。
“嗯！”小鱼儿轻轻点头，证实了苏浅莜所想。
‘靠！这么标志的脸蛋，竟没穿过女装？！’苏浅莜闻言，顿时一阵惋惜；瞳仁咕噜噜转悠一圈，一个想法在心中酝酿：“不如我去帮你找身女装来？”
“不要！”小鱼儿下意识拒绝；不是不想，而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穿上女装的资格。
“为什么？”苏浅莜下意识询问；试问哪个女孩子，不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小鱼儿太过坚定的拒绝，令苏浅莜察觉其中必有隐情。
小鱼儿慢慢垂下眼睑，迟迟不肯回答苏浅莜所问。
苏浅莜识趣耸肩：“好吧！当我什么也没问过！”玉手轻抚小鱼儿墨色的秀发：“不过，我真的很期待，你女装的模样！”
“……”小鱼儿依旧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希望在我离开此地前，能有幸见到你穿女装的模样……”苏浅莜微微一笑，转开话题：“……走！我们下楼吃饭去！”
“嗯！”
第九十章放话
打开房门，便瞧见司徒龙轩立于门前。
“你怎么没下去？”苏浅莜狐疑；难道是担心自己？
“等你！”司徒龙轩回，眸光却望向小鱼儿，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苏浅莜见状，献宝似得推了推小鱼儿：“怎么样？洗干净后，有没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咳！”司徒龙轩干咳一声，别开目光：“龙宇已下楼叫餐，我们也下去吧！”
“好！”三人一前一后步下楼梯。
在楼下等餐的司徒龙宇，瞧见走与司徒龙轩与苏浅莜身后的小鱼儿，顿时错愕瞪大双眼。
乖乖！这真是那脏兮兮的小乞丐？！
苏浅莜与司徒龙轩在司徒龙宇对面坐下，小鱼儿则自动走至司徒龙宇身侧。
“人家小鱼儿天生丽质，你用得着表现的如此惊讶吗？”苏浅莜微微挑眉，眼底有着浓浓笑意。
司徒龙宇侧目望着身侧之人，不得不承认苏浅莜所言：“真没想到，一个小乞丐收拾干净，倒还挺有模有样！”红唇齿白，简直和姑娘家没什么区别。
小鱼儿微微垂眸，洗去身上的伪装，此时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怎么越觉得你像姑娘家，你怎么越羞羞答答？”司徒龙宇恶寒，不自觉朝一侧挪了挪。
小鱼儿脸色不由一红，贝齿咬上樱唇。
苏浅莜见状，忙出声解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司徒龙宇嘟囔，待瞧见苏浅莜磨牙，果断转开话题：“菜上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吃饭！”
店小二十分配合出现：“让几位客官久等了，您们的饭菜！”店小二手脚麻利将托盘上的菜肴，一一摆放与桌：“几位客官慢用，有事叫唤一声便成！”
“嗯！下去吧！”司徒龙宇挥手示意。
店小二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吃！别客气！”苏浅莜对着小鱼儿招呼。
小鱼儿浅浅一笑，拿起碗筷慢悠悠的吃着。
“吃饭也这么像个女人，你到底是不是做乞丐的？！”乞丐不是应该见到吃的，便开始狼吞虎咽吗？！
“人与人都能不一样，更何况乞丐中，谁又规定不能有优雅的乞丐？！”此话一出，苏浅莜差点忍不住自己先行笑起来。
“……”三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浅莜摆出一脸认真神情，下巴微扬，示意他们看向小鱼儿：“一个活生生例子，不正摆在我们面前嘛！”
“……”三人。
“吃饭！”司徒龙轩沉声开口，若是在争执一会，黄花菜都凉了。
司徒龙宇埋头吃饭，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撇着身侧之人；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馨香。
小鱼儿被盯得全身不自在，仿佛此刻的自己，是赤/luo/luo的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察觉小鱼儿的异样，苏浅莜恶狠狠瞪了眼司徒龙宇：“将你那色/迷/迷的目光收起来，不然我会以为，你有喜欢男人的癖好！”
此话一说，司徒龙宇来不及咽下的饭菜，硬生生卡在喉咙内，一阵咳嗽后，令他满脸涨红。
“苏姑娘！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你有谋杀我的倾向！”司徒龙宇严重指控。
苏浅莜皮笑肉不笑：“我看是你被我一语道破心事，怒修成怒了吧！否则，为何反应如此激烈？”苏浅莜完全是倒打一耙。
司徒龙宇怒不可遏：“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你如此侮辱，难道我还要对你笑不成？”
“这个主意倒不错！”苏浅莜完全柴米油盐不进。
“你、你真是……”司徒龙宇此刻已实在想不出，可以形容苏浅莜的词：“……我还怀疑，你有喜欢女子的倾向！”
苏浅莜支着下巴，认真思考：“喜欢女子也不错，至少女子比男子体贴！”
“……”司徒龙宇手掌捂在胸口，满脸痛苦不堪；这还是女人吗？！这还是人吗？！
“你这满脸痛苦神情，更令我有理由怀疑，你有喜欢男子的癖好！”苏浅莜继续火上浇油，大有一种不将他气到吐血身亡，誓不摆休的架势。
司徒龙宇侧目望向身侧的小鱼儿，觉得一切过错都源于他；愤恨磨牙：“你当我是疯了还是傻了，会喜欢男子？还是个小乞丐？”
将司徒龙宇愤恨神情看在眼中，苏浅莜话外有话：“好啊！你最好记住自己今时今日所言，若是你哪日喜欢上了人家小鱼儿，我会瞧不起你的！”
“姐姐！别瞎说！”小鱼儿眉头下意识拧起，害怕苏浅莜一时口快，道破她真实身份。
苏浅莜投以小鱼儿一抹放心的眼神；既然答应你，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姐姐？！”司徒龙宇唇角一抽：‘这才认识多久，便开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大哥！我深深为你在苏姑娘心目中的位置担忧！’
“怎么？你嫉妒羡慕恨？”
司徒龙宇撇嘴：“谁稀罕！”
“就算你稀罕，姐姐我也不会收你这个弟弟！”苏浅莜故意打击。
司徒龙宇深深吸了口气，不停告诫自己不要与苏浅莜一般见识：“……我知道，现在这名小乞丐在你的心目中，简直无人能敌！”
“知道就好！”
司徒龙宇目光，果断转向自家大哥：“大哥！你现在不得不好好考虑，我先前所说过的话！”
司徒龙轩毫不客气，在桌下送上司徒龙宇一脚：“饭堵不住你的嘴？”
撇见司徒龙宇吃瘪神情，苏浅莜圆满了。
一顿饭总算在吵吵闹闹中度过，抬眸望了眼渐渐偏西的太阳，苏浅莜眸光转向小鱼儿：“这儿上等厢房，已被预订一空，只能暂时委屈你住普通厢房！”
“姐姐说笑了！”小鱼儿轻笑，眼底划过一抹感激之色：“以前的我，总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如今能有个遮风避雨之地，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望着小鱼儿如此神情，苏浅莜不由感到一丝怜悯；到底是何原因，会令一个如此风华正茂的女子，不惜放弃女子该有的享受，而去做一名风餐露宿的小乞丐？！
第九十一章不愿提及的秘密
苏浅莜沉思同时，恰巧瞥见从此经过的哲浩，当即招手。
哲浩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来至苏浅莜身侧：“苏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帮小鱼儿订间厢房，顺便带她去休息！”
“是！”
当夜幕降临，所有人沉浸于梦想之时，小鱼儿轻手轻脚推开窗户，眸光警惕四下张望，确定安全后，身子迅速融进夜色中。
“来了！”破庙外，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背对着月光。
“佟伯！”小鱼儿落于老者身后，恭敬叫唤。
佟伯缓缓回身，月光洒在他充满沧桑的脸孔上，显现出一丝悲凉。
小鱼儿上前轻扶老者佝偻身躯，眉头微微拧起：“佟伯！您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佟伯轻轻摇头，爱怜轻抚小鱼儿白皙脸颊：“小姐真是越来越像夫人了！”
“是吗？”小鱼儿不知自己生母长像，但却无数次从佟伯口中听说，自己长得像母亲。
凝视小鱼儿容颜，佟伯忍不住幽幽长叹：“若老爷与夫人还健在，小姐又何须受这般罪……”
“佟伯！”小鱼儿扯起一抹笑，打断他未说完话语：“你将我养的很好，相信父亲与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
“小姐……”佟伯忍不住湿润眼眶，这二十年的苦难，何尝与‘好’字沾边。
小鱼儿知晓佟伯心中的自责，忙转开话题：“佟伯你看……”小鱼儿在原地转上一圈：“……漂亮吗？”
小鱼儿此时虽一袭男装，三千发丝轻挽，却仍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漂亮！漂亮……”佟伯连连点头，眸中的慈爱，仿佛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般。
小鱼儿笑嘻嘻重新凑至佟伯身侧：“我日后都这样好不好？”
无论小鱼儿装了多久男子，终究怀有女子的心思。
佟伯闻言，眉宇微微蹙起。
“怎么了？”小鱼儿不解。
“你还是回来吧！”良久，佟伯满含担忧开口。
小鱼儿摇头：“对不起佟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佟伯神情一震，有些不敢置信望着小鱼儿；这还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要求。
小鱼儿知道他想多了，忙出声解释：“佟伯！我不离开，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我现在需要他们做我的靠山！”
佟伯眼底划过一丝狐疑：“他们是何身份，能做你的靠山？”
回想起自己白日所见，小鱼儿幽幽开口：“收留我的一行人中，有俩名男子腰间挂着腰牌，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属于皇子的信物！”
“你是说，皇子们也来了此地？”佟伯瞳孔微微放大，仿佛看到了某些希望。
“嗯！”小鱼儿轻轻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来此必与此届武林大会有关！”
“若真如你的猜测般，老爷夫人的仇，我们就有希望了！”佟伯神情显得极其激动。
“我知道！”小鱼儿清楚，佟伯多年的心愿，便是可以为自己父母手刃仇人；而如今有希望摆在面前，他们没有理由放弃。
激动良久，佟伯心思回到现实；眸中慢慢浮现出一抹担忧：“可你若是留在他们身边，早晚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届时只怕……”
“您放心，我会万事小心行事，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小鱼儿手掌环上佟伯手臂：“这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好的一次机会，我们没理由放弃，也绝不能放弃！”否则想在找到一个这么绝佳的机会，只怕比登天还难。
“但是……”佟伯心中何尝不明白，可终是不忍小鱼儿冒险：“……万一……”
“没有万一！”小鱼儿坚信。
凝视小鱼儿心意已决的神情，佟伯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一定要平平安安！”
“我知道！”小鱼儿撒娇将头颅靠与佟伯肩上：“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活着，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您！”
“就你嘴甜！”佟伯宠溺轻点小鱼儿额间，他们之间融洽的就像是一对父女。
小鱼儿在佟伯面前撒娇一会，神色倏然一正：“佟伯！我希望您今日可以将瞒了二十年的真相，告知与我！”
佟伯慢慢收回脸上笑意，清楚知晓她口中的真相是指什么。
见佟伯一如既往，寂寞不语，小鱼儿不自觉有些焦急：“佟伯！既然我决定留在皇子们身边，便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将你让我每日探听之事，及时回报与你；所以，您还是告诉我真相吧！否则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个方面探查！”
良久，佟伯一声长叹：“想我也是一腿迈进棺材之人，也许是该告知你真相了！”
小鱼儿闻言，眸中顿时充满期待：‘以父母当时的武功修为，对方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所以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可以一夜间灭了自己满门？’这些问题从小鱼儿懂事起，便充斥着她的脑海；如今终于可以知晓真相，小鱼儿的心情可想而知。
佟伯仰头，望向银白色月光；思绪仿佛回至二十年前，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夜晚：“我还记得那日，是离武林大会的前五日，当时四大家族齐聚，谈论着五日后的武林大会之事；宴会上，四大家族的当家人都喝的有些微醉，直至深夜才各自打道回府；老爷回至府中，倒头便睡；可谁知下半夜……”佟伯瞳孔猛然一缩，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数十名蒙面人，仿佛相约而来般，纷纷涌入府中，见人就杀……我从睡梦中惊醒，害怕极了，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安全之地藏起来……”佟伯眸中，渐渐充斥着血红：“……当时耳边充斥着杀戮声与惨叫声，在我以为那也将成为自己最终的归宿时，夫人却抱着你突然出现；当夫人看见还活着的我时，想都未想便将当时沉睡中的你交至我的怀中，并再三叮嘱祝我，一定要将你养大成丨人……”说至此，一颗晶莹泪珠，从佟伯充满沧桑的眸中滑落。
第九十二章打不过，咱就跑
“既然母亲当时还活着，她为何还要将我交与您，而不是自己带着我离开？”听着自己家族往事，小鱼儿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我当时也是如此想，可夫人却说，若是她带着你离开，只会将水家最后一丝血脉害死，因为她的脸众人太过熟悉，她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佟伯嗓音中，有着对死去夫人的佩服，同时也有着一丝愧疚：“……夫人将你我带至水家的密道内，在我未来得及反应时，夫人已飞身离开密道，并将我们关于密道中；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令我清楚知道，自己若是在此时出去追夫人，你我也都活不成……”佟伯缓缓闭上眼睑，任泪水滑落：“……我紧紧抱着沉睡中的你，不知过来多久，直到所有厮杀声停止；我才敢在密道内慢慢行走，打量密道内的摆设……”
“水家武功秘籍，便是您在密道内发现？”除了这个原因，水家绝不外传的武功，定然不会到当时还是佣人的佟伯手中。
“是！”佟伯点头，确定了小鱼儿的猜测：“我是在密道内发现了水家武学秘籍，当时下意识将它收入怀中，因为我清楚，这本武功秘籍，是你日后为父母手刃仇人的唯一希望……”佟伯长长一声轻叹，接着方才话语说下去：“……直到确定所有蒙面人离去，我才敢抱着你偷偷摸摸出了秘洞；一出洞门，便瞧见自刎而死的夫人，以及被乱刀砍死的老爷……在我准备抱着你离开之时，无意间发现夫人与老爷身上的血液，竟隐隐泛着黑色！”
“您的意思是说，父亲母亲在蒙面人来之前便已中了毒？”这个认识，令小鱼儿瞪大双眼。
佟伯重重点头：“除此之外，没有理由自刎而亡的夫人，血液也泛着黑色；而且我当时特意留意了下死去的丫鬟、奴才们，发现他们血液都是正常颜色，因此更加确信老爷与夫人在蒙面人来之前便已中了毒！”佟伯眸光慢慢转向小鱼儿，神情中透露着严肃与认真：“老爷与夫人唯一中毒的可能，便是在与三大家族聚餐之时！”
小鱼儿听的心惊肉跳：“您的意思是说，水家灭门案乃是三大家族幕后操纵？”
“是！”佟伯不瞒心中所想：“我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却坚信，三大家族中必有人与此事有关！”
“这也就是您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哪怕我现在身怀水家绝学，可一个人的力量，终是不可能与三大家族抗衡。
佟伯轻轻点头，爱怜轻抚小鱼儿脸颊：“我怕告诉你后，你会不计后果的找三大家族拼命；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白白送死，不仅是因为你是水家唯一的独苗，其中也有我自私心里，我无法忍受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佟伯……”
佟伯抬手，打断小鱼儿欲出口话语：“我带着你一躲便是二十年，就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所以在没有绝对有利的条件下，我准备将此事瞒上一辈子……”佟伯唇畔溢出一抹苦涩：“……我都已经想好，在我大限将近之时，会闹得三大家族鸡犬不宁；可如今这么有利的条件摆在我们面前，我只能改变当初的决定！”
“佟伯……”晶莹泪珠顺着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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